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事形形色煮(***),雖然情形各有不同,卻也離不了一條主線,人們常說的“萬變不離其宗”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龐大的唐韻和一個小小的個人鑑定工作室相比,一個是投資近百億,受軍機處支持,在收藏界和博物館界如日中天的巨無霸,一個是隻有兩間寫字間,得罪了古玩行不少的名家,老闆員工加起來也不過五六個人的小麻雀,孰優孰劣很容易就一判高下了。
本來如果按照慣例的話,即便是唐韻真的出了問題,也是要保巨無霸而棄小麻雀的,只不過導演一出鬧劇,讓唐韻鑑定錯誤的藏品消失而已。更何況現在是唐韻佔理,把對方所謂的質疑駁的體無完膚,雪中送炭的買賣做不成,大家也只好是痛打落水狗了。
新聞類和生活類的媒體在鼓吹唐韻的雄厚實力,收藏類的刊物則是一水兒的貶低裴光灰,法院的傳票也送到了“裴光灰文物鑑定工作室”馬上風也鑽出來了,在報紙上發表聲明,說他從來沒有說過裴光灰“借鑑…,的那些話,以澄清自己。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裴光灰大嘆“世態炎涼…”他只不過是想出名而已,用得着這樣把他逼在牆角里還要往死折騰嗎。他也不想想,天下哪有不付費的午餐可吃,想要得到什麼,就要有付出一些的準備。
當然,如果是不慎失敗,那悲劇的結果就要另說了。
記者會之後,張辰就總在想,最近連續發生這麼多事,到底是爲什麼,真的就沒有一條可以寬鬆行走的道路嗎?
當初他得到吳世潘寶藏的時候,考慮過很多問題,最終決定開設一間古文化研究機構,藉着海外引迴文物的理由,斷絕了某些人貪婪的主意,但卻引來了軍機一號的側目,要他進行對外展覽。
對外展覽也不是一件壞事,對於傳播和發揚古文化精髓有很大的推動作用,有了軍機處的保證,也不會在這個項目上虧損,能對古文化的傳播做出一點貢獻,張辰還是很樂意的。
可是隨着事情的一步步進展,唐韻的名氣也跟着越來越大了,不得已也要在公衆面前顯露出一些什麼來,接着就有各種各樣的牛鬼蛇神出來作怪。
張奉棟窮兇極惡地想要用唐韻的藏品來給自己鋪路,甚至私人站有一部分:小〖日〗本的天皇爲了自己的面子和後代的榮華富貴,也想盡了辦法來搞事,甚至還製造了恐怖事件: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因爲唐韻對外展出而引起的。
好吧,張奉棟好歹是紅二代,副部級的高官,而且從血緣上還和張辰有那麼一點關係:〖日〗本天皇家族至少也是所謂的貴族,是〖日〗本人的精神寄託,也算得上是大人物了:可裴光灰呢,丫的只不過是一個小螞蚱而已,在收藏界都輪不上他說話,也跑來拿唐韻當墊腳石。
個人擁有大量的肘富不是好事,會被很多人或者什麼的所窺覷,
然後炮製很多的方法來進行盤刻,如果沒有龍城張家的大背景,張辰相信自己手裡的東西一旦出現,就會被很多人一一瓜分,能留在自己手裡的少之又少。
現在他也算明白一點了,爲什麼關家的老祖宗要把大量的頂級收藏都封閉在地下密室和牆壁的夾層裡,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個人手裡持有重寶就是災啊。
可是當你把攤子搞大了,名氣也大幅度攀升之後,還是不得清淨,有不少人都把“瓷玉不和磚瓦鬥”當做至理名言,專挑肉大的下手,仗着你不屑於和他糾纏,不停地在一邊聒噪,就像跳到腳背上的癩蛤蟆,總來膈應你。
想來想去,張辰還是覺得這是社會形態和羣體素質的問題,不是你做些什麼努力就能改變了的,只要人還有私慾在,這樣的事情就避免不了。制止是不可能的,想要讓自己安靜一點,就只能是儘量完善自身,把這些事情都巧妙地避免掉。
至此,他也就差不多能明白褚鐵眼爲什麼這麼多年來都不出現在公衆視線裡,自己有偌大的家業,有大量的收藏品,在瓷器方面還有出神入化的本事,卻甘願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就是不想找那麼多麻煩。
褚鐵眼早期的時候不和外界做太多溝通,是因爲他內心裡的排斥,不願意和官府等方面多打交道,潛心研究瓷器的同時用大把的時間來思念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到了後來,也許就真的琢磨通一些道理了,更加的喜歡那種閒雲野鶴的感覺。
褚鐵眼和李天平是有些相同之處的,兩人在古玩收藏上都有極高的造詣,李天平是專攻玉器,褚鐵眼是專攻瓷器,兩人的功力都是在業內頂尖,到達爐火純青的那種,而兩人也都是屬於商業天才,都是在不借助任何外力援助的條件下,靠着自己的能力創下了偌大的家業,屬於陳氏門下的兩個異類。
只不過李天平做生意是名聲在外,到了後期更是和很多人進行商業上的合作,這些都是因爲他追求陳要琳未果,想要用更多的事務把自己的注意力分散開來,所以纔會有了今天的局面。如果褚鐵眼願意站出來,展現自己的驚人才華,他的名聲一定會超過李天平的。
真是想誰誰來,張辰最近正琢磨褚鐵眼行事風格以及個人性格的成因,也準備要去找這位太師叔探討探討,褚鐵眼的電話就來了,讓他去郊區的實驗中心燒造廠,有重大的新發現。
重大的新發現?張辰一邊收拾自己,一邊和寧琳琅交流着:“褚風太師叔說的重大新發現會是什麼呢?他最近一年多來都在研究柴窯瓷,去年還得了兩片柴窯的碎瓷片,如果有成果的話,也應該是柴窯方面的啊。怎麼會是新發現呢,既然是新發現,就肯定不是柴窯,會是什麼呢?”
寧琳琅對於瓷器燒造沒什麼興趣,那玩意兒有屬於力氣活一類的成分,可不是一個貴族的淑女應該參與的,這種事有她偉大的師兄就足夠了。
平常張辰他們討論這些的時候寧琳琅不是和張芷蘭她們去逛街,就是到書房去練練字什麼的,極少參與討論,對這方面的進展所瞭解的也就不多隻是以自己的猜測問了一句:“會不會是老爺子燒出孔雀尾了呢,這個應該算是新發現了吧,而且絕對足夠重大?”
張辰反映了一下,搖頭道:“這個的可能性比較小,窯變釉是最難掌握和控制的,從我們帶回來孔雀尾,有了供以研究的瓷片開始,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呢現在展開這項研究沒有都不一定,想要完全能夠燒出來,又不是偶然之下所得沒有個三年五年的功夫是出不了成果的,除非是有什麼巧合寸上了。”
隨即想了想,覺得也有這方面的可能,心裡就有點激動加〖興〗奮了,道:“琳琅,咱們得快點,要是真的燒出了孔雀尾,那可是無比重大的事情我們必須在第一時間趕到,想想我都覺得〖興〗奮啊。”
張辰想的很周到,能讓褚鐵眼這麼在意的,不管真的燒出了孔雀尾,還是燒出了柴窯瓷或者是有了什麼其他的重大發現,那都是一件大事,絕對是要慶祝一下的,臨行之前專門給張湄去了電話,讓唐韻的仿膳餐廳今晚多準備兩桌出來。
用一句相聲臺詞來說,唐韻的實驗中心坐落在一個四季如春、風景如畫的地方昌平實驗中心是唐韻的瓷器燒造廠、建築結構實驗車間、冶煉鑄造廠等部門的駐紮地,負責唐韻研究中心研發成果的實驗和生產部分。
瓷器燒造廠是褚鐵眼在研究實驗室之外最喜歡待的地方,他之前因爲在用地和環境保護等方面受到限制只有小型的窯爐,現在有了佔地一萬平米的燒造廠三座大型的窯口任他使用,老頭就像撿到寶似的。
這座瓷器燒造廠也融入了褚鐵眼的大量心血,從規劃設計之初,到施工建設,還有最後的設備安裝和調試,全部都是他盯着完成的,深怕出了一點點的差錯。整個瓷器燒造廠除了三座褚式大窯以外,還有原料車間和庫房,以及制胎車間等設施,是實驗中心保護最嚴密的地方。
每天都有幾十上百的護衛隊員在這裡巡視,每一道門都得有張辰或者褚鐵眼等少數人的口令才能夠打開。需要制胎、調釉或者是燒製的時候,褚鐵眼纔會打開其中的某一道門,讓實驗中心的員工進去工作,平日裡都是完全封閉的。
窯口是褚鐵眼幾十年的研究成果,絕對不能夠給人竊取了核心資料,原料車間裡也存放着不少的寶貝,有些釉汁的調配材料是很貴重的,最近一段時間來研究柴窯瓷,更是增加了寶石釉的調配材料,雖然這些東西現在已經沒有在唐宋時期那麼珍稀了,但也不是地攤上隨便買來的,那可都是真真正正的寶石。
張辰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實驗中心,一停好車就三步並作兩步往燒造廠跑過去,後邊的寧琳琅和張沐瞬間就被他落下老遠,已經失去了疾步向前的信心。
進到燒造廠之後,褚鐵眼正在成品車間裡呢,面前的桌子上擺着十二件顏色各異的瓷器,有鮮紅色,有粉紅色,有天青色,有湛藍色,還有翠綠、鵝黃、凝紫等顏色,隱隱散發出一種珠光寶氣的亮澤。
張辰有些看不明白了,來到褚鐵眼身邊,問道:“太師叔,這些東西都是新燒出來的嗎,我看着都像是寶石釉啊?”
褚鐵眼很開心地笑了笑,道:“對,這些都是寶石釉,而且有的還是成分相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