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這些布沒問題吧?”齊然看着孟毓曉圍着布堆轉了一圈,便笑着上前問道。
孟毓曉勾勾嘴角,回頭看了一眼齊然,“你弄的?”
若不是他弄的,他定然不會這般邀功地詢問。
“那是!”齊然挺了挺胸膛,“三爺的事情我家主子也不放心旁人做!”
“哼,那你家主子怎麼不親自做?”孟毓曉冷哼一聲,本以爲今日會是周牧澤親自陪着自己來,結果竟然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主子那不是忙着別的事麼?”齊然立馬嘻哈笑着湊上前來,“也是大事!”
孟毓曉白了一眼齊然,“你家主子辦的哪一件不是大事!”
“這件真的是大事,而且跟三爺您有關。”齊然繼續笑着說,“您這若是辦完了,我便該帶您去見我家主子了!”
“嗯,完了,這些布沒有問題,你讓人搬的時候小心些,別壓皺了!”孟毓曉連連叮囑了好幾句,隨即順着齊然往馬車邊走去,嘴上卻說:“你家主子一大早不見人影,這會子又叫你帶我去見他,該不會是給我擺什麼鴻門宴吧?”
“哪敢呢!”齊然說着微微伸手給孟毓曉搭了一把,送她上馬車,隨後自己跳上馬車,同車夫並肩坐着,倒是側身繼續朝着裡面說話:“我家主子向來對三爺的事情很上心的,一會兒您去了便知道我家主子給您備了多大一份禮!”
孟毓曉在馬車裡坐穩身子,聽着齊然的話,只是淺淺一笑,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挑了車窗,淡笑着往車窗外看去。
一晃眼,出府都快一個月了,明天就要離開泰州,似乎還有些小小的不捨。
泰州是個不錯的城市,風景美,商業繁榮,而且還有一個奇怪的樂平坊,以後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考慮來這裡開一家鋪子,置兩處房產,養養老。
“還真是鴻門宴麼?”孟毓曉發現目的地是一座臨湖的酒樓之後便笑着打趣齊然,心中卻暗想,好端端地,周牧澤爲什麼要將自己約來這種地方,若是有話直接在府裡不就能談麼?
難道是想給自己製造什麼浪漫?可是這古代既沒燈光美酒,又沒紅酒牛排,他能製造什麼浪漫!
齊然只是淺淺一笑,隨即擡手招呼孟毓曉進店,店內有不少客人,不過都是喝酒聊天的,沒人在意孟毓曉,齊然直接引了孟毓曉上二樓。
孟毓曉倒也不怕周牧澤會害自己,靜靜地跟在齊然身後,到了一處雅間。
齊然擡手敲了門,隨即裡面傳來周牧澤的聲音,孟毓曉跟在齊然身後進了屋,第一眼便是瞟屋子的裝扮,簡單的竹樓風格,對着湖的窗戶打開着,不斷有風送進來。
果然,他是弄不了什麼驚喜的!
孟毓曉這樣想着,纔去看周牧澤,這才注意到桌邊還坐了一人,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中年男子。
孟毓曉微微皺了眉,隨即警惕地看了一眼周牧澤。
周牧澤淺笑着站起身,伸手拽了孟毓曉的手腕,拉她到桌邊,“這位,便是你一直心心念念要找的韓大師。”
桌邊的男子也淡然地朝着孟毓曉點了點頭。
孟毓曉早已經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顧不得去看周牧澤,趕緊繞過桌子,走到韓大師面前一拜,“晚輩久仰前輩盛名!”
“公子客氣了!”韓大師也起了身,微微拱手,朝孟毓曉回了禮,“我聽周老闆說公子爲了尋我,在蕭山竹林受了傷,心中倍感自責。”
“韓大師言重了,不過是崴了腳,後來休養了幾日便也沒事。”孟毓曉高興地不得了,本以爲印花紙的事情自己這一回怕是來不及辦,竟沒想到周牧澤倒還替自己想着這件事情還請到了韓大師。
再看韓大師,待人十分親和,叫孟毓曉覺得今日要想把印花紙的事情敲定下來,肯定不難!
“坐下說吧。”周牧澤在一旁輕聲提醒,隨即叫齊然招呼廚房上菜。
孟毓曉這才意識過來,連忙招呼韓大師坐,隨即纔在周牧澤身邊坐下。
韓大師果然是個好說話的,一坐下,便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周老闆已經同我說過了,孟公子你想做一些印花紙,具體要求您提,只要價錢合適我都能應下來。”
孟毓曉側頭,感激地看了一眼周牧澤,立馬笑着對韓大師說:“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規矩,只是我名下的鋪子叫金牡丹,所有我店裡賣出去的東西,自然都有金牡丹這個圖案,所以希望大師能在印花紙裡印上我金牡丹的花樣。”
“有圖樣麼?”韓大師問。
孟毓曉這下倒是有些無措了,畢竟沒想過今日能見到韓大師,所以出門也不可能在身上揹着金牡丹的花樣,側頭看了看四周,正想問店小二借用一下筆墨,身旁的周牧澤輕聲說:“裡屋書桌上準備了筆墨,你可以給韓大師現畫一個!”
孟毓曉再次感激地看了一眼周牧澤,連忙起身走到裡間,這才注意到裡間的書桌上細心地撲了一張紙,就連墨都是研好的。
孟毓曉輕輕提了筆,不得不感慨周牧澤這人心思細膩,凡事都考慮周到,連這樣的細節都他都叫人提前準備了。
看了一眼屋外正在同周牧澤交談的韓大師,孟毓曉趕緊穩了穩氣息,伸手提了毛筆,在紙上淺淺地勾勒中金牡丹的花樣來。
“美!”韓大師看着孟毓曉遞上來的金牡丹花樣,連連稱讚了幾句,臉上洋溢着笑容,“爲了做印花紙,這些年我也沒有少鑽研各式花樣,像孟公子這般,寥寥幾筆,卻能栩栩如生的花樣我倒是第一次見,旁的不說,就衝着這花樣,孟公子的活我也接了。”
孟毓曉大喜,連忙說:“那真是太好了,倒也不能叫韓大師白忙活,您按着實際的開個價,總不能叫您虧本了!”
韓大師小心翼翼地收了孟毓曉的花樣,稍作遲疑,看向孟毓曉到:“這紙我賣給泰州城裡的文房四寶店,皆是按着五百文一沓,你這圖樣我喜歡我很,便給你四百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