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結束。『
京兆府少卿于志寧和虞士南一起騎着馬往衙門去。這會太陽纔剛升起來,曬在身上已經有些讓人熱。
兩人也沒心思路上閒聊,加緊催馬趕到衙門。
剛一靠近衙門,卻現今天衙門前圍了很多人。
“怎麼回事,大清早的都圍到衙門前做什麼?”
“拜見兩位少尹。”一名衙役連忙趕了過來。“有人報案。”
“報案,報什麼案啊?”
“回少尹,昨晚有歹人夜闖私宅,被主家拿住,一早過來報案。”
于志寧眉頭一皺,毛賊夜闖私宅,這算是什麼大事?京兆府管着京畿二十三縣地方,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少啊。
“這樣的案子不到長安萬年兩縣去報,跑這裡來這什麼,真是胡鬧。”
那衙役小聲道,“是小的沒把話說清楚,這來報案的不是別家,是趙國公府。”
聽到是趙國公府四個字,于志寧也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趙國公是誰?當朝第一寵臣啊。
而且現在還依然是京兆府的最高長官京兆尹呢,那是于志寧他們的頂頭上司啊。何況人家還是當朝宰相,平章事、檢校尚書左僕射。
既然是宰相家來人報案,那這就不是小事了。
“究竟是何方毛賊敢如此大膽,居然都偷到趙國公府上了?”
“少尹,不是毛賊,而是一羣和尚。”
“和尚?”
這下於志甯越的不解了,怎麼和尚半夜跑趙國公府偷東西去了?這事情怎麼處處透着古怪呢,要說趙國公有錢,那是長安人人皆知的事情,原來趙國公還當過一陣長安富呢,那時齊王的財產田宅可都是歸了趙國公,光田地就有十幾萬畝。
只是後來趙國公把這些田地都又還給了朝廷,但依然可以說,趙國公仍然能排在長安富豪榜的前十。
只是趙國公什麼人家啊,居然敢去偷他家。
衙役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少尹,那些和尚不是去偷東西的。”
“不是偷東西,那半夜私闖趙國公府做什麼?”
“他們帶着刀!”
“嘶!”
連一邊的虞世南都聽不下去了。
一羣和尚,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私闖入趙國公府,還帶着刀......
他們要幹什麼,他們想幹什麼?
答案呼之欲出,十分明顯啊。
“這羣和尚莫不成要行刺趙國公?”
衙役不停點頭。
于志寧和虞士南互相瞧了一眼,眼中滿是驚駭之色。如果只是只個毛賊膽大包天跑趙國公府偷東西,那這個事情還不大。但如果有人半夜去行刺趙國公,事情就不小。
“那些和尚呢!”
于志寧跳下馬,神色鄭重。
“人都被趙國公府的護院拿下了,這不,天一亮就來報案了。只是先前兩位少尹都上朝去了,我們也沒敢私做主張。”
“李家的人在哪?”
衙門門房裡,李家來報案的是錢管家,正坐在門房喝着茶呢。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錢管家那可是真正的宰相家管家,比門房當然高級的多。何況,這京兆府,那還是自家郎君的衙門呢。
悠閒的喝茶,一點也不急。
于志寧進來,“原來是錢管家!”
錢管家看到少尹來了,這才慢騰騰的站了起來,對着他做揖行禮,“小民拜見於少尹。”
于志寧也沒空理會這些禮節,“昨晚究竟怎麼回事?”
“哎喲,要說到昨晚啊,那真是一個兇險啊。八個惡僧翻牆潛入我們趙國公府,欲對趙國公行刺啊,穿着夜行衣,帶着明晃晃的刀子,還隨身帶了火摺子呢,估計是想要行刺加放火啊。幸好我們趙國公警醒,府裡的護院們也還算盡職,及時的現,一番惡鬥之後,總算把人拿下來了。”
于志寧聽的一臉的黑色。
這都昨天半夜的事情了,可趙國公府現在纔來報案,尤其是他早上朝會還見到李呢。結果李什麼都沒說一句,這弄的。
最讓他火大的是,生這麼大的事情,值夜巡邏的武侯,卻沒有一個現。而且就算是事後,都沒有聽到一點動靜。那金吾衛勳府的衛士,六街巡使的巡邏兵,還有他們京兆府的衙役,萬年縣的衙吏,這麼多人,就沒有一個知道的。
事情都過了半夜了,還是人家趙國公府的人上門來報案,他們才知道。
失職啊。
幸好昨夜趙國公府的侍衛是現及時,也成功的拿下了刺客。若是有半分閃失,趙國公損傷了一點油皮,趙國公府起了半點火星,他們這兩個少尹,今天早上在金殿之上,恐怕都要被革職問罪了。
“走,去提幾個刺客!”
于志寧顧不得回衙門喝口茶,轉身上馬,帶着大羣衙役往務本坊趕去。
街上。
過往的路人看這架式,都不由的嚇了一跳。
“那兩個騎馬在前的,怎麼好像是於少尹和虞少尹啊!”
“沒錯啊,兩位少尹以前可都是學士啊,斯斯文文的,今天怎麼跟火燒了屁股似的呢!”
“這大隊人馬的是往哪去?”
“好像是往東面務本坊那邊去!”
“這是生什麼了?”
“莫非有人謀反?”
這時,有不少衙門口跟過來的人。
“哎,這位兄臺,這大張旗鼓的是去幹嘛嗎?”
“哎喲,這位兄弟你可是來晚一步了,我告訴你啊,出大事了。昨晚有一羣僧人提着刀衝進趙國公府,想要殺人放火呢。”
“啊?一羣和尚?”
“衝進趙國公府?”
“還想殺人放火?”
“沒開玩笑吧?”
“我跟你們開什麼玩笑啊,沒見兩位少尹都急忙往趙國公府跑嘛,是真出大事了。”
路人們莫名的興奮,真有大新聞啊。
“這趙國公哪裡惹着和尚了?”
“是啊!”
“你們還不知道吧,我聽說趙國公在政事堂向陛下奏請,要滅佛呢。”
“滅佛?你瞎說吧,誰不知道趙國公以前是一代隱世高僧三藏法師的弟子,後來下山還俗而已。你說趙國公會奏請滅佛?你這不是開玩笑嘛。”
“就是啊,政事堂的事情,你都知道?哎喲,真瞧不出這位兄臺,倒是手眼通天啊。說說,你又怎麼知道禁中之語的?”
說歸說,但看熱鬧之心人皆有之。
何況,這次熱鬧還出在趙國公府呢。
於是乎,大家都丟下手頭的事情,也跟着往務本坊跑了。
“他大爺-的,這和尚怎麼也敢行起兇來了。”
“這世道,怎麼了?”
“武侯們怎麼就這麼沒用呢,天黑閉門閉坊的,還巡街守夜,怎麼就讓一羣和尚給跑到趙國公府去行兇去了?”
趙國公府。
七層門樓依然矗立着,讓靠近的人都有了幾分敬畏,這可是深受大唐兩代帝王寵信的趙國公啊,而且還已經是太子的丈人了,以後肯定還要繼續紅下去的。
牌樓外,于志寧和虞世南也早早下馬,步前到府門前。
文武官員士人百姓,李府門前皆須下馬,這是李世民賜給趙國公府的榮耀。
趙國公府大門打開着,一羣護院站在那裡。
于志寧覺得他們的目光有些刺人,大門雖然開着,可也不敢走,只是從側門進府。
老爹出來迎接。
“某來向老將軍陪禮來了,昨夜之事,是京兆府失職啊。這趙國公府,還是我們京兆尹的家呢,結果卻讓一羣人半夜闖進來,真是太失職了。”
老鐵槍只是淡淡的道,“好在沒出什麼事情,人就在邊上柴房關着呢。”
于志寧讓人去把人帶來,一邊跟老爹陪着客氣說話。
“這些人究竟什麼來頭?”
“與李家近日可有什麼衝突?”
老爹反問,“這個事情應當是我們問貴衙纔對啊,我們也想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爲什麼半夜要潛入李家行刺呢,還有,他們究竟是怎麼樣才能在宵禁的長安城裡,避開了重重巡邏執守的官差武侯,潛入我們李家的呢?”
于志寧錯愕。
“這個,這個...”
“少尹,人帶來了。”衙役過來稟報,適時的爲于志寧化解了尷尬。
八個惡僧已經被戴上了鐵鏈腳拷,還上了枷號,插翅都難飛了。
一個個明晃晃的光頭,明白無誤的提醒着于志寧,這八個確實是和尚。
這就真的讓人百思難解了。
一羣和尚,爲什麼要行刺趙國公?
這裡面,肯定有更深層次的真相。
“老將軍,我們先把人帶回衙門去審訊,回頭再來向府上請罪。請代我向趙國公道聲歉,我們失職了。”
虞士南也過來陪禮。
“一會我們安排兩班衙役在府外守着,輪流值守,一定守衛好趙國公府,絕不讓宵小再有機會靠近趙國公府。”
“那還是算了吧,指望你們,還真指望不上,還是我們府上的家丁護院們自己睜大些眼睛,多加幾分小心的好些。”
雖然如此,于志寧和虞士南最後還是在趙府門外留了兩隊衙役,讓他們仔細守着趙國公府,嚴加盤查靠近的人。
要是再出事,他們就真的無法向趙國公交待了。
八個光頭戴着枷號和手鐐腳鐐從趙國公府被押出來的時候,門外等着看熱鬧的百姓,無不興奮的驚呼。
“出來了,出來了。”
“真的是一羣光頭啊。”
“哎喲,這些人一個個面生橫肉,肥頭大耳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僧人啊。”
“誰說光頭就一定是和尚的,事情沒水落石出之前,不要亂說。”
“誰亂說了,你們看這個樣子,還不清楚嗎?這些人就是一羣惡僧啊,竟然敢來行刺趙國公,真是一羣天收的!”
“就是,趙國公也想害,真不是人養的東西!”
于志寧看着圍觀的百姓,對手下道,“看好這羣刺客,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給趙國公一個交待!”
今天感覺有點心力交悴的感覺,撲街的寫手身體不好,總是各種不舒服,躺了一天。晚上看大家都催更新,又爬起來堅持碼字,藍瘦,香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