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把這幅王摩詰的積雪圖放在書桌上展開,越看越是喜歡。王維不愧是南山之宗,畫雪的一哥。就這麼欣賞了一個鐘頭,張辰又想到自己那神奇的意念力有着恢復功能,連切破的手指都能癒合,這古畫也應該能夠修復吧。
字畫最難保存,最容易損壞,有很多字畫類的文物,就是因爲沒能妥善保存,導致損毀的。這幅畫雖然相對來說算是品相很好了,但也不是那麼十分的完美,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小的破損之處,這麼一幅傳世鉅作的精品,如果能夠復原,那拿出去絕對就是舉世震驚的大發現啊。
想到這裡,張辰展開意念力,把整幅古畫包裹起來,再把意念力一點一點的注入到畫身之內。張辰控制着意念力的注入量,不能太大了,萬一因爲注入量太大,把畫恢復到原來的紙張,那可就哭都來不及了。隨着意念力的注入,紙面上的一些陳年黴點慢慢消失了,一些凸起的毛刺也平復了下去,畫紙的顏色也由本來的枯黃色轉變爲微微發黃的顏色,就連上面的墨色都帶了一點淡淡的微光。一濃一淡兩層紅色的光芒也流動起來,彷彿流動的水幕,又像是雲煙氤氳般在紙面上游走。張辰覺得差不多了,趕忙收回意念力,畫卷已經是如剛剛裝裱好一般的完美無瑕,帶着一股濃濃的古樸氣息,恍若一位妙麗的古裝美女,娓娓講述着一段歷史,相信即使是不懂欣賞的人,也會被其吸引了目光。
又再看了一會兒,張辰把畫卷了起來收進書櫃。明早還得去接師伯的飛機,可不能睡太晚了,要不會困得。經過這一個月左右的調整和適應,張辰已經從那場車禍中走出來了,再開車也不會有車禍的陰影。
第二天早起,晨練之後又吸收了三棵松樹的靈氣,回家洗漱吃飯後,開車去機場接董老。這是一臺奔馳E320轎車,是當年新車下線的時候,四師叔李天平買來送給張百川的。張百川是個學究,嫌這臺車太過豪華,就一直停在停車場,家裡人很少開出去。張辰出門一般也是不駕車的,他一貫秉承着低調,守着作爲一個學生的本分。這次是因爲要去接董老,總不能讓師伯搭出租車吧。
到了機場停好車,航班還沒有到,張辰就坐在長椅上等着。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廣播通知京城飛往龍城的航班到達了,張辰起身走帶接機口,看着遠處的電梯。不一會兒,董老乘電梯下來,也看見了張辰,快走了兩步來到接機口。董老只來一天,沒帶什麼行李,和張辰擁抱了一下,叔侄兩人並肩往停車場走去。
剛走兩步,就聽見後面一個呱噪的男聲,“呦,這不是張大才子嗎?怎麼不在家啃書本,跑到飛機場來了,提前步入社會嗎?”張辰停下腳步轉身看去,出聲的人正是趙蕾的公子哥男友,正摟着趙蕾從接機口出來。
張辰不想和他廢話,象徵性的點點頭算是和趙蕾打了招呼,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張辰再次向外邊走去,可沒那個閒工夫和和這無聊的公子哥在這邊打嘴仗。
可是對方不這麼想,那公子哥覺得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怎麼也得踩踩張辰才能過癮啊。搶了他的女朋友,他卻連個屁都不敢放,這麼窩囊的傢伙,不踩他都對不起祖國和人民。拉着趙蕾緊走兩步,趕上了張辰,大聲的和趙蕾說:“蕾蕾,看見了吧,咱們張大才子以前多傲氣啊,都不帶正眼瞧人的。現在怎麼樣,還不是提前步入社會給別人打工嗎。女孩子一定要找一個家裡有靠的男人,這樣纔能有好日子過,你說要是嫁給一個窮鬼,這輩子不都完了嗎。你得慶幸你把他甩了跟着我,我家開着幾百萬的公司,你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多爽啊。”
董老聽見這句話也轉過身來,看了他們一眼。趙蕾他是見過的,原來是張辰的女朋友,聽這個比較猖狂的小青年說,應該是在張辰父母去世之後又改和這個小夥子談戀愛了。人老成精,轉瞬就搞清楚了這裡邊的問題,感情是覺着我們家小辰無依無靠了,就成了落架鳳凰啊?這樣的女孩子不要也罷,現在分手了還算是好事呢。但是董老卻見不得那公子哥這麼言語上擠兌張辰,拍了拍張辰的肩膀,對那公子哥說道:“小夥子,小小年紀不要這麼張狂嘛,這樣很容易上火的,對你身體不好。”
張辰被趙蕾傷的很嚴重,一刻也不願意看到她,更不願意和他們有什麼交流,哪怕是打嘴仗。拉了董老一下,說道:“師伯,犯不着和他們多說,咱們先回家吧。”
那公子哥哪能聽得出董老剛纔那句話是在罵他,還以爲是老年人的嘮叨呢。還不知好歹的譏諷張辰,對趙蕾說道:“看見了吧,連點脾氣都沒有,還算是男人嗎。沒有了他爸給他撐腰,遲早是個落魄的下場。”
張辰也不理他,和這樣的人計較還真是犯不上。趙蕾雖然也覺得男朋友有點過份,可畢竟是她的男朋友,總不能反駁他吧,那樣會讓他沒有面子的。再說自己將來還要靠公子哥男朋友家裡給找工作呢,不能惹他生氣。只能是挽着他的胳膊,跟着往外走。
公子哥一邊走,一邊還嘴裡念念叨叨的嘟囔着,“他們也去停車場嗎?能開個什麼破車啊,別是拉達吧,一屁股黑煙。呵呵呵……”
本來趙蕾他們是要搭出租車回市區的,公子哥家裡公司只有他父親咬着牙買下來的那臺本田雅閣,是用來做生意撐門面的。可耐不住公子哥的軟磨硬泡,說什麼第一次和趙蕾出去玩,回來的時候接一下能更加樹立他在趙蕾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他父親也就同意了。
兩人走到停車場正要上車,公子哥看見自家本田旁邊停着一臺奔馳,忍不住走上前去摸那奔馳的車身,眼裡露出一股濃烈的羨慕。他父親的公司滿打滿算也就二三百萬的資產,這樣的豪華車,可是他做夢都想擁有的東西。一隻手從車尾部順到了前車門,公子哥把腦袋貼在玻璃上想要看看這車的內飾,卻看見裡面坐着兩個人,公子哥給嚇了一跳,這車上的人不會下來罵我一頓吧。
奔馳的車窗緩緩的打開,露出來的居然是張辰的臉,張辰沒理他,轉頭對趙蕾說道:“趙蕾,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了,勞駕你管管你男朋友,沒完沒了的有意思嗎?”
說完也不等趙蕾答應,把車倒出停車位,緩緩的開走了。只留下一臉驚訝的趙蕾,和嘴巴張得能吞下鴨蛋的公子哥。
趙蕾總算是明白了,張辰沒有對她發難,並不是張辰懦弱,而是人家根本懶得和她計較,不是她甩了張辰,而是張辰把她放棄了,這樣的車絕對不是普通人能開得起的,怕得有一百萬吧。這才明白爲什麼最近學校裡的老師們總是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的,還有點嘲笑的味道。原來自己根本不瞭解張辰的家庭,可學校的老師們瞭解啊,人家是在笑她傻啊,自以爲找了一個有錢有勢的依靠,哪知道自己甩掉的纔是實打實的金龜婿啊。
公子哥回過點神來之後,指着張辰離開的方向結結巴巴的問趙蕾,道:“他,他,他怎麼開,開的是奔馳啊?”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話說張辰開車離開之後,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董老看了看張辰,問道:“小辰,那個就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
張辰說是,又對董老說道:“呵,師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沒什麼的。我們的緣分不到,怎麼會有結果呢。我感覺我還是年輕,談戀愛這事與我來說還不適合,我現在想的就是先完成學業,然後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來,那纔是人生的榮耀。”
董老自己對感情也沒有什麼建樹,更是沒辦法安慰張辰什麼,見他這麼想的開,也就放下心來。反而對張辰想要闖出一片天地的志向很是欣慰。
叔侄倆回到家中,還不等坐下休息,董老就迫不及待的要張辰馬上把那幅畫拿出來看看。張辰無奈的笑笑,搖了搖頭,去書房去拿古畫去了,董老也算是古玩行的老“蟲”了,那是見識過多少頂級寶貝啊,故宮裡的藏品怕是他也見識全了吧,可知道有了這麼一幅畫,也還是像小孩子等過年的新衣服一樣,總想着能早一點快一點。
等董老也進了書房,張辰打開燈,把那幅畫卷放在書桌上展開,笑着對董老說道:“師伯,就是這幅了,昨天在文廟遇上的,是一件民國筆筒的搭頭,您給掌掌眼。”
董老先是在中遠距離看了一會兒,然後戴上手套,拿出放大鏡,仔細的看了起來,每一寸都不放過。大約半個小時後,董老放下放大鏡,拍着手說道:“好,好,好,真是好東西啊。我認爲這是一幅王維的真跡,不論是從紙質還是裝裱來看都是唐朝的老物件,這畫工,這走勢,也都是王維的手法,和我當年在臺北看的那件是一樣的。尤其是這邊的題字,更是王維的真跡啊。”
董老頓了一頓,又說道:“小辰,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國寶級玩意兒啊。你這何止是撿漏,簡直就是……唉,我都沒法說了,你這筆筒買的可真是太值了。更爲難得的是,這幅畫保存的如此完好,沒有一絲的瑕疵,盛唐時期的字畫居然完璧無瑕的留存到了現在,這在整個古玩界也是極其罕見的,這可絕對是一件無價之寶。好東西!你怎麼發現這物件的?”
張辰就把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他去到古玩市場,跟着一個買筆筒的人蹲在攤子上看,看見有古畫,就忍不住拿起來瞄兩眼,也算是長長眼力,接着就在那一堆破爛裡,找到了這幅畫,怎麼看怎麼像是老東西,即便不是真跡,也能值個幾萬塊吧,怎麼也不可能和破爛還有印刷品放在一起啊。就覺得那攤主不識貨,想試試看能不能淘回來,如此云云的給董老說了一遍。
董老聽罷也讚歎張辰的運氣真是好到家了,如此一件大開門到唐的寶貝,居然就被他遇上了,而且還是被他當作一件民國筆筒的搭頭給搭來的,估計這也算是古玩行裡最誇張的撿漏了吧。
董老在龍城住了一夜,對張辰的學業做了一些指導和解惑,又和張辰討論了一些關於他今後的安排,並且叮囑他長輩不在身邊要照顧好自己。
董老走時把王維的積雪圖也帶走了,要去故宮博物院做一次專項研究,順便給這幅畫開一份鑑定證書。
張辰送走了師伯,又開始過着周而復始的生活,繼續着他的學業。還是一樣的每天早起晨練,找地方吸收靈氣以供意念力的進化,白天在學校讀書,晚上回家看看電視,看一些專業書籍增長知識的積累,週六日有時間就去古玩市場淘淘寶。
也會在學校裡遇到趙蕾,但彼此都會裝作沒看見,張辰更是樂得如此。一年多的時間過得很快,張辰在二零零一年三月通過考試拿到了古代史和金融專業的雙學位,順利畢業。
在這一年多裡,張辰的意念力得到了三次進化,並沒有像張辰當初想的那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只是意海中驚濤駭浪的時候意念力就不穩定,只是短短的一個小時左右就過去了。現在張辰的意海比開始時候擴大了八倍,意念力也變的很是強大,已經能夠隨意控制五六米範圍之內不超過兩公斤的物體了。只是現在所吸收的靈氣已經很難在催動對意念力的進化,相對於意海中無邊無際的靈氣,實在是太少了。
這段時間裡,張辰的荷包也是收穫不小。由於第一次出手就得了王維的真跡,一下就把張辰的胃口養刁了,一般的物件張辰根本看不上眼,可也不能白白放過啊,也就收來搗騰倒騰賺點錢,古文化也得交流不是嗎,現在張辰已經把自己交流成千萬富翁了。這一年多裡張辰自己只留下了兩件玩意兒,一件乾隆粉彩球瓶,一件嘉靖纏枝蓮紋盤雖然不是極品但也算是少見的精品了。
張辰學業有成,人生事業也有了不錯的開端,這樣的好事當然要第一時間告知泉下的父母,畢業的第二天張辰就駕車到了龍山公墓,去祭奠了父母,張辰在父母的墓前坐了一下午,流着眼淚訴說着對父母的思念。直到天色黃昏,才又駕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