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師兄弟二人開始往着長安方向奔襲離去,留下火光沖天,還在繼續燃燒的太乙門。
陳豐背上綁着一個被多層麻布包裹的隕鐵礦石,而鍾文身上綁着的,卻是一個碩大的包裹。
包裹之中,基本都是書籍,重量少說也有上百斤了。
下午申時末,鍾文師兄弟這纔到達了長安城。
“九首,我們現在去哪?”
師兄弟二人從安化門,一進入到長安城之後,陳豐就開口向着鍾文問道。
“陳叔,我們先去長壽坊。”
鍾文一邊往前走去,一邊向着陳豐迴應道。
說來,二人如此的裝扮,在他們二人從安化門進來之時,就招來不少人的眼光,使得鍾文想盡快離開,返回惠來客舍。
畢竟,自己身上的這個大包袱,確實有些讓人側目了。
好在鍾文二人的裝扮皆是道人身份,到也沒人上前打問一句,哪怕是看守城門的將士們,也只是帶有好奇的眼神看着。
一刻來鍾後,二人回到了長壽坊中的惠來客舍。
“道長,你回來了!最近這些日子可還好?”
當鍾文師兄弟二人回到惠來客舍之後,徐福就向着鍾文緊張的問道。
“還好還好,這是我陳叔,你先給我陳叔安排一間房間吧,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議。”
鍾文趕緊向着徐福吩咐道,隨後,帶着陳豐往着自己所在的房間走去。
是夜,鍾文做了好一些飯菜,以此來慰籍陳豐。
“還是九首你做的飯菜香,我都好長時間沒有吃到過了。”
陳豐此時正大快朵頤的吃着飯菜,鼓着腮幫子,嘴裡還不忘說上一句。
“陳叔,你慢點,沒人搶你的。”
鍾文看着陳豐如此的吃像,心中甚是難過與愧疚。
要是自己早些時間把陳豐尋到,也不至於自己的陳叔被太乙門給捉了去,也不用受那暗無天日般的日子。
第二日,徐福不知道從哪裡把金水給喊了回來。
話說這些日子裡,鍾文不在惠來客舍,金水就離開了惠來客舍,回到他到公務當中去了。
至於這些日子裡,他到是沒有開離過長安,基本都在長安幹着他所幹的事情。
而且,經上次宮城之事後,他金水也算是水漲船高,有了自己的官職,也有了自己的勳職。
不過,他所幹的事情,基本也未脫離百騎司,以前是幹什麼的,現在還是幹什麼的,唯獨有變化的,那隻能說是他的俸祿比之以前高了,身份比之以前也高了。
至於其他的嘛,到是沒多大的變化。
再有一點變化,那就是他的上司,現在見到他還得行禮了,可是,金水依然還在他那上司那公幹着。
真要論品級或勳職來說,他金水可比他的上司要高上半級的,但上,上面也沒有另外單獨對他金水有所安排,所以,目前只能天天在這長安城中,繼續做着他的暗探之事。
“道長,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再要不回來,我都不知道要幹嘛了。”
打金水一進到惠來客舍,就開始向着鍾文報怨道。
“你想幹嘛就幹嘛,我又沒拴着你。”
鍾文坐在大堂裡,與着陳豐一起煮着茶喝,一邊商議着接下來如何如何之時,這金水就隨着徐福回來了。
“道長,你是不知道,你這半個月的時間裡,可是擔心死我了,要是你離開了長安,我都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與我陳叔還有事要商量,有話待會再說。”
鍾文自認爲自己只是離開了些日子而已,對於金水也好,還是徐福也罷,基本也是沒有那個管轄的能力的。
雖說,徐福投入至鍾文門下,可自己當時也未完全應承下來,所以,他們二人基本還是屬於他們自己,而鍾文也無權要求他們什麼。
“那好,道長你們談事,我和徐福先去買菜去。”
金水聽後,趕忙拉着徐福離開了客舍,往着西市去買菜去了。
“九首,我覺得我們過些天還是先離開長安吧,我這心裡老是不踏實,再者,我都出來半年之久了,也不知道師傅和觀裡的情況如何。”
陳豐見着金水他們離去之後,開始向着鍾文說起話來。
“陳叔,聽你安排。”
鍾文沒啥意見,至少,眼下是沒啥意見了,論輩份,自己雖說是陳豐的師兄,但論年紀以及自己在龍泉觀的這些年,陳豐依然是他的陳叔,這一點,鍾文基本是不會改變的。
打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漸漸的,也開始融入到這個世界,對於龍泉觀,也越來越有歸屬感了。
至於一年之前,離開了家鄉之後,這種歸屬感越來越強烈,同樣,也開始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時過兩日後,鍾文帶着陳豐,往着宮城而去。
“九首,你帶我去見當今的聖上,這是不是有些唐突了?我一個小小的道人,哪有資格去面見當今聖上啊。”
一路上,陳豐打聽鍾文說要帶他進宮去面聖之後,他的心中就有些不是味,全身顯得有些不自然。
雖說,這天下早已是易了主,而且還是兩度更迭。
而如今,陳豐要去見當今的聖上,心中自然有些不適,畢竟,依着他的身份,本應該是原陳朝的皇子的,而如今,這天下之皇權,卻是落入了李氏之手。
況且,真要論起來,楊廣的母親,與李世民的祖母是同胞的姐妹,細算下來,李世民就是楊廣的表侄。
而這陳朝卻是被楊廣所滅,可是,當今的聖上,又是楊廣的表侄,這就使得陳豐心中很是不得勁。
至於李道陵的身份,自始自終,陳豐都不曾知曉,真要是知曉了,可就更有得陳豐心中難過了。
而對於李世民,陳豐沒有怨恨,同樣,也沒有仇恨,只不過,有些不自然罷了。
朝代更迭,皇權更迭,這不是誰都能阻擋得住的,哪怕他陳豐也是這樣想的,畢竟,當時的陳朝國力已是無力迴天了。
而如今,大一統之後,陳豐對於自己的身份,反而開始淡忘了去了,以道士身份,隱於龍泉觀之中,潛心修道,這也是命之所歸而已。
“陳叔,當今聖上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可怕,我帶你去只是見一見而已,反正過幾日之後,我們也該離開長安城,返回龍泉觀了。況且,我又受了朝廷的封賞,要是離開長安之前不去見上一見,這顯得我九首好像不懂禮數一般。”
鍾文一邊行走,一邊向着陳豐解釋道,對於陳豐的表情什麼的,也未及時注意。
“那行吧,見一見就見一見吧。”
陳豐心中無奈,只得同意。
隨後,師兄弟二人行至宮城門口之後,李山瞧着鍾文他們二人之後,寒暄了一會兒,隨既放行,由着禁衛帶着他們兩人,往着宮城裡行去。
“九首,你可算是回來了,如何?這位就是陳豐道長嗎?”
當禁衛把鍾文二人帶至一座宮殿之後,李世民瞧着這師兄弟二人之時,心中甚喜。
至少,鍾文上次不辭而別,使得他心中有些不喜,但事出有因,到也沒有計較什麼。
而如今,鍾文所尋之人已是找到,這到使得李世民安下了心來。
“聖上,這就是我陳叔。”
鍾文並未說及其他事情,只是向李世民回稟了一句。
而此時,李世民卻是緊盯着陳豐,心中卻在思索着。
“此人據李山所查,好像是陳朝陳氏遺孤,可是又爲何隱於龍泉觀中呢?難道這背後有什麼不可言之事嗎?”
李世民早已在鍾文讓百騎司幫忙尋找陳豐之時,就讓李山着手調查陳豐去了。
而就在前兩日,李山向着李世民回報了關於陳豐身份之事,就連龍泉觀所屬的基他道人具體身份,也基本都向李世民回報了。
而這其中,論身份之尊貴,那自然是李道陵了,第二,那可就是陳豐了,畢竟,他是陳朝遺孤,而且,據李山所查,陳豐原名並非叫陳豐,至於叫什麼,李山所言查不到。
不過,依着李世民所猜測,眼前的這個叫陳豐的,估計就是陳朝後主陳叔寶的一個兒子,至於真實姓名叫什麼,估計也只有陳豐自己知道了。
李世民對於陳朝之事,基本也算是瞭如指掌了,況且,如今他的手底之下,還有着陳叔寶的其他兒子在長安以及各地任職呢。
只不過,陳朝皇室中人,基本都在他李世民的掌控之中,反到是眼前的這位陳豐,到是唯一是他原本不知情之人。
“陳豐,陳叔寶之子,至於是第幾子,估計只有你自己知道吧?原名是何名?不知可否相告?”
李世民盯着陳豐看了許久之後,突然轉言向着陳豐問道。
“聖上,陳朝之事已過去幾十年了,貧道只是一個在龍泉觀當中修行的道人而已,至於原名,早已忘卻了,聖上難道還對我這麼一個小小的道人,還懷有戒心不成嗎?”
當李世民所問之話,使得陳豐不得不面對此事的來臨。
他到不是害怕,他陳豐所經歷之事,早已是沒有害怕之心了,而如今,李世民直言其身份,他也沒有覺得李世民查不到他的身份,陳豐他到是也不再隱瞞什麼的,反正,他已是一個道人了,陳朝之事,早已是煙消雲散了。
反觀站在一邊的鐘文,聽着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過細想之後,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的陳叔,曾經還是一位皇子。
“道人自有道人的規矩,我到是希望你從今以後是一名真正的道人。”
李世民自有他的想法,緊盯着陳豐說道。
而站於一邊的鐘文,已是聽出,李世民所出之言,這是一句警告,同時,也是一句定語。
“聖上放心,九首是貧道的師兄,我身爲師弟自然是一個道人,所以,聖上也無須對我有戒心。”
“那就好。”
不管如何,李世民不希望有什麼前朝還是陳朝的皇室之人,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哪怕眼前的這位陳豐,他也希望是在他的掌控之下。
而陳豐所言,已是表明了自己沒有什麼野心,更是擡出鍾文出來,以示自己就是一位道人,而且,用着鍾文來保證,他陳豐絕非什麼野心之徒。
陳朝也好,隋朝也罷,過去的已是過去,陳豐的仇人早已是死去多年了,陳豐也無心去報什麼仇,復什麼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