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程錦有什麼辦法可以制住恢復靈氣的袁紫衣,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唐寅也就沒再多問,隨即讓他把袁紫衣帶到王府來。
袁紫衣還未到王府,右相郭童倒是先來了。
聽聞郭童前來拜會,唐寅自然知道他是爲何而來,剛要讓下面人把他請進書房,但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令手下將其直接領到自己的寢居。
唐寅先回到自己的房中,半臥在牀塌上,順便拉起被子,裝出一副臥牀不起的虛弱模樣最新章節。
見狀,上官兄弟都笑了,問道:“大王現在就開始裝病啊?”
“不然呢?”唐寅聳肩道:“等到簽署和約的時候再裝病,不是顯得太刻意了嗎?”
上官兄弟仔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唐寅突然想起阿三阿四二人,問道:“阿三、阿四還在府內嗎?”
“是的,大王!”
“他二人怎麼樣?有沒有想跑的跡象?”唐寅隨口問道。
上官元彪搖搖頭,說道:“除了吃飯、上廁所,兩人都是規規矩矩的呆在房子裡。”
“哦!”唐寅應了一聲,這兩人倒是挺識時務的。
時間不長,郭童被王府的侍女領了近來。
進入房內,郭童舉目一看,見唐寅躺在牀上,雙眼緊閉,臉色略顯蒼白,他嚇了一跳,面帶詢問地看向守在牀塌兩旁的上官兄弟。
上官元武走上前來,先是施了一禮,然後說道:“大王突染風寒,身體不適,已經在牀上躺了一整天了。”
“啊!”郭童先是一愣,隨後又暗皺眉頭,好端端的,唐寅怎麼會突染風寒?難道他不想放玉兒,要以裝病矇混過去?
想到這裡,郭童的心都快縮成一團,他故作關切地搶步來到牀前,輕聲喚道:“風王?風王殿下?”
“喔……是郭相啊……”唐寅微微睜開眼睛,瞄了郭童一眼,然後象是強打精神似的要從牀塌上坐起。
一旁的上官元彪急忙伸手攙扶,將唐寅扶坐,另一邊的上官元武又拿來大氅,披到唐寅的肩上。
唐寅低咳了兩聲,有氣無力地說道:“郭相前來,想必是爲了令公子的事吧?”
本以爲唐寅是裝病不想談及此事,沒想到他開門見山的直接發問,正琢磨着該如何措詞的郭童有些措手不及,他支吾片刻,方拱手說道:“風王,老臣前來,一是聽說風王染了風寒,故來探望,其二,也是向風王請罪的!”
呵呵!唐寅心中暗笑,自己要染上‘風寒’,他也是剛剛纔想到的,郭童要是能事先聽說此事,那才叫怪了。
他擺擺手,莫名其妙地問道:“請罪?郭相何罪之有?”
“唉!”郭童裝模作樣地重重嘆口氣,說道:“都怪老臣教子無方,犬子才闖下滔天大禍,得罪了大王以及尊夫人,老臣實在心中有愧啊,也望風王殿下大人大量,原諒老臣之過……”說着話,他還擡起手來撣了撣眼角。
唐寅差點嗤笑出聲,明明是爲兒子來求情,偏偏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他是當朝的右相,又是頗受殷諄寵信的老臣,自己還能把他怎麼樣?
老奸巨滑的東西!唐寅對皇廷這些大臣都沒有太好的印象,只不過現在還不能表露出來。
他淡然一笑,說道:“郭相不必太自責,令郎之事也不能全怪到郭相的頭上。本來,昨天晚上我就想把令郎放了,不過當時圍觀的百姓太多,若是放了令郎,怕百姓們會怨怪本王有失公允,所以只能把令郎先關押進死牢,做作樣子。既然現在郭相親自前來賠罪,本王也不想再追究此事,不過,若是下次令郎再在城中爲所欲爲,無法無天,那本王也無能爲力了,郭相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是、是、是!”真沒想到,唐寅這麼輕易的就把玉兒放了,郭童又驚又喜,連連向唐寅拱手作揖,說道:“多謝風王,多謝風王殿下開恩!”
唐寅又道:“令郎之事,本王可以不予追究,不過,總是要有人出來頂罪的嘛!”
“哦……”郭童愣了愣,疑惑地問道:“風王的意思是……”
“令郎身邊的那兩個奴隸就不要帶回去了,交由本王發落吧!”唐寅語氣平淡地說道。
“這……”郭童臉色微變,沉吟未語。
唐寅挑起眉毛,疑問道:“怎麼?難道在郭相的眼裡,兩個奴才的性命比令郎還珍貴?”
“不、不!老臣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郭童連忙搖手,解釋道:“只是,這兩個奴才的出身不簡單……風王殿下準備如何處置他二人?”
“本王還沒有想好。”唐寅兩眼直勾勾地看着郭童,阿三、阿四的靈武和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其出身當然不簡單了,他不着急發問,等郭童自己來解釋。
沉默了片刻,郭童低聲說道:“若是大王能直接處死他二人,是最好不過了。”
“哦?”唐寅的好奇心被挑起來,笑問道:“此話怎講?”
“老臣是爲大王着想。”郭童又琢磨了一會,才說道:“阿三、阿四並不是他二人的真名,他二人也沒有真名,因爲他們是出身於神池。”
呦!阿三、阿四是神池的人?這倒是唐寅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但是神池出身的高手無論到哪都是受人尊敬的,也是各國爭先恐後招攬的對象,又怎麼會淪落成奴隸?
看出唐寅的疑色,郭童繼續道:“只不過他們都是神池的重犯,要被處於極刑的死囚,當初僥倖從神池逃脫,跑到了上京,老臣發現他們後,就把他們收留下來。神池派出追殺他們的人也很快找到了老臣,不過老臣在陛下身邊爲官數十年,與神池的一些權貴也有些交情,後來神池是看在老臣的面子上才暫時放過他們幾人。被老臣收留的神池逃犯共有四人,老臣分別給他們取了阿大、阿二、阿三、阿四的名字,逃離上京時,阿大、阿二都已戰死,只剩下阿三、阿四這兩個奴才。如果大王把他二人直接處斬還好,不然的話,恐怕會給風王招惹來大麻煩!”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神池只能容忍阿三、阿四在郭童身邊做奴隸,若是他倆落入旁人之手,很可能會引來神池高手的絞殺。
原來是這樣!唐寅目光幽深,慢慢揉着下巴,難怪靈武那麼高強的阿三、阿四會心甘情願的留在郭府,聽郭玉的指使,原來他二人是神池的死囚,離開了郭府根本無地可去,而且還會受到神池方面的追殺。
旁人或許會怕神池,會把神池想象成神聖之國,但唐寅不怕,在他眼中,神池可能比其他諸國都要骯髒。
他微微一笑,說道:“多謝郭相提醒,本王知道該如何處置他二人了,郭相不必再擔心此事。”
唉!郭童暗歎口氣。
他對阿三、阿四沒什麼感情,不過這兩人靈武高強,又對他十分忠誠,讓其留在兒子身邊,他很放心,這麼把他二人殺了,即可惜又浪費,不過玉兒這次闖下這麼大的禍端,唐寅不殺他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如何還好意思開口要回這兩人呢?
雖然不捨,郭童也只能忍痛割愛。
他拱手說道:“無論如何,這次多謝風王殿下放過犬子,老臣感激不盡,特備了一份薄禮,還望風王殿下收納。”說着話,他從袖口裡拿出一隻不大的方型錦盒,遞到唐寅面前,說道:“也請風王殿下日後能多多提攜老臣!”
“呵呵,郭相實在太客氣了……咳咳……”唐寅才笑了兩聲,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郭童見狀,急忙走上前來又是拍胸又是捶打後背,忙了好一會唐寅才止住咳嗽,虛弱的躺到牀塌上。
他這副樣子,郭童也不好久留,他衝着唐寅深施一禮,說道:“風王好好養病,老臣改日再來拜會!”
“哦……咳……”唐寅點點頭,一邊壓着咳嗽一邊爲難地說道:“本王不能親自送郭相出府了……”
“哎呀,風王太客氣了,折殺老臣!”郭童再次作揖,可站在原地沒有動。
上官元武上前,說道:“郭相,我帶您去接令郎!”
“啊!麻煩三將軍了!”
作爲唐寅身邊的護將,郭童自然也認識上官兄弟,知道上官元武排行在三,便稱呼他爲三將軍。
等上官元武把郭童帶走,唐寅一軲轆從牀上翻身坐起,對上官元彪說道:“元彪,馬上把阿三、阿四帶過來。”
“是!大王!”
上官元彪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上官元彪把阿三、阿四領了進來。
看到唐寅,阿三、阿四死氣沉沉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不過兩人表現出來的態度都很尊敬。
二人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說道:“小人拜見大王!”
沒有多餘的廢話,唐寅坐在牀塌上,開門見山地說道:“阿三、阿四,你二人是想繼續做奴隸還是想在本王身邊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