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級學生對唐寅的加入感到驚奇不已。劉彰沒有親眼看到唐寅和甲級學生們的對戰,也無法估量他的實力具體高到什麼程度,只想着回去之後見到他再問個清楚。
甲級學生那邊,人們談論最多的也是唐寅。閻炎走在白安身邊,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次的比試,我們輸了,只是,我們沒有輸在癸級的手上,卻是輸在唐初手裡。”
“唐初?那是誰?”白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好奇地問道。
閻炎微微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據說是僅僅加入癸級不到五天的一名學生。”
頓了一下,他又苦笑道:“但就是這個唐初,靠一己之力,竟然擋下了我方大半的人,小安,你敢相信嗎?”
白安當然不相信,一個人,怎麼可能擋得下己方大半的人?除非對方是天神下凡。可見閻炎表示嚴肅又落寞,不似在開玩笑,她疑聲問道:“真的?”
“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閻炎回想唐寅和己方學生對戰的場面,他簡直都覺得對方所具備的實力是自己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白安喃喃說道。
閻炎苦笑,道:“其實這場比試,癸級根本不需要使用什麼戰術、詭計,只需把這個唐初直接派出來,殺入我方本部,那癸級就已經勝利了。”
白安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從沒見過閻炎有這麼灰心的時候,也從沒聽他說過這樣的喪氣話,在他的描述當中,這個唐初簡直已厲害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甚至他一個人就能挑戰整個甲級。
如果不是閻炎現在神經錯亂了,那麼他就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此時,白安倒是越發好奇起來,想看看唐初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竟能把一向從容自若又淡薄人生的閻炎刺激成這種程度。
可惜的是,等甲級和癸級的學生們回到學院之後,並沒有看到唐初,衆人把學院翻了個低朝天,也沒發現他的身影,就算去問學院的先生,先生們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學院裡還有唐初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會平白無故的消失?而且還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學院裡的先生們又怎麼可能會不記得他呢?
不甘心的學生們直接去找那天帶唐初來的管事,那名管事倒是把事情推脫得乾淨,一口咬定,那天自己根本沒在學院裡,不可能會帶學生去他們癸級的地方,再者說,學生由中級升至高級都是有嚴格的日期限定,怎麼可能會平白無故的把一名新生插入到癸級當中?
管事不承認有在癸級插入新生,先生們也都表示並不認識唐初,更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這下,學生們都不由得感到一陣陣發毛,現在連他們都不敢確定,這個和他們一同坐在學堂裡數日又和他們在比試場上並肩而戰的唐初究竟是人還是鬼?
連日來,甲級和癸級學生們都被唐初這事鬧得心神不寧、人心惶惶,彷彿學院裡的陰氣也一下子變得特別濃重,到了深夜,許多膽小的學生甚至都不敢一個人出門上茅房。
這天晚上,深夜,劉彰正在自己的房中休息,只是睡得並不安寧,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直到現在他也不相信鬼怪一說。
如果說唐初是鬼的話,還能在光天化日下出現,那得是什麼樣的鬼怪啊?
他正琢磨的時候,突然聽聞房門那邊有輕微的聲響,他心中一動,假裝酣睡,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偷眼觀瞧。只見房門被慢慢推開,緊接着,一條黑影從外面閃了進來。
即便劉彰膽子再大,這時候也被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叫道:“什麼人……”
“噓!”來者快步來到牀前,向他做個禁聲的手勢,低聲說道:“是我!”
藉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劉彰定睛一瞧,原來進來的這人正是學院的一名先生。他滿臉的驚訝,急忙從牀榻上爬起,拱手施禮道:“李先生,你……你怎麼……”
“什麼都不必問,快穿衣服,跟我走!”李姓先生向他催促道。
劉彰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還是遵從他的指示,快速地穿好衣服,跟隨李姓先生向外走去。
一路上,李姓先生一句話也不說,帶着劉彰健步如飛的去往學院的大門口。劉彰心中好奇,幾度想要發問,但看到先生步履匆匆的樣子,又把倒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時間不長,二人出了學院的大門,向外面一瞧,正有一輛馬車停在門口,在馬車旁,還站有兩名青衣人。
李姓先生快步來到兩名青衣人近前,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禮,說道:“兩位大人,劉彰已被小人帶到!”
那兩名青衣人舉目打量劉彰一番,而後,向他甩頭說道:“上車吧!”
劉彰再忍不住,問道:“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
“等到了你自然會知道,至於我們是誰,暗箭。”兩名青衣人冷漠地說道。
暗箭?劉彰心中大驚,暗箭怎麼突然找到自己的頭上了?自己應該沒有犯事,更沒有招惹過暗箭吧?他下意識地倒退兩步,無法理解地看向李姓先生。
其實,這位李姓先生知道的並不比他多,他輕聲說道:“既然大人有令,你就趕快上車吧!另外,院長也是知道此事的,你……應該也不用擔心。”
不擔心纔怪呢!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劉彰暗瞪了李姓先生一眼,最後把心一橫,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看看暗箭到底要幹什麼吧!
他硬着頭皮挑起馬車的簾帳,跳了進去。
馬車裡很寬敞,裡面擺放了兩盞有油燈,等劉彰進來之後才發現,馬車裡還有其他人。
他定睛一瞧,好嘛,都是熟人,其中有甲級的白安、閻炎、楊易、許悠,還有他的同窗尹蘭和熊谷。
“嗬!又被請來了一位!”許悠看到劉彰,咧嘴嘻嘻的笑了。
“你們也在!”劉彰驚訝地看着衆人,疑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鬼知道!本來睡得好好的,就被先生揪起來帶到這了。”許悠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樣子,聳肩說道。
“罪人,閉嘴!”一旁的楊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我已經解釋過了,我在比試的時候不是故意放水,是真的肚子痛,你們要相信我。”見衆人都把頭扭向別處,沒人看他,他垂下腦袋,哀嘆道:“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啊……”
劉彰懶着理他,即便和許悠不是一個級別的,但也知道從這個人嘴裡說出來的幾乎沒一句是正經話。
他幽幽說道:“外面的人是暗箭,他們要帶我們去哪?”
“不會是暗宅吧?”熊谷眉頭擰成個疙瘩。
“怎麼可能?我們又沒犯法,何況我們還是老風人,暗箭怎麼會對付我們?!”尹蘭氣洶洶的說道,不過語氣中卻顯得底氣不足。
白安冷笑一聲,看着尹蘭,說道:“暗箭要想殺你,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老風人。”白安不是出生在風地,也看不管老風人平日裡高人一等的姿態。
她的話讓尹蘭激靈靈打個冷戰,小臉也變得慘白。
“不怕、不怕,我會保護蘭兒的!”許悠像膠皮糖似的貼在尹蘭身邊,一個勁的往她懷裡鑽。
“賤人,死遠點!”尹蘭沒好氣地把他推開。
許悠滿臉的受傷,活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說道:“蘭兒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現場衆人的心情都很沉悶壓抑,這時候也沒人會有閒情逸致和他玩鬧。
很快,馬車啓動,兩名青衣人坐在前面,連連揮着馬鞭。
在馬車行進的過程中,閻炎挑起車窗的簾子,向外觀瞧,看了好一會,他縮回頭,道:“是向都城方向去的。”
聽聞這話,衆人心涼半截。熊谷狠狠一跺腳,沉聲說道:“到了暗宅,就是死路一條,想要活命,現在是唯一的機會,暗箭只有兩人,我們有七人,動起手來,未必會吃虧。”
他的話讓白安等人眼睛同是一亮,不過劉彰卻連連搖頭,說道:“我們現在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可一旦和暗箭動了手,那我們就真的萬劫不復,再難有生機了。”
閻炎點頭表示贊同,說道:“就算我們現在能跑掉,以後也會一直被暗箭追殺,生不如死,何況,我們的家族都會跟着手牽連。”
聽聞這話,熊谷原本握起來的拳頭又無力地鬆開,最後嘆了口氣,垂下頭不再說話。
馬車確實是往都城方向去的,到了南城門外,趕車的暗箭人員亮出軍牌,守門的軍兵對馬車連搜都沒搜,直接放行。
進入鎮江城內,車裡衆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們不知道,但有一點他們清楚,凡是進入暗宅的,幾乎沒有能活着出去的。
不過,讓他們大感意外的是,馬車行進的方向並不是奔暗宅,而是直往王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