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名騎兵就趕到霸關的城門前,看到有衆多的鵬兵鵬將迎出城外,他也暗暗噓了口氣,在他印象中,自從出了宛城,所過的城池一律都是城門緊閉,只有霸關迎出人來,看來,己方總算是能進入城郭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心裡激動異常,但寧兵硬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架勢,他到了英步等人近前之後勒住戰馬,環視衆人,語氣傲慢地問道:";你們的主將是誰?";沒等英步答話,周順先笑容滿面地迎上前去,主動拱手施禮,笑道:";這位小兄弟辛苦了,在下週順,是霸關的副將。";說着話,他舉目向寧兵的身後望望,沒有看到鍾天和其他寧軍的影子,他疑道:";不知大王和無雙、無敵兩位將軍現在都在哪裡?";那寧兵打量周順兩眼,擡起手來,算是做了還禮,身爲霸關的副將,對自己這個普通的小兵都如此客氣,那名寧兵臉上的傲慢之色更濃,他盛氣凌人地向身後指指,說道:";我家將軍和你們大王就在兩裡外的地方歇腳,你們趕快去接駕!";";是、是、是!";周順連連點頭,想都也想,催馬就要向前走,可走出幾步,聽身後靜悄悄的,他心中奇怪,回頭一瞧,鼻子都快氣歪了,只見英布和其他的將領們都安坐於馬上,立於原地爲動。
周順的眉頭皺的快擰成個疙瘩,對英布不滿地喝道:";英布將軍,大王駕到,你不率衆前去迎接,等在這裡做什麼?若是怠慢了王駕,你有一百個腦袋都保不住……";未等周順把話說完,英步已迎面大笑起來。前者一怔,問道:";你……你笑什麼?";英步伸手指指周順,說道:";我在笑你!";";笑我?";";閣下也是堂堂的風人,可在寧人面前,簡直就象條搖尾乞憐的看家犬,難怪你不覺得自己已丟盡我風人的臉面嗎?";英布收斂笑容,一字一頓地大聲說道。
周順聞言臉色頓變,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他撥轉馬頭,衝到英布的近前,伸手點着他的鼻子,氣的滿面漲紅,結結巴巴道:";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自稱風人,我定要向大王稟明此事,治……治你的罪,殺你的頭!";";哈哈??";英布又大笑起來,說道:";要殺我的頭很容易,儘快來取好了,不過,周順,你先摸摸你的腦袋是否還在?";說話之間,毫無預兆,英步猛然拎起掛於馬鞍橋上的大刀,雙臂揮動,大刀橫掃周順的脖頸。
這一刀太突然了,周順做夢都想不到在鍾天和寧軍已然抵達霸關的時候英步會向自己突下毒手。別說他沒有防備,即使有,他也沒能力閃躲英步的快刀,畢竟周順是文人而非武將。
隨着寒光閃過,耳輪中只聽咔嚓一聲,周順的腦袋應聲而落,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場上聲息皆無,寂靜的可怕。過了將近一秒鐘的時間,周順腔內的鮮血才噴射出來,好似紅色的噴泉一般,血霧足足騰起兩三米高,接着,還坐在馬上的無頭屍體向左右搖了搖,撲通一聲摔於馬下。
";啊??";英步刀斬周順,別說把那名寧兵嚇的丟了魂,就連周圍的霸關將士們也同是臉色劇變,不由自主地倒吸口涼氣。
看都未看地上的屍體,英布甩了甩大刀,然後環視麾下的將士們,大聲喝道:";鍾天私通寧人,軾君篡位,賣我大風,我豈能容他?我們的爹孃是風人,我們的祖祖輩輩都是風人,到了我們這一輩豈能做什麼狗屁鵬人,看我大風的江山毀於一旦?今日我要在此拼死阻擋叛賊出關,凡我軍將士,願意和我並肩作戰的,我舉手歡迎,若有想繼續忠於鍾天者,看在同袍多年的情分上,我也不爲難你,你現在就可以去鍾天那邊!";說完話,英步眯縫着眼睛,目光在衆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英步的轉變對於霸關將士們而言實在太突然了,衆人都有些錯愕,包括他那些心腹們在內,畢竟一直以來英步都未表示過對鍾天有什麼不滿,也未和唐寅那邊發生過什麼接觸,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改變了立場。
場內依舊是靜悄悄的,不過人們不是在做抉擇,而是還一時無法適應英步的轉變。
大約過了半分鐘,英步手下的將領們先回過神,人們相互看看,不約而同地說道:";數年來,將軍對待我等恩重如山,同甘共苦,情同手足,無論將軍如何決定,我等都聽將軍的!";";對!我們都聽將軍的!";";將軍帶我們去哪,我們就去哪!";有了衆將們帶頭,下面的士卒們也都跟着紛紛表態,數千名霸關將士,竟無一人願意投向鍾天那邊。
這樣的結果早就在英步的預料之中,他投向唐寅雖然一直未和手下人提起過,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做出決定,下面的將士們定會一呼百應。在霸關這個不算大的城郭中,英步與手下的將士們一同生活了七、八年,而且條件艱苦,吃住都在一起,之間的感情太深厚了,所以英步對下面的將士們也非常有信心。
聽着下面將士們的表態,英步臉上露出一絲寬慰的笑意,他擡起胳膊,下面衆人不約而同地停止喊聲,場上又變的聲息皆無。英步將手中刀向前一伸,指向愣在那裡的寧兵,字字鏗鏘有力,說道:";你回去告訴國賊鍾天還有你們的將軍,就說我英步生爲風人,死亦爲風鬼,若想通過霸關,簡單,那就從我英步以及霸關將士們的屍體上踩過去吧!";";風、風、風??";英步話音剛落,下面的將士們已抑制主動澎湃的心情,齊齊振臂高呼。
那名寧兵直嚇的魂飛魄散,跨下的戰馬都在連連後退。
英步晃了晃手中的大刀,甩頭說道:";現在,你可以滾回去了!";他話音纔剛落,那名寧兵已立刻撥轉馬頭,生怕英步會反悔似的,拍馬便跑,落荒而逃。
這時,鍾天、戰無雙、戰無敵等人還在邊歇邊等手下人的消息,聽遠方有馬蹄聲傳來,衆人的精神都爲之一振,不約而同地從地上站起身,紛紛翹腳觀望,只見己方剛剛派出去的那名寧兵平安返回來了,衆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落下大半。
就連滿臉死灰的鐘天都恢復了一絲生氣,忍不住對戰無雙和戰無敵二人說道:";我說過了,霸關有我的親信在,絕對不會倒戈向唐寅那邊。";";恩!";戰無雙舒緩神經地幽幽鬆口氣,不管有多少城池、郡縣倒戈向唐寅,只要霸關無事就好,等己方順利進入莫國領地,也就算是徹底安全了。
心中正暗暗嘀咕着,戰無雙突然發覺不對勁,自己派人是找霸關的鵬軍前來迎接,怎麼只回來己方士卒一個,那些前來迎接的人呢?
他不解地皺起眉頭,心裡又開始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時間不長,那名寧兵已策馬狂奔到衆人近前,勒住戰馬後,寧兵直接從戰馬上軲轆下來,翻滾在地,沒等爬起身,已連聲叫喊道:";不好了!將軍,大事不好了!霸關守將英步已投降唐寅,現已在霸關城外布好戰陣!";";啊?";聽聞此話,戰無雙和戰無敵的臉色大變,鍾天也傻眼了,他愣在原地,膛目結舌,久久反應不過來。
";哎呀!";戰無敵又急又氣,跺腳大吼一聲,忍不住回手將鍾天的脖領子抓住,厲聲叫道:";鍾天,你的心腹親信在哪裡?你要把我們統統害死不成?";";不……不可能,這不可能!";鍾天總算是回過神來,咽口吐沫,連連搖頭,這時候他也顧不上戰無敵對自己的失禮了,轉頭問那名寧兵道:";周順呢?霸關的副將周順也倒戈向了唐寅不成?";";沒有!";那名寧兵咧着嘴說道:";周順將軍倒是沒有投降唐寅,還想讓霸關的將士前來接駕,不過,他……他已被英步殺了……";";啊……";鍾天聽完,兩眼向上一翻,險些當場急暈過去,周順被殺他倒是不心疼,關鍵是周順死了,霸關就完全在英步的控制之內,自己如何還能通過霸關?
霸關可不是潼門,城牆是一邊高一邊低,霸關的城牆是兩邊一樣高,城防堅固,易守難攻,己方若向強行突破霸關,那談何容易?
見鍾天象傻了似的目光呆滯,滿面的茫然,戰無敵也沒空再埋怨他了,他問寧兵道:";你說對方在城外佈陣了?";";是的,無敵將軍!";";好!本將軍就親自去會會這個英步,看他有什麼能耐?!";說完話,戰無敵提刀上馬,可能因爲用力過猛又餓的太厲害的關係,他竄到馬上後感覺一陣陣的頭暈,眼前直冒金星,身子也搖晃數下後才堪堪穩住。
看他如此狀態,戰無雙哪能放心,急忙上前,抓住戰馬的繮繩,擔憂地說道:";無敵,不可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