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風川之爭,風國的大臣們也是樂見其成的,何況,還是要以兩國國君成親的方式結束爭端,不管怎麼說,這對風國是極爲有利的。
朝堂之上,沒有一人提出反對,皆對此事抱着樂觀的態度。在另一邊,肖香也向川國大臣們提及了此事,和風國大臣一樣,川國的大臣也全部表示支持。
如果說風國不願再與川國交鋒,那麼川國更是如此。現在的川國早已今非昔比,風貞聯手伐川一戰,已導致川軍元氣大損,死傷慘重,國力更是消耗嚴重。
而禍不單行的是,外逃的肖淵還在南方作亂,川國目前的處境可謂是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岌岌可危,與風國聯姻,至少可以化解川國目前的燃眉之急,也可救川國於水火。
可以說唐寅和肖香之間的聯姻,是兩國朝廷、百姓都能夠接受的,當然,這場聯姻也並不能說是十全十美,至少對川國是很不公平的,畢竟肖香嫁給唐寅後只能得到夫人的頭銜,以後要以唐寅爲主,如此一來,風川兩國的關係也會自然而然地變成風爲主、川爲輔,以後川國會不會被風國慢慢蠶食、融合,現在誰都不敢保證。
三日後,肖香派人到了風王府,請唐寅來川王府一聚。接到肖香的邀請,唐寅心知肚明,她肯定是要和自己商議成親之事。
兩國聯姻,而且還是君主間的聯姻,其中所要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當然需要唐寅、肖香乃至風川兩國的大臣們進行反覆磋商。
唐寅接受肖香的邀請,動身去往川王府。
川王府是在肖香向殷諄上交川國玉璽後才建造的,風王府位於皇宮的北面,而川王府則剛好位於皇宮的南面,兩座王府一北一南,遙遙相望。川王府由於建造的比較倉促,規模暫時還不大,相比於風王府,面積要小上一半有餘。唐寅本以爲在川王府等着自己的除了肖香之外,還有川國的那些重臣,結果到了川王府一瞧,只有肖香,再沒有旁人。
肖香把唐寅請入自己的寢殿,裡面只擺放了兩張桌子,上面的酒菜業已備好,談不上十分豐盛,倒也是色香味俱全。
他二人已經很熟了,之間沒有虛情假意的場面話,只簡單寒暄幾句,便分賓主落座。自川王府建成之後,唐寅還是第一次到這裡來,坐上下,他擡頭向四周打量。
這裡的裝飾和擺設與肖香的公主府幾乎沒有區別,風格完全是一模一樣的,讓唐寅都有種身在昭陽公主府的錯覺。
看到唐寅東一眼、西一眼地四下張望,肖香笑問道:“王兄可是擔心我這裡還有埋伏不成?”
唐寅愣了愣,接着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別說寢殿內外沒有埋伏,就算有,他也絲毫不懼。他笑道:“我只是覺得這裡和昭陽的公主府十分相像。”
肖香聳聳肩,說道:“這個王府本來就是仿造公主府修建的。”
“原來如此!”唐寅點點頭,未再多言。肖香好奇地問道:“怎麼,王兄不喜歡這裡嗎?”
“那倒沒有,何況,這裡是川王府,只要王妹喜歡就好。”唐寅淡然地說道。
肖香話鋒一轉,正色問道:“王兄已把我們……我們即將成親的事向風國大臣們宣佈了嗎?”
她這麼問,一是想了解風國大臣們對於此事的反應,但最主要的一點,她是在試探唐寅,看他有沒有反悔之意。
唐寅沒有想那麼多,實話實說道:“我已經向他們說過了,大家也都很贊成。”
聽聞這話,肖香暗暗鬆了口氣,唐寅沒有反悔之意,而且此事還得到了風國大臣們支持,看來,正如張鑫所說,兩國聯姻一經提出,立刻就能變爲板上釘釘之事。
她含笑說道:“我這邊也是如此,朝中的大臣們都贊同我們的……婚事。”
唐寅悠然而笑,說道:“看來,現在也只有天子還不瞭解情況,我們得找一天,向天子言明此事了。”
肖香連連點頭,含羞帶怯地說道:“一切由王兄做主就好。”
一向喜與自己唱反調的肖香突然變得柔順起來,這反而讓唐寅感覺不太適應,他下意識地看向肖香,發現後者面頰帶着兩抹紅暈,彷彿一隻熟透的蘋果。
仔細看,她今天似乎還刻意妝扮了一番,烏黑的秀髮挽成公主髻,鳳釵流蘇,叮噹作響,肌膚柔細似錦,雙眉修長如畫,兩眼閃爍似繁星,笑靨秀美如花。
坐在那裡,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即端莊高貴,又文靜優雅,和平日裡盛氣凌人的模樣完全不同。
看着一反常態,猶如含苞出水芙蓉的肖香,唐寅不由得怔怔發呆,雖說他知道肖香是個玉貌花容的女子,但似乎他一直都忽視了,只看到了肖香的背景和身份。
在唐寅的注視下,肖香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原本就紅暈的面頰也顯得更加殷紅。她心中緊張,可臉上沒有絲毫的表露,不緊不慢地拿起酒杯,向唐寅含笑道:“我敬王兄一杯!”
唐寅回過神來,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尷尬之色,他也端起酒杯,笑道:“王妹客氣了。”說着話,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水下肚,辛辣如刀,彷彿從喉嚨一直划進腸胃似的。
等伺候在一旁的侍女爲他斟滿酒後,唐寅好奇地又拿起杯子,放到鼻下聞了聞,有些詫異地說道:“是貞酒!”
在當時,最烈的酒有兩種,一種是風酒,而另一種便是貞酒,之所以會這樣,除了和國民的性情有關,也和國情有關係。
風貞兩國原本都是物資匱乏的貧瘠之國,沒有那麼多的糧食去釀酒,所以這使得風酒和貞酒以烈著稱,常常幾杯下肚人就會醉倒。
肖香故作吃驚地問道:“王兄不喜歡嗎?那我叫人換川酒來好了!”說着話,她擡起手,欲讓左右的侍女換酒。
唐寅擺擺手,說道:“不必了,貞酒就貞酒吧!”和如白水一般的川酒比起來,唐寅反而更能接受貞酒的辛辣。
肖香見狀,又熱情地招呼道:“王兄多嚐嚐桌上的佳餚,這些都是最有川地特色的名菜!”
唐寅含笑拿起筷子,將桌上的各道菜都品嚐了一遍。他一吃就能判斷出來,做菜的廚師肯定是肖香從川國帶過來的,很正宗,和他在川王宮時嚐到的佳餚美味沒什麼兩樣。
他二人在屋內邊吃邊聊,推杯換盞,不知不覺間,已吃了一個多時辰。
期間,菜餚撤下去一道,便重新上來一道,酒水也是喝完一壺,又立刻新上一壺,唐寅和肖香都已喝掉不下三壺的酒。
此時的肖香看起來已有些醉了,肌膚粉嫩中透着嫵媚,目光閃爍中帶着迷離,少了君主的氣勢,小女人的嬌態十足。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酒精作祟的關係,唐寅覺得空氣中都飄蕩着一股清香味,肖香的體香。
藉着醉意,肖香也不像剛開始時那麼羞怯,她拿着杯子,一邊向唐寅敬酒,一邊問道:“王兄,我們的婚期當定在何日爲好?”
一連喝掉三壺烈酒,唐寅的腦袋也有些發暈,他想了想,說道:“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想過,得和大臣們商議後再做決定!”
肖香緩緩站起身形,繞過自己的餐桌,來到唐寅的桌前,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說道:“成婚是你我之間的事,王兄又何許和大臣們商議成婚的日期呢?”
說着話,她將杯中酒氣呼呼地喝乾。
唐寅搖頭而笑,隨之也把酒水飲淨,而後笑問道:“那王妹以爲成婚的日期定在哪天爲好?”
肖香眨眨眼睛,接着,噗嗤一聲笑了,樂呵呵地說道:“我覺得就定在四天後爲好!”
“四天後?”唐寅不解地看着她。
“四天後,剛好就是天子約定的十日之期,是天子要立我爲後的日子,可到時候,與我成親的人卻是王兄,那不是很有意思嗎,也可讓天子明白,誰纔是昊天真正的主宰者!”
“哈哈!”唐寅聽後,拊掌大笑,說道:“這個主意好,想來,殷諄可要被氣得發瘋了。”
肖香兩眼放光地說道:“既然王兄也覺得好,那麼此事就這麼定了吧!”說着,她又自然而然地向唐寅那邊靠了靠,爲他斟酒。
隨着肖香的靠近,唐寅感覺到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更濃,再看着近在咫尺、嬌豔欲滴的肖香,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心中隨之生出攬她入懷的衝動。
他深吸口氣,下意識地向後撤了撤身,不過很快肖香又靠到他近前,手中還擎着酒杯,含笑說道:“王兄請!”
只感到口乾舌燥的唐寅連看也沒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酒水下肚,非但沒有撲滅他體內的慾火,反而還使其燒得更旺。
他正努力壓制自己他媽的時候,肖香偏偏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道:“王兄還記得張大人說過的話嗎?”
唐寅此時心亂如麻,再者說,張鑫說過的話多了去了,他又怎麼知道肖香指的是哪一句。他嗓音略帶沙啞地問道:“王妹想說什麼?”
肖香沒有馬上接話,擡頭看向左右的侍女。無須她發話,侍女們自動自覺地退出房間。而侍女們都退出去後,屋內除了唐寅和肖香外,就只剩下兩個‘礙眼’之人,阿三和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