“不是的,尚宮大人,真的不是像您看到的這樣!”曹芊芊看到屋子裡的情形之後,立馬跪到了尚宮大人面前。
“本宮還沒來得及問這榻是誰的,你便這般,看來是你的了!”尚宮大人低頭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腳邊的曹芊芊,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本以爲這些個秀女最多隻會弄出一些小動作來,最多是叫自己罰一頓,印象不好罷了,竟沒想到他們這麼大膽,居然還弄了一個男人到秀女坊裡來。
先不管這個男人是誰,又是睡在誰的的榻上,但凡傳出去說有個男人進來秀女坊,便要遭不知道多大的口舌。
想到這,尚宮大人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齊安沁和孟毓曉兩人,雖然知曉這二人不過是以牙還牙,但還是有些埋怨她二人爲何不早告訴自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叫自己如何收場?
孟毓曉有些明白了尚宮大人的眼神,稍稍將頭低了一些,一旁的齊安沁倒是十分的淡定,反正這件事跟她也沒多少關係,她不過是借了一套衣服給孟毓曉罷了。
曹芊芊沒有請其他人,但是尚宮大人身邊就有不少人,一名典執,四名女史,大家都瞧見了屋子裡的情形。
“尚宮大人明察,我當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曹芊芊已經換了方式,跪在尚宮大人腳邊開始喊冤起來,“這個人我當真是不認識!”
尚宮大人冷冷地抽了自己裙襬,站開一些,冷哼一聲道:“你不認識,本宮倒是認識!”
“這位是蔣國公府裡的世子爺,位分倒是不低,只不過早年便已經三房納齊了,本宮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願意去他府上做個侍妾。”尚宮大人冷聲說着,又側頭吩咐了一句跟來的女史,“將榻上的人綁了,然後端盆冰水來澆醒!”
“是!”女史答應着,便出門尋了繩子來,趁着牀上的男人沒醒,將他綁到了椅子上。
孟毓曉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原是不認識榻上的這個人的,經尚宮大人這麼一說,倒是一陣惡寒。
如果不是於嬤嬤辯出香爐來,只怕自己當真是昏迷在了屋子裡,一覺醒來,在衆目睽睽之下躺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又或者已經被這個男人佔了便宜,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自己就只能去這個外姓王侯的府裡做一個侍妾了。
所謂三房納齊,便是指一正妻、二平妻都娶了,再入了新人,就算是得寵愛封個夫人,實際上也不過是個侍妾罷了。
“尚宮大人,您聞着這屋子裡的香是不是有些不對勁,我身子弱,怎麼聞上一會兒便有些頭暈。”孟毓曉尋了機會,便作出兇猛狀,提醒尚宮大人檢查香爐。
這事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了結,孟毓曉可不希望到時候一屋子裡都迷暈在廂房裡。
尚宮大人立馬給典執遞了一個眼神,典執點頭,走上前去檢查香爐,皺了皺眉,便趕緊將香爐端了出去。
不一會兒典執才進來,垂手立在尚宮大人跟前說:“是迷香。”
“嗯。”尚宮大人淺淺應了一聲,然而孟毓曉卻從她臉上看到了明顯的疑惑之色,似乎知道了什麼內情一樣。
這時候有女史端了冰水進來,估計是用冰塊劃開的,水面上還透着寒氣,衆人連忙讓開了一些。
“等一下!”尚宮大人叫住了準備動手的女史,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孟毓曉和齊安沁,輕聲吩咐道:“先請一塊屏風來!”
衆人立馬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好在屋子裡本就有用來更衣的屏風,倒也不用去別處搬,女史們直接搬了過來。
“你們幾個站到屏風後面去。”尚宮大人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側頭對孟毓曉和齊安沁說。
跪在地上的曹芊芊遲疑了一下,也準備起身,尚宮大人說:“曹小姐就不用了,蒙塊面紗吧。”
曹芊芊愣了一下,那微微擡起的膝蓋,又無力地垂在了地上,一旁有女史給她遞了一塊麪紗,曹芊芊眼裡黔着未盡的淚水,無助地抿了抿嘴脣,又伸手將面紗接了,慢慢地掛到耳後。
“可以了,把蔣國公世子弄醒吧。”尚宮大人端了端身形,這才吩咐女史動手。
“譁”的一聲,一盆冰水一滴不剩地朝着世子爺的臉上潑了過去,只見到原本還昏迷的蔣國公世子身子抖了兩下,便醒了過來,首先便是一陣罵罵咧咧的。
廂房之中並沒有人搭理他,等他罵夠了,人也清醒了,這才注意到坐着的尚宮大人。
“是你叫她們把本宮綁起來的?”世子爺怒氣衝衝地盯着尚宮大人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本宮到想問世子爺是想做什麼?爲何會出現在秀女們的歇息處?”尚宮大人毫不畏懼眼前的男子,一個外姓侯爵的世子,也不知道是得了誰的恩准進宮的!
蔣國公世子皺了皺眉,掃了一眼周圍,這纔想起自己是在孟毓曉的廂房裡,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曹芊芊,這纔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來,連忙掙扎了一下身子,“你且把我身上的繩子解了,我便同你說清楚!”
“那恐怕是不能夠。”尚宮大人淺淺笑了一下,“世子爺沒說清楚之前,本宮都能以穢亂宮闈之罪將您送到皇后面前去,所以,世子爺還是就這樣將事情說清楚吧。”
“什麼穢亂宮闈!”將國公世子頓時就惱了,“這地方又不是我自願來的,我是受了孟三小姐的邀請纔來的!”
蔣國公世子明明記得孟毓曉沒有上當,但是看着孟毓曉不在跟前,便信口雌黃地胡謅起來,又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人女人給綁了,這事傳出去真是相當的丟面子,所以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整死這個孟三小姐。
“要不是孟三小姐私下約我前來相談,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蔣國公世子繼續說,“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孟三小姐竟如此狡詐,將我騙到這裡之後便用迷香將我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