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客,三樓雅間裡。
夏夢萌看着元寶熟睡,這幾天帶他玩遍了長安的新鮮玩意,小孩子累得快,總是早早就睡着。摸了摸他那粉嫩的笑臉,無奈的走出了房間,風素素早已等在了門口。
“明天就是十五了,不知道會怎麼樣,你剛纔說有話要對我說,是什麼?”夏夢萌望着一臉愁悶的風素素,方纔她就在門口站了好久,估計是有什麼事情要跟自己商量呢。
風素素壓低了聲音,“老大,我前幾日在一本醫學經書上讀到一段話,說有些毒素是可以傳承給下一代的。後來我又特意去翻了一些資料,結合元寶現在的情況,我估計着,元寶的毒很有可能是從別處繼承而來。”
“你是說可能是他的父親?”夏夢萌皺了眉頭,其實這一點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確定罷了。在二十一世紀,就有很多種病毒是通過父親或者是母體傳給嬰兒的,只是這些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風素素說罷了。
“除此之外,元寶可以辨識獸語,這個可能是在藥性的某些副作用下使元寶具有了這種靈異的能力。”平素元寶就喜歡跟小動物說話,以前他們倒是沒有怎麼在意。後來經歷了越來越多的事情之後,他們越發懷疑了,元寶是不是真的能聽懂小動物說的話。
元寶從來就不會說謊,風素素堅信自己的判斷是沒有錯的。
夏夢萌不置可否,“這個能力,似乎也沒什麼害處啊。”
“這纔是我最擔心的,如果按照古往今來的記載,那麼元寶隨着年齡的增長,辨識的獸語越多,他的壽命便會越少。”風素素似乎不忍心將這個實情說出來。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夏夢萌心下一驚,面色瞬間煞白。整顆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來,元寶還這麼小,就要他面對生離死別,這實在是太殘酷了。
“還好元寶現在還小,辨識的獸語不是很多,可是我們得加快步伐找到解毒之法才行。”風素素素來就是最疼元寶的,只要有她在,她就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只要可以救元寶,我不惜一切代價。”夏夢萌堅定的說,“素素,如果需要什麼,你只管跟我開口。”
“老大,我和你是一條心,我已經用上次你給我的那塊麒麟玉做藥引配製出了藥,明日給元寶服下,希望這次可以有效。”風素素皺眉,“就算不能全部將藥毒清乾淨,但稍微壓制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哎……”夏夢萌忍不住輕嘆一聲。
“這麼晚了,你們還沒睡啊。”易逍遙無精打采的正走上樓來,看到夏夢萌和風素素在談話。
“哈,看你的樣子,定是又被哪個姑娘給捉弄了吧。”風素素說道,只有被美人兒捉弄後,易逍遙纔是這幅表情。
“哼,那怎麼可能,本公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姑娘對我都愛不完,怎麼會捉弄我呢。”易逍遙有些心虛。
夏夢萌知道他們兩個一旦鬥起嘴來,是沒完沒了的,於是留下一句“我先去睡了”便回了房間,不再管二人爭辯,也落得個清靜。
而此時,睿親王府內,夏夢醒的閨房中,素側妃正蹙眉聆聽着夏夢醒說話。她一邊聽着,不時伸手輕撫着身側木椅的扶手。立在她一旁的花嬤嬤抖了抖眉頭,她跟在素側妃身邊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每每素側妃要使什麼壞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用這個動作。
“娘,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夏夢醒美眸一眯,望着素側妃得意的笑着。
“這個計劃可行倒是可行,只是,你從哪裡打聽到這些消息的,準不準確啊?”素側妃雖然平素與皇后還是多有往來,但是總歸身份還是有所差異,若是行差步錯半點,都可能殃及池魚。
夏夢醒擠了擠眉頭,“母妃,你就放心吧。這事我可是親耳從長孫晉宇那裡聽過來的,怎麼會有假?”
素側妃聽完這話,眉角一彎,便笑了起來。她先是讚了一句夏夢醒聰明,然後又說道,“娘過幾天就進宮去找皇后娘娘聊天,到時候只要旁敲側擊一番,相信皇后一定會點頭的。皇后娘娘最是擔憂皇上,到時候一定會說服皇上。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就會 有人把夏夢萌收拾了。這一次,我倒要看看這隻破鞋要如何翻身,嘿嘿,我要讓她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娘,記得我教你的話怎麼說了麼,到時候可千萬要按照我教你的說,中間可千萬不能出什麼紕漏。哼,夏夢萌那個賤人,得意不了多久了。”夏夢醒惡狠狠地說,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同一時刻,龍(河蟹)首山下的一間民宅裡。
一個正值十六七歲的少女正精心的照顧着牀上的傷員。
他可真好看,少女一邊給男子擦乾淨額頭上沁出來的汗,一邊這樣想。
少女是在官道口發現這個滿身是血的男子的,當時被嚇了一大跳,湊上前去用手指試了試還有鼻息,於是把這個人救了下來。雖然母親一直在責備她不該多管閒事,但是當她爲男子擦去滿臉血跡的時候,這纔看清楚了那男人的臉,五官俊朗,刀削般的臉龐,還有深刻的五官,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打出了一排陰影,將這張剛毅的臉又柔和了幾分。少女不由的看呆了,驚歎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男子似乎受傷並不是很嚴重,因爲鼻息已經越來越沉重,倒像是睡着了一樣。
少女凝神,望着男子,心中猜測着他的身份,莫明,心底泛起一些情愫來。
男子在她家裡養了三天,少女也寸步不離的在他身旁守了三天。
少女的母親見她魔症了一般,不由的上前勸道,“慎兒,你這是做什麼,原本把一個陌生男人帶回來就是不妥。我們孤兒寡母的,若是讓旁人知道屋裡還藏着一個大男人,恐怕會被吐沫星子淹死去。”
少女纔不理,只是將母親推出了房門,說有什麼後果自己負責便是了。
昨個兒晚上又只睡了兩個時辰,今天中午的時候,少女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於是便合着衣裳,靠在牀頭睡着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似乎聽見了男子的低吟……
還在睡夢中的少女一個激靈便睜開了雙眼,興奮的望着面前的男子。只見他俊眉微蹙,而後翻了翻身,接着便慢慢睜開了眼睛。
便是這一番動作,讓少女與之對上之後,不由的微紅了臉。前些日子他昏過去了,看的倒不是十分真切。如今細細一瞧,濃眉大眼,器宇軒昂,高挺的鼻樑,輪廓分明,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根線條都恰到好處。
“這……這是什麼地方?咳……”男子艱難的從嘴中擠出這幾個字。接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正值青春年少,面容嬌好的少女,雖然穿着樸素,但卻掩飾不住眼神中透出的青春活潑。
“你醒了?”少女漲着因爲興奮而微紅的臉,開心的笑了。一邊說着,便轉身去倒水:“哎呀,你身上全是傷,別亂動,要不要喝點水?你都昏迷了好幾天了。”
男子狐疑而警覺的將自己所在的環境打量了一番,又看着面前少女純真質樸的笑臉,總歸是相信了。
原來這個男子就是徽親王的世子慕容墨染,大軍凱旋之時他的分隊被敵軍的殘軍包圍並使他和大部隊失去了聯繫。手下的將士死傷不少,自己也僥倖憑着高超的武藝才得以逃脫,一路上想追上大部隊但卻因爲傷勢嚴重又失血過多,最終在龍(河蟹)首山上暈了過去。
慕容墨染試探性地動了動身子,暗自用內力探了探,竟發現自己的內傷已經好了八九分,身上的疼痛感覺也已經消失了大部分,不由的詫異來,面前這個少女真的有那麼好的醫術?礙於她救了自己一命,即便有疑惑,慕容墨染也沒有多問,只是客氣的道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公子快別客氣,你就躺在官道上,而且身上還穿着兵甲,任誰都會救你的。”少女靦腆的低下腦袋,話說着臉上已經飛上了兩抹紅霞。
官道?慕容墨染心裡默道,他分明記得自己昏迷之時還在龍(河蟹)首山,怎麼又到了官道上,便忙說:“姑娘不實在龍(河蟹)首山發現的我麼?”
“就是龍(河蟹)首山下的官道呀,公子,你還是別多想了,現在好好養傷纔對。”少女伸手將茶杯遞給了慕容墨染。
“姑娘,你是我慕容墨染的救命恩人,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姑娘的芳名?”慕容墨染望着少女真誠質樸的笑容,心頭動了動。他出身名門世家,從小見過的美女猶如天上繁星,數不勝數。可每每有幾個獻媚的,也都是衝着他的身份而去。哪裡能像面前這個女子一般?
若是換做那些官家小姐,要是看見自己血肉模糊的樣子,恐怕是避之猶恐不及。
“公子言重了,小女子花慎兒,只是舉手之勞,還望公子莫要上心。”
“花慎兒,好名字,雅而不俗,清新如人般脫俗。”慕容墨染定定的望着花慎兒,發自心底的讚歎道。
“公子見笑了。”花慎兒不好意思的轉過了頭。
慕容墨染清晰的看見,在燭光的映照下,花慎兒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紅暈,直紅到耳根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