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不得不承認,財富總是能夠在擁有足夠權力的人手中像滾雪球一樣急速的積累,並且這些人總能夠得到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財富和物質,而這些財富和物質的背後,卻是無數的生命和血淚、汗水。
不說之前張辰得到的那幾處寶藏,就那這次鬼子六的寶藏來說。這裡邊有大量的和田羊脂玉,那都是血汗和生命換來的;這些被叫做“貢覺瑪之歌”的寶石,因爲足夠的稀有,其中的代價就必定更是讓人咋舌了。
包括最先的那些金銀,那些東西是染血最多的東西,在任何一個時代,金錢都是罪惡的源頭。可以說黃金的價值最直接的體現,就是一直伴隨着黃金的血汗,能夠在這裡堆積三千多噸的黃金,這裡邊的罪惡就很顯而易見了。
而到了這裡,纔是清點出這座地下建築中不到一半的面積,還有大約三分之二需要清點。
儘管張辰手上的那隻戒子已經有足夠大的空間了,裝下這裡的所有東西所需要的空間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可是在肉眼看來,這座地下建築寶藏裡邊的東西給人的感覺還是那個字“多”。接下來張辰就再次感受了一把。
當時在吳世璠寶藏裡張辰得到過大量的高檔木材,只不過那裡是因地制宜,利用了山洞裡一個向一邊延伸的大溶洞,張辰在外邊只能看到一個表面而已。
而在這座地下建築裡,因爲是專門爲了存放這些東西而建造的,所有的東西都在眼前,只要有了光,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在一進大門的右手邊,向內差不多十米的地方開始,一堵整齊的木頭大牆就碼在那裡,四米多高的高度很有些壓迫感。細看就會發現,這堵牆是用一根根大小相若的木頭碼成的,一直延伸到一百三十多米以外。
張辰前後走了兩遍。大致看了一下,裡邊的地方也用意念力觀察過之後,發現這些木料大約在差不多三萬方的樣子。都是一些名貴的料子。
好料子難長是千古不變的,時隔兩百多年,吳三桂手裡的那些木料和這些料子相比,差別就已經不小了。這些料子在尺寸上根本和張辰在吳世璠寶藏裡得到的那批根本不能比。
那裡邊有過超過七十公分的沉潭紫檀,也有過差不多尺寸的黃花梨,而這邊的最大尺寸也就是四十多公分,還只是佔了一少部分,更多的都在三十多的樣子。
在所有料子中。最名貴的紫檀、海黃、金絲楠都比較少,其他一些次一級的料子佔了大多數。看來從那個時候開始,這些名貴的料子就已經開始很稀少了,這倒是和業內的說法很相似。
鬼子六在料子那麼難的的年代,還能搞到這麼多在當時已經算的上大的料子,也不愧他大親王的名號。當然鬼子六這裡也有好東西,生長、尋找都很不容易的癭木和沉香木他倒是搜刮了不少,張辰粗略算了一下。竟然分別有一千六百三十七方和九百零九方。
說來着滿清皇家畢竟也是霸佔了天下之主的位置兩百多年。多少也學到了一些東西。至少在享受這方面學的就很不錯,這一點在滿清皇室和貴族們的衣着、器物等等的方面都有很明顯的表現,從清中期到清晚期,這些所有的一切都越來越向着驕奢淫逸的方向發展,直到最後滿清的滅亡爲止。
看看這裡如此多的頂級木料,還有那些金銀。各種頂級的珠寶玉石,以及數以千計、萬計的首飾和文玩。哪一樣不是爲了享受而準備的。
這鬼子六都謀定了要造慈禧的反了,還要在這裡備下如此多爲了享受的物件。這種奢靡算是已經浸入到穀子和思想裡邊了。就好像慈禧老妖婆曾經的一句話“寧與友邦不予家奴”,只要能夠保證他們的各種荒奢享受,百姓國民的死活又有什麼呢。這樣的人統治下的國家,不敗亡也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好在這鬼子六的計劃沒有能成功,否則的話,就照眼前這個場面來看,這傢伙上位以後在享受和排場上,怕是要比他那老妖婆四嫂只強不弱啊,滿清滅亡的確是國家之大興,民族誌大興。
張辰算得上是一個有些憤青的人,這時候也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就越是覺得窩火。這麼偉大的一個民族,有着那麼多的輝煌文明,遇上幾個敗家子,被異族蠻子給糟蹋的不成體統,還要處處受人欺壓,實在太悲哀了。
把這些木料也收起來,本來就佈置的僅僅有條,顯得很有次序的地下建築的裡,顯得更加的空曠了。
收起了十張二十頁的陰刻仕女圖黃花梨屏風後,轉身又是一個滿是大小箱子的區域,其中還有一些盒子放在几案上,這就是最先張辰認爲的書畫區域了。
這片區域的箱子,張辰也都已經用意念力查探過了,完全沒有危險,裡邊也的確都是一些書畫,後邊的箱子裡裝的則都是書籍。
不過這時候張辰的計時器已經第五次進行了提醒,之前在文玩和玉石那邊因爲有多很大的震撼,已經花掉了近五個小時的時間,這時候已經就要到天亮的時候了。
兩人越發覺得要加快速的了,眼看着一箱箱裡邊很有可能就是某大師或者宗師作品的書畫,兩人也顧不得再仔細欣賞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今天如果不能趕回酒店去,恐怕會搞出麻煩。
張辰只能是清點一下數字,然後再把這些書畫作品全都收進戒子裡邊去,接着再趕緊清點處理那些書籍。
那些書籍可是要比軸子多太多了,只是像剛纔那種裝玉石的箱子差不多大的紅酸枝木大箱子,就有近兩百隻,其它小一點的箱子也有五六十隻。張辰已經猜到,那些箱子裡邊裝着的,很可能有一部最大的大部頭古籍,但是其它剩下的箱子裡,就真不知道里邊裝的是什麼書了。
畢竟經過滿清康雍乾三代的文字獄和高壓文化政策之後,能夠留存下來的有價值的古籍就已經是屈指可數了,再到了飽經戰亂禍害和洗劫的十九世紀中後期。還能留下多少有價值的古籍呢。
前邊是三十多隻裝滿了軸子的箱子,張辰在收拾的時候也專門用哪個意念力去觀察過,裡邊很少有明代之前的。按照比例來算的話。清代的佔大約七成,明代的佔兩成多一些,還有一些是元代的,符合宋代特徵的只有不超過二十幅。唐代的別說一幅了,就是一根軸頭都沒有。
這鬼子六再能耐,地位再高,也不可能搞出本就沒有的東西吧,畢竟唐代之前的書畫作品實在是太少了。張辰屢有奇遇也不過纔有那麼一點點。那可是彙集了不同時代的多少收藏人士的努力才能夠做到的,鬼子六從出生到死也不過是六十五年的時間,想必也不可能全用來收羅玩意兒憋寶吧,其它政務什麼的總是要佔用主要的生活空間。
可是張辰又總覺得不可能就這麼簡單,這鬼子六既然能夠搞到無法想象的十六塊貢覺瑪之歌,還能弄到那麼多的珍奇文玩,手裡總應該有那麼幾幅絕世佳作吧,沒有幾幅拿得出手的壓箱底字畫。怎麼配得上晚晴第一親王這個稱號呢。
收起三十五隻箱子。擡頭的空當正好看到了長案上那些單獨放着的軸子,不由得把自己又鄙視兼唾罵了一氣,怎麼能把近在眼前的這些東西忽略點呢。凡是在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人手裡,能夠單獨放出來的,那必定都是最特殊的。
所謂最特殊。不是最好的就是最垃圾的,可能夠用最精美的外盒包裝。擺在最昂貴和奢侈的紫檀木長案上,哪能是最垃圾的嗎。
意念力馬上飛奔而出。穿透了一直有些像小首飾箱子一樣的木質盒子,裡邊捲起來很厚,應該是一幅超長的長卷軸子,看樣子應該在十米以上了。在意念力的作用下,出現了三圈藍色的光芒,這是七百八十年前的,那時候已經是宋寧宗趙擴當政了。最晚也是一二二四年,南宋理宗趙昀都登基上位,拜占庭帝國的邁克爾八世皇帝都已經誕生了。
不過也算是不錯,既然能夠單獨拿出來,沒有和其它的宋代作品放在一起,那就一定有它的出彩之處,想來也是一幅難得的佳作了。再往後看,宋代的有,元代的有,明清的都有,想來都是一些大家名作。不過張辰已經不想去看了,時間緊迫之下,如果不是唐代或者之前的字畫,張辰實在是不捨的拿出時間來了。
單獨擺在外邊的軸子攏共也就六十多件,已經看過去有四十多件了,依然是在宋以後的時間段徘徊,真個是沒有更早只有更遲,甚至都已經出現了清中期的軸子。
張辰真的快要灰心了,堂堂一個親王,手裡難倒真的連一幅有年代的作品也沒有嗎,那可是距離現在一百多年前啊,好玩意兒比現在多得海了去了,怎麼可能沒有呢。
張辰也在想,是不是換個方向從後向前看一下,也許是按照年代的遠近擺放的呢。想想之後還是按下了這個念頭,怎麼看不是看呢,半途變卦是最要不得的,還是照着自己之前的順序繼續向後觀察。
就在張辰越來越覺得可能會失望,也越來越覺得自己應該在剛纔就改變戰略的時候,已經只剩下最後的八幅了,其中有五幅大軸和三幅長軸。
寧琳琅易已經能夠從張辰打開一隻只花盒時候的眉眼之間看到一絲的不捨,張辰之前已經和她說過自己在找什麼。順着師兄的步子看過去,已經剩下最後的八件了,寧琳琅的心要比張辰還緊張,不知不覺的應經手心出汗了。
已經掛了一百多年的鬼子六果然還是沒有讓張辰這個找到他寶藏的傢伙失望,就在倒數第八幅的時候,張辰從意念力中看到了一層淡紅色的光芒在流動。
這下沒錯了,終於是找到一件唐代的東西,這以後應該都不會太晚了吧。繼續再看下去,接着又是兩副一層紅色光芒的,都是同一時代的作品了。那個時代可是有不少的名家,最最牛氣的,就是那位當之無愧的華夏古今畫壇第一人了。
有了這三幅唐代的,張辰更加有興趣往下看了,再往下一定會有更加讓人興奮的東西。以順利起來,果然是越來越順,經歷了一層紅色的光芒之後,直接跳級來到了三層和四層各一件,接着又是四層。
張辰已經完全興奮了,這可是很了不得的啊,都是南北朝後期到隋代的物件,哪怕是隨便一張名人寫了字的紙片,也都是超級的存在了。而張辰對於這個時代的書畫作品也很感興趣,他手裡已經有不少了,更是不介意能夠把這時代的大家作品收羅個齊全,雖然這個想法很瘋狂,也很飄渺。
張辰鼓勵自己繼續看下去,看看還會有什麼讓人驚喜的東西。接着又是一件有一層紅色光芒的,這件或許更加的有名氣一些,或許是其它的什麼原因,所以要放在最後這一塊。
再接下來就是最後一隻畫盒了,盒子的樣式也有些古怪,比裝正常大軸的盒子短一點,又比一般正常長軸的盒子長了不少,而且厚度和寬度也很不一樣,都要比一般的盒子超出來一截。
張辰緩步走過去打開黃花梨木的蓋子,裡邊裝着兩幅長軸,差不多都是五六米的樣子,在意念力的觀察下,兩幅長軸便曾都流動着八層紅色的光芒。果然在最後的都是了不得的東西,這可不僅僅是從年代上說的,能夠被後世人這麼善意珍藏的(鬼子六比起兩晉人物來說,算得上是後世的人了),又用了這麼好的盒子,必定不是俗物。
這兩幅長軸一出現,張辰的腦子裡自然地就閃現出了兩個人的名字,在那個時代,能夠並列在一起的,又在書畫方面人如其名的,也只有那兩位了。
寧琳琅一直跟着張辰,早就看到了他臉上越來越濃的笑容,正想問張辰爲什麼不一一展開看看,只是打開盒子看一下就好。
正好這時候張辰開口叫她一起把這兩幅長軸拿到一邊已經清空了的一方長案上,展開來看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大家之作,能夠讓鬼子六珍而重之地放在最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兩個人各拿一幅長軸,在同一邊開始展開。因爲張辰之前已經用意念力修復過的原因,這兩幅長軸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破損的地方,明晚期的裝裱和西晉時候的文字紙張,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呈現出兩幅絕世書法名品。
有了這兩幅長軸的吸引,寧琳琅也忘記剛纔要問張辰什麼的,只顧着眼巴巴盯着眼前的長軸,越看越覺得眼熟。
還沒有完全展開,小嘴巴里就已經驚呼出四個字:“瓘靖二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