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責和王懿統帥八萬多的寧軍大張旗鼓地進入風軍大營,等到中軍帳時,看到高高豎立起來的那面樑字帥旗時,王懿忍不住嗤笑一聲,說道:“風國樑啓素有鬼才之稱,此言倒也不假,不過他的計謀縱然能神鬼莫測,但終究還是有破綻留下!”
嚴責大點其頭,笑道:“以本將之見,老將軍的謀略不在他樑啓之下!”
王懿聞言,表面上連連搖手,實際上在他看來,鬼才樑啓也不過如此,留下區區一座空營就想把己方嚇唬住,他也太人了!他對嚴責拱手道:“將軍,趕快下令,全軍全速前進,務必要追上風賊!”
嚴責也是此意,傳令下去,全軍全速追敵,爭取在風軍趕回潼門之前將其追上。
樑啓所統帥的三水軍撤退的速度很快,但畢竟有許多的軍械和物資還留在軍中,其速度哪裡比得上輕裝上陣的寧軍,雙方之間的距離也被拉的越來越近。
且說另一邊的上官元讓,等寧軍主力出城有三個時辰了,他立刻下令,全軍進攻。由於攻城的時候他的三尖兩刃刀還留在豐城的城牆上,現在他手裡已沒有趁手的武器,只好用佩劍做代替。
這兩千騎兵,在上官元讓的率領下,出了窪地,然後施展全速,直奔豐城的南城。
他們跨下的戰馬都是莫馬,放開速度的狂奔,好似一道道的閃電,當豐城城南塔樓上的哨衛發現他們時,他們距離豐城還有兩裡之遠,而當崗哨發出警報,城內的寧軍急匆匆地涌上城頭時,兩千騎兵已到城下。
上官元讓一馬當先,到了城下後,直接從馬上高高躍起,等身形快要下落,他五指彎曲,一把扣住城牆的牆面。
他的修爲深厚,身上又着靈鎧,五指比鐵鉤都要鋒利,全力抓在城牆磚上,五跟手指過半都沒入其中。
上官元讓如壁虎一般,趁着寧軍還沒反應過來,貼着城牆快速地向上攀爬。
這時,城頭上的寧軍也發現了上官元讓,人們不約而同的捻弓搭箭,準備要向他齊射。
沒等他們發出箭矢,城外的兩千騎兵已全部放出鵰翎,將那十餘名露頭的寧軍射殺。這兩千騎兵可沒有帶着雲梯來,他們的主要任務也不是攻城,就是掩護上官元讓先殺入城內。
隨着十數名露頭的寧軍中箭身亡,其他的寧軍嚇的再不敢探頭向下觀望,此時,城頭上的寧軍並不多,城南本來就不是寧軍防禦的重點,更要命的是,得知風軍已退,城頭上連燒熱的火油都沒有,只有些滾木擂石。
寧軍只能憑上官元讓爬牆的聲音判斷出他的大概位置,再將滾木、擂石紛紛投擲下去。只這麼點人,又沒有箭陣和火油的阻擋,怎麼可能攔得住上官元讓?他在城牆上,一會橫爬,一會縱爬,將城頭上稀稀疏疏投擲下來的幾塊滾木、擂石輕鬆避開,見自己距離城頭已足夠接近了,他猛然大吼一聲,使盡渾身的力氣,從城牆的牆壁直接竄到箭垛之上。
當上官元讓身在城外的時候,拿城頭上的寧軍毫無辦法,現在他順利衝上城頭,已再無顧慮,亮出佩劍,揮手將其靈化,對着周圍的寧兵就連掃數劍。
劍未到,靈波先至,數道半月型的靈波掃進寧軍陣營中,頓時間響起的慘叫聲連成一片,數十名寧兵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便被靈波活生生斬成兩截,鮮血和腸肚灑了滿地,血腥味立刻飄滿城頭。
寧兵們哪見過如此厲害的敵人,嚇的紛紛後退,上官元讓也不理他們,順着城牆的階梯向下殺。因爲聽到崗哨的警報,大批的寧兵還在向城頭上跑,與上官元讓正好在階梯上碰了個正着。
見下面臺階上擁擠的敵人太多,上官元讓也懶着再用劍一個個的挑殺,他深吸口氣,手中靈劍揮動之間,霞光萬道,毫無預兆,靈武學的頂極技能靈亂·極在上官元讓的隨意揮劍中被釋放出來。
靈亂·極的霸道,連一身靈鎧的靈戰士都抵禦不住,何況這些普通的寧兵?一時間,城牆階梯上的慘叫聲四起,距離上官元讓最近的寧兵最爲悲慘,身子被漫天的靈刃絞成無數的血塊,後面的寧兵也未能倖免,或是肚子被劃開,或者四肢被切掉,許多人還在莫名其妙中就已身首異處。
眨眼工夫,擁擠在城牆臺階上的百餘名寧兵無一倖免,皆被靈亂·極波及到,鮮血匯聚成小河,順着臺階向下流淌,場上只剩下斷斷續續的瀕死呻吟聲。
上官元讓踩着滿地的血肉,連縱帶躍,下了城牆,沒有向城內跑,而是直奔城門而去,還好,激戰中他並沒有忘記先把己方的兄弟放進城來。
城門洞裡雲集的寧兵也不少,見到渾身是血的上官元讓直衝衝的跑過了,寧兵們硬着頭皮紛紛大喊着高舉武器衝殺過去,想攔阻上官元讓,可是他們在上官元讓面前弱小的如螻蟻一般,根本不構成威脅。
看到對方向自己衝殺,他冷笑一聲,面對着十多杆刺來的長矛,他連躲都未躲,硬挺着讓長矛刺在自己的身上。叮叮噹噹!長矛撞擊靈鎧,劈啪作響,火星四濺,可是別說傷到上官元讓,就連在靈鎧上留下細微的痕跡都未做到。
不等對方回神,上官元讓手中靈劍橫揮,隨着撲的一聲悶響,五名寧兵的腦袋被他一劍削掉一半,五人的屍體剛到下去,上官元讓已踩着他們的屍身跨前兩步,手中靈劍揮舞開來,殺人真如同切菜一般,城門洞裡的數十名寧兵眨眼工夫全部血漸當場,成了上官元讓的劍下之鬼。
他來到城門前,看了看的銅製門閂,他將靈劍向地上一插,雙手擎住門閂,全力上舉。象鎖城門的銅門閂即便四、五個大漢合力去擡都未必能擡得起來,而現在上官元讓只一人就把城門閂高高擎起,然後用力向旁一推,大喝道:“開!”
轟隆!
門閂被他硬生生搬了下來,不等他去拉城門,城門已被人從外面推開,兩千名風國騎兵順勢殺入城內。
隨着兩千騎兵的入城,豐城城內是徹底亂了套,人喊馬嘶,殺聲四起,尤其是城中主道上,雙方展開了激烈的交戰。
城內留守的寧將帶着八千寧兵前來城南增援,與衝入城內的兩千三水軍在主道上碰了個正着,雙方短兵交接,立刻撕殺到一處。
寧軍的箭快,可是沒有騎兵的衝刺快,寧兵本還想佈下箭陣,射殺風軍,可是他們剛把箭支抽出來,還未搭到弓上,以上官元讓爲首的騎兵就已衝進寧軍的人羣中。
近距離的交戰,騎兵對步兵而言就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幾乎不用拼殺,騎兵只是從寧軍的陣頭衝到陣尾,寧兵的陣營就亂成了一鍋粥。死於戰馬踐踏下的寧兵不計其數。
己方全是步兵,要在寬敞的主道上與騎兵交戰,等於是自尋死路,寧將反應也快,立刻下令,全軍分散到主道兩側的中,與風軍做巷戰。
這招甚是管用,七彎八扭的小巷讓騎兵衝鋒起來的速度完全得不到發揮,而且上官元讓這兩千騎兵並不瞭解豐城內部的結構和環境,往往追殺敵軍時就被引到死衚衕裡,而撥馬再想向回退,衚衕已被寧兵士卒封死,沒等衝到人家近前,便被寧兵的箭支射成刺蝟。
戰鬥很快從主道擴散到了全城,整座豐城,到處都有火光,到處都有兩軍將士在撕殺、搏命,激戰也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攻城戰變成了全城的巷戰,上官元讓也與麾下的兄弟們打散了,現在他在城內四處亂竄,就想找到寧軍的主將,可是偌大的豐城,想從中找到敵人主將又談何容易?上官元讓這時候倒也挺機靈,專門找敵人士卒最多的地方鑽,他從城南殺到城中心,也不記得自己總共斬殺了多少寧兵,只是這時候上官元讓的靈鎧已完全被鮮血染紅,血水在他身上凝固成硬塊,他每走一步,血塊都從身上往下直掉。
他不遠不近的跟隨一波寧兵走進一條小巷,向前沒走多遠,就看到有一大羣寧兵聚集在裡面,爲首的一位是個身披靈鎧、手持靈刀的寧將,他不知道此人是誰,但看其修爲,應該是寧軍中身份不低的將領。
上官元讓嘴角挑起,提劍直向那名寧將衝去。這時候,寧兵寧將們也發現了上官元讓,人們沒有認出他的身份,此時見他只有一個人,寧兵們一擁而上,紛紛撲向上官元讓。
只眨眼工夫,上官元讓就被淹沒在寧兵的人海中,那名寧將冷笑出聲,嘟囔道:“自尋死路……”
可是他話音剛落,就見人羣的縫隙中突然乍現出耀眼的霞光異彩,緊接着,傳來一連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再看圍攻上官元讓的那羣寧兵,彷彿剛受了凌遲極刑似的,身上的盔甲連同皮肉皆被靈刃削掉,只剩下一具具觸目驚心的森森白骨。
呼啦啦!
上官元讓拎着靈劍從屍體堆中慢慢走出來,渾身的血跡,精光四射的雙眼,整個人看上去如厲鬼惡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