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不是這麼練的,該這麼練!”
說罷,錢鏐自己抄起了傢伙,開弓引箭,五十步,命中剛地裡剛冒出頭的兔頭。
一箭射去,緊接着數十道箭羽接踵而至,瞬間將那一小塊的地方覆蓋。
這是錢鏐親自指導訓練的第十天,這是天裡三個旅率各自從自己的軍中挑選出了有資質成爲射手的士卒。
而對這些弓箭手的訓練顧全武本身也是沒什麼經驗的。
錢鏐通箭術,所以就親自上陣。
深感自己能力不夠的錢鏐是用了45點萬能積分提升了兩點韜略。
現在的智力值變成了9,而韜略則提升到了初級精通7。
7點的韜略值,讓錢鏐掌握了諸多練兵的法門。
就如眼前這一幕,錢鏐帶人練箭。
練的方式和之前他練的是完全不同的。
在兵書中,錢鏐發現,之前自己練箭,完全是儒生中的射藝,是一本自己的必修課,和軍隊中的箭法完全是兩回事。
以往錢鏐練箭,以遠和準爲目標,求的是刁鑽的射程和精準度。
這在戰時,效果是很微弱的,除非錢鏐能保證百步穿揚,一箭射將敵將射落下馬,不然都只是空把式。
兵書中記載,軍中練箭分兩種。
一種是對領兵者的要求,還有一種則是對士卒的要求。
五十步射兔頭,要求領兵者快速引箭,在兔子探出頭的一瞬間,要將兔子射殺。
而士卒,則在下一個喘息引箭,瞬間將那一塊位置覆蓋。
從而達到萬箭齊發的效果。
說更直白一些,領兵者的箭就如同一個風向標,把位置標中之後,士卒才能根據這個風向標迅速拉箭,將位置覆蓋。
這兩個要求都有一個快字。
和之前衆人練百步射木樁是有根本的區別的。
而這種練法的作用,舉個例子你就能明白。
若是把兔頭看成是城頭偷偷冒出頭的士卒,這一個箭羽的覆蓋就將成爲守城者的夢魘。
所以軍中練箭,要求的是效率,高效纔是王道。
什麼百步穿揚,都是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你射不中敵將,什麼都是空談。
在戰時,敵將也不是傻子,他不可能暴露一個巨大的目標給你射。
爲將者有數十親衛護在前,一個個肉身擋在你的面前,難不成你的箭還有連穿數十人的穿透力不成?
而且在戰時,每一名弓箭手也不可能發大把的精力去瞄準,故而這開頭箭變得尤爲重要。
所以軍中的旅率、隊正,都需要練有一手開頭箭。
訓練之時,還得把射線、風向等諸多原因考慮在內。
最重中之重的,還是一個速字。
所謂兵貴神速,這一個速字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
校場內是如火如荼,校場外卻是唉聲一片。
此間,錢家寨四房的族老來找大房的管事,也就是整個錢家寨的里長。
錢濤淵,錢家四房的掌房。
四房曾出過秀才,在錢家寨,四房已經是以書香門第自居的。
對二房、三房,這兩個半商半匪的鹽販子一直都是非常的嗤之以鼻。
錢濤淵坐在中堂上是坐立不安,對主位上的里長道:“四哥,錢鏐那廝,你就不想管管?任由他這麼胡來下去,我們可怎麼過啊?”
里長錢濤海暖暖放在茶杯,反問道:“管?如何管?錢鏐早先在董昌那裡報個備的,他是地方團練,是合乎規矩的。”
錢濤淵搖了搖頭,頓感無奈。
錢鏐到了錢家寨後,這錢家寨就沒有消停過。
拉着一幫人,在寨外大肆操練,這讓住在錢家寨的人如何能安心得下來?
錢鏐明面上是地方團練不假,可他也是道上的鹽梟啊!
一個鹽梟當着衆人的面操練,萬一有一天錢鏐不想當鹽梟守規矩了,換身行頭當起土匪來怎麼辦?
山賊土匪他還跟你講規矩?一個寨子的人不都得被他強行壓上山啊?
錢濤海反覆打量了錢濤淵兩眼,道:“錢鏐又上你家的山去伐木頭了?”
錢濤淵反應都沒有反應,便回道:“可不是嗎?那個傢伙就是在明搶!”
山林雖說不是私有之物,但因爲錢家寨是構成的原因,錢家寨附近的山頭被他們自己分成了四家。
以此方便看護,以避免各自的族人上山打獵時,發生什麼衝突。
錢濤淵的山就在寨子外,錢鏐也不問,帶着人就上山伐了一堆木材,可以說,那一個校場都是錢濤淵家的木頭建的。
錢濤淵能不生氣嗎?
可氣也不敢言啊,畢竟那個山頭也沒有公家給錢濤淵的地契。
山林本就是公家之物,錢鏐上去砍木頭,按理說他也管不着。
可偏偏那個山頭又是族裡分給他的,這口氣是該忍還是不忍呢?
錢濤淵看錢濤海的眼神有點不對勁,連忙改口道:“四哥誤會了,並不是因爲那幾根木頭。是錢鏐這麼做實在是有點擾亂地方治安啊!民不能安生,他錢鏐就是地方惡霸!
四哥本就該管管的。”
錢濤海搖了搖頭,嘆道:“唉!我也是無奈啊!若能管,我早就管了!濤淵不然你先回去吧!實在不行你去找濤江談談,他是錢鏐的大祖父,和錢鏐祖父是親兄弟,或許能管管錢鏐。”
錢濤淵啊了一聲,一臉不解的看着錢濤海,心中充滿了質疑。
按照錢濤海以往的性子,不管能不能管,總會去說上錢鏐兩句的。
可現在他讓自己去找錢濤江?
錢濤江是什麼人?鹽梟啊!
讀書人遇見兵都說不清,遇見山賊鹽梟就能說清楚了?
這錢濤海不會是收了錢吧?
錢濤淵出了中堂,暗自打定主意道:“這錢濤海一定是收了錢!不行,我得去找其他人,不能縱容錢鏐下去。
錢鏐如此下去總會惹來禍端的!”
說罷,錢濤淵便走出了錢家寨往別處走去。
作爲讀書人的他,一定不會能容忍一個地痞流氓在自己眼下蹦躂。
人他沒錢鏐多,讓自己族中那羣兒郎去,估計也不是錢鏐的對手。
不過讀書人總有讀書人的辦法。
他得讓錢鏐看看他的手段,這天下還沒到任何事都以拳頭大小論高低的時候。
“錢鏐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