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貞聯軍的退去,大大緩解了風國外部的壓力,唐寅也正好安下心來處理天子入風之後的各項事務。
這幾天唐寅與殷諄接觸的較多,無論大事小情都來向殷諄稟報,一天要來皇宮好幾次,最後殷諄也煩了,給了唐寅一塊金牌,可無需通稟,能直接進入皇宮。
唐寅要的就是這個東西,得到殷諄賜封的金牌後,他反而不經常往皇宮跑了。
這天傍晚,唐寅和邱真等人剛剛商議完風國的軍政要務後,再沒有其他要緊的事情可做,然後動身去了皇宮。
因爲有天子賜封的金牌在手,他進出皇宮不受任何的阻攔,而且皇宮侍衛也大多都是他的人。這次進皇宮,他找的可不是殷諄,而是殷柔。
自上次別過之後,唐寅一直忙的腳打腦勺,難以抽出時間,也就一直未能好好的向殷柔解釋,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閒,他可不想再耽擱了,不然誤會越來越深,以後殷柔會不會再聽自己的解釋都不一定了。
殷柔的住處是唐寅規劃的,就住在舞媚以前的寢宮,華英殿。他來此自然是輕車熟路,很快就到了華英殿的院外。
門口守衛的皇宮侍衛見到唐寅,規規矩矩地跪地施禮,齊聲道:“大王!”
這些侍衛皆是風軍出身,以唐寅馬首是瞻,見了他,比見到天子都尊敬。
因爲有上次蒙田處斬侍衛的事,唐寅不想拖累下面的兄弟,他對一名侍衛說道:“進去找肖敏,讓她通稟公主,我來了。”
“是!大王!”那名侍衛拱手應了一聲,然後站起身形,快步向院內跑去。
時間不長,肖敏跟着侍衛從院內走出來。
她冷着一張臉,大步流星走到唐寅近前,剛要說話,又立刻向兩旁看了看,伸手拉住唐寅,向一旁的僻靜處走去。
唐寅好奇地跟着她,等肖敏站定,他疑問道:“幹嗎?這麼神秘兮兮的?”
肖敏鬆開唐寅,雙臂環抱,翻了翻白眼,語氣不善道:“你還來做什麼?”
唐寅樂了,說道:“當然是來找公主!”
“你還敢來?”
“爲何不敢?”
“你都已經有三位夫人了……”
“那又如何?”唐寅打斷她的話,笑呵呵道:“我對柔兒的心意從未變過。”
還柔兒呢!肖敏看他這副吊二郎當的模樣就來氣,心中冷哼一聲,說道:“難道你想讓公主做你的九嬪之一?”
唐寅聳聳肩,說道:“我不和你多說,你只管進去向柔兒稟報就是。”
“公主正在氣頭上,不會見你的。”肖敏撇嘴道。
唐寅沒耐心和肖敏多做無謂的糾纏,他皺着眉頭說道:“你只管通稟就是。”
肖敏聳聳肩,說道:“通稟也沒用,因爲公主現在正在會客!” шωш.тт kǎn.¢ O
“誰?”唐寅一愣。
“蒙將軍!”
“蒙田?”
“還有幾個蒙將軍?!”肖敏嗤笑道。
唐寅眉頭擰成個疙瘩,喃喃道:“又是他!”頓了一下,他沉聲問道:“他來見公主又有什麼事?”
肖敏故意氣唐寅,冷笑道:“沒事就不能見公主嗎?難道公主只有你能見,旁人就見不得?我倒是覺得蒙將軍不錯,爲人公正秉直,年輕又英俊,而且才華橫溢,文武雙全,還是左相之子,前途無量,最主要的是,他並沒有妻妾,不象某些人,手裡把着鍋,眼睛卻還盯着盆……”
騰!
唐寅的怒火從腳底板直衝髮梢,毫無預兆,猛然伸手,一把將肖敏的脖子死死扣住,與此同時,身子的周圍騰出層層的黑霧。
肖敏臉色微變,但無懼意,反而還冷笑道:“怎麼?被我說中你的痛處了?風王殿下!”
寒光四射的雙眼狠狠瞪着不知死活的肖敏,不知過了多久,唐寅捏着她脖子的手掌慢慢鬆開,他閉上眼睛,連續做了三次深呼吸,手臂放了下去,別過頭,輕聲說道:“抱歉。”
肖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剛纔唐寅瞬間暴怒的時候她真以爲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他不僅鬆了手,還能說出抱歉二字。
唐寅平復自己的心情,說道:“不殺你,不是你不該死,而是柔兒身邊需要一個象你這樣值得信任的人來保護她。”
“哦!”肖敏嘲諷道:“我說風王殿下怎麼突然良心發現,手下留情,原來是在乎公主啊!”
唐寅挑起眉毛,肖敏的嘴巴還是象以前一樣那麼的討人厭。他第一次見到殷柔是他護送殷柔去鹽城的時候,那次在路上,他和肖敏就吵個不停,後來本以爲肖敏變了,結果現在又變回從前那樣。
他聳聳肩,說道:“你無須管我在乎的是誰,你現在只需進去稟報!”
“你那麼討厭我,剛纔還要殺我,我爲什麼要幫你?”
“不想幫就算了,我自己進去!”唐寅氣呼呼地轉身要向院內走。
“呵呵!”肖敏嗤笑一聲,說道:“怎麼?這次又要私闖公主的寢宮啊?現在這裡可不是你的王宮了,而是天子所在的皇宮,豈是你想去哪就去哪的地方?再者說公主……”
唐寅停住腳步,回身,看着肖敏嘴巴一張一合,說的起勁,本就心裡不爽的他恨的牙根都癢癢,他心思一轉,嘴角挑起,露出慎人的邪笑。
他猛然跨前一步,來到肖敏的近前,沒等後者反應過來,他擡手按住她的後腦,向回一收,接着以自己的嘴脣堵住肖敏的嘴巴。
“……”
肖敏傻眼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唐寅竟然親吻她?竟然敢當衆親吻她?
只過了五秒鐘,唐寅便放開肖敏,看着傻愣在原地的她,他噓了口氣,這下世界清淨了。
連理都未理驚若木雞的肖敏,唐寅大步流星向華英殿裡走。
“大王?”左右的侍衛們一驚,想攔阻,但又不敢,一各個大眼瞪小眼,驚訝地看着唐寅。
他從懷中取出金牌,說道:“我有天子賜封金牌,可任意出入,你們無須多問!”
這話金牌只是說可以進出皇宮,但至於可不可以進出後宮,殷諄並未特別交代,唐寅也就利用這個漏洞矇混過關。
聽他這麼說,侍衛們長鬆口氣,紛紛退讓,躬身說道:“大王請!”
“恩!”
唐寅有金牌在手,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進入到華英殿內。
剛近來,他便看到殷柔和蒙田坐在桌旁,殷柔眼睛通紅,臉蛋上還掛着淚珠,而一旁蒙田的手正搭在殷柔的肩膀上。
這一幕,讓唐寅漆黑的雙眸彷彿變成兩團烈火,隨着他的進入,華英殿內的氣溫驟降好幾度。
殷柔和蒙田顯然都未想到唐寅會突然出現,二人幾乎同時站起身,殷柔驚訝道:“寅?”
蒙田嘴角挑了挑,扶着殷柔肩膀的手刻意沒有挪開,輕描淡寫地含笑說道:“風王殿下。”
他雖然是在見禮,不過聽其語氣和看其表情,更象是在向唐寅示威。
唐寅本就是火暴的脾氣,如果不是有殷柔在場,如果是換一個地方,他已經撲上去把蒙田的撕個粉碎了,尤其是他觸碰殷柔的那隻手。
還未等唐寅說話,蒙田倒是先開口說道:“風王殿下深夜入宮所爲何事?而且不經通稟,擅闖後宮,這個罪名,即便是風王殿下也承擔……”
噹啷!
隨着清亮的脆響聲,蒙田的話被打斷。只見一隻金光閃閃的令牌落於桌上。
唐寅面無表情,雙眼直勾勾地看着殷柔,幽幽說道:“這是天子所賜令牌,可任意通行皇宮,蒙將軍可要看清楚了。”
蒙田臉色微變,目光掃視着桌面上的金牌,沒錯,這面金牌他確實見過,是天子喜愛之物,至於可不可以憑此在皇宮內任意通行,他就不知道了。
他幽幽說道:“我會將此事問明聖上!”
“那是你的事。”唐寅的目光仍未從殷柔身上離開,冷冰冰地說道:“不過,公主千金之軀,不是你這個區區從二品的部將所能觸碰的吧?!”
聽聞這話,殷柔這才恍然發現蒙田的手竟然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急忙側身避讓,同時下意識地急聲解釋道:“你不要誤會,蒙將軍他……”
唐寅箭步上前,伸出手指按住殷柔的嘴脣,含笑柔聲說道:“不用解釋,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嘴上說的從容,實際上他心裡都好奇的快要發瘋,不過他就是有能強忍住的本事。
他轉頭看向蒙田,說道:“如果蒙將軍沒有其他的事情,就回去吧,我與公主有話要談。”
蒙田站起原地沒有動,兩眼閃爍着精光,與唐寅對視。
其實現在殷柔心亂如麻,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唐寅,但見唐寅和蒙田之間的氣氛不同尋常,她也只好說道:“蒙將軍,你先請回吧!”
“是!公主殿下!請公主殿下也有些休息!”
蒙田必恭必敬地衝着殷柔深施一禮,然後只對唐寅略微拱下手,大步走了出去。
他前腳剛走,殷柔就把唐寅推開,轉過身去,紅着眼睛低聲說道:“你還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