鐸親王府中,夏夢萌在房間裡等一個人的到來,所以把兩個丫頭都支使了出去。
不多時,她就感覺到一個聲音自窗外響起,等她回過頭的時候,正看到鬼影兒燕小三站在她的身後。
“老大,你找我?”鬼影兒開口。永安關一戰,讓他們十幾個殺手見識了他們這個老闆的氣魄,都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嗯,有件事情我要交給你做,這件事情也只有你做合適。”夏夢萌低聲說道。
“老大盡管吩咐。”鬼影兒說道。
“我要你暗中監視李淮仁的行蹤。”夏夢萌說到,國事處理完了。她現在要開始處理家事了,任何事情,她不管則罷,要是她決定要管,就會管的徹頭徹尾。
“李淮仁?”鬼影兒遲疑了一下,問道:“就是那個姨娘的表哥,如今鐸親王府的二管家?”鬼影兒不知道這麼一個小人物怎麼也引起了夏夢萌的注意。
“不錯,就是這個人,我覺得這個人背後有個老闆,你要嚴加監視,一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馬上向我報告。”夏夢萌吩咐到。先是給鐸親王的粥中下*,然後是親手殺他,到底此人和鐸親王有什麼深仇大恨,夏夢萌心想,但是她覺得李淮仁此人受命與他人的可能更大些,如果是受命於人,那麼這個人又是誰,李淮仁,我一定要揪出你背後的這條大魚來。
“你的輕功功夫很好,辦事有小心謹慎。所以我才放心把這件事情交給你去做。”夏夢萌對鬼影兒說道。
“屬下知道了。”他沒有問夏夢萌讓她監視李淮仁的樂團因,他知道,夏夢萌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她做的事情,一定有原因。他不需要知道,至少現在不需要。
鬼影兒剛走,小桃就進來稟報說南宮輔儀來看她了,想到南宮輔儀,夏夢萌就想到了他那天真單純,陽關燦爛的笑容,在他心裡,真是把南宮輔儀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夏夢萌走到院子裡,看到南宮輔儀正蹲在院子裡逗元寶玩,一大一小兩個人正都把袖子捲起,兩手在泥巴堆裡摻和。
看到夏夢萌走了出來,南宮輔儀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來,看到兩手上沾滿了泥巴,忙把雙手藏到了身後。
“娘,神醫哥哥和我做小泥人呢。”元寶高興的說,團團也在旁邊附和的叫了叫,看到小主人這麼高興,豹子的心情也很好,只是比起在王府的生活,它還是更喜歡在關外狂野上縱橫馳騁的感覺。
夏夢萌朝兒子笑了笑,小桃也端過來了一盆水讓南宮輔儀洗手。
南宮輔儀覺得很窘迫,但還是很快的洗完手,接過秀秀遞過的毛巾擦乾淨雙手,這才仔細看了看夏夢萌,他覺得夏夢萌這番回來看起來更加的精神飽滿而活潑可愛了,嬌豔中帶着幾分灑脫,實不愧是女中豪傑,可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已經加快。
夏夢萌讓南宮輔儀坐下,然後又讓小桃給南宮輔儀上茶。
南宮輔儀趕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青玉色的瓷瓶,遞給了夏夢萌,說道:“姐姐,我聽說你在戰場上受了傷,我知道姐姐身邊有能人,看樣子你也已經並無大礙,這瓶軟凝脂,是我自己研製的,塗抹在傷口上可以讓疤痕褪去而不留下任何痕跡。”
夏夢萌接過了瓶子,讓秀秀收好,然後疑惑地問道:“我受傷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南宮輔儀笑了笑,佩服的說道:“姐姐你難道不知道麼?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你呢,說鐸親王府出了一位女將軍,和戰神並肩保護着我大梁子民的安危。”
夏夢萌聽到南宮輔儀說大街小巷都在談論她,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下。說起來,與她來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五年前,她的事情就在整個洛陽城鬧得滿城風雨,那時候,她也是被大街小巷議論呢,不過那個時候,她是被人罵做不要臉的賤婦。想到這裡。夏夢萌無奈的笑了笑,心想,無知的人真是可笑。
“姐姐爲何發笑。”南宮輔儀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夏夢萌淡淡的說到。
“姐姐,其實,我還得跟你說實話。”南宮輔儀搔了搔頭,說道:“雖然人們都在誇讚你,但是知道你受傷這件事情,其實是二世子說的。”
“他不是一來就被皇上召去了麼?現在還沒有回來呢。”夏夢萌的說道。
“主子。”秀秀在夏夢萌耳邊說道:“世子早已經回來了,也來看過你,只是你和小主都睡得香,世子便沒有吵醒你們,說晚些再過來。這功夫,他和大世子去老爺墳前上香了。”
原來如此,夏夢萌心想,我睡得有那麼死麼?什麼時候開始,有人進來我都不知道了……
正在鬱悶,南宮輔儀又說:“他讓小廝來向我要這瓶軟凝脂,聽說你回來了,我便親自送來了。”南宮輔儀笑着說。
“娘,爹爹很關心你呢。”元寶一邊玩着泥巴,聽見他們的談話,轉過頭來對夏夢萌說。
“夏墨,娘告訴過你多次了,做事要一心不已,不要三心二意,所以你玩的時候就不要分心偷聽大人談話,還有就算你偷聽了,大人講話的時候,也不要插嘴好不好。”夏夢萌不滿的說。
哼,你們說話那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想不聽見都不行,哪裡有偷聽啊,小元寶極度的不滿,但是他知道,要吵架的話,他肯定吵不過這個女人的。
倒是南宮輔儀,看着他們母子,竟有點出神。
晚飯的時候慕容墨染都一直沒有出現,夏夢萌猜得到,他一定是還沉浸在喪父的痛苦中,心情沉悶,不願意見人吧。
晚飯以後,巧娘拉着夏夢萌聊天聊了很久,不斷地問這問那,還很八卦的問她和慕容墨染在關外有沒有發生浪漫的事情,夏夢萌無奈的告訴她我們是在打仗,對抗遼軍,又不是在談情說愛。
末了,巧娘非要帶着元寶去她的房中睡覺,說是好幾天沒見到元寶小可愛了十分想念,見到元寶也不反對,夏夢萌便欣然同意了。
夏夢萌沒有直接回房,而是繞到了後院的香堂,這裡供奉着慕容墨染的祖父祖母以及一些他沒見過的人的靈位。而此時,慕容墨染只是神色頹廢的矗立在大殿裡,讓人看着心疼。
夏夢萌步伐輕巧的走了進來,走到慕容墨染身邊,輕輕的說:“人死不能復生,我知道我說了沒用,可是我還是想說,你不要太難過了。”聲音溫婉動人。
慕容墨染沒有說話,只是突然轉過頭來,臉上掛着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雙明亮的眸子閃動着些奇異的光彩。然後一雙性感的薄脣輕啓:“我很好,你先回去等我,我一會過去。”語氣霸道而強硬。
夏夢萌怔了一下,本來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口沒有說話,因爲,慕容墨染此時的語氣,竟然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受老公管制的小女人,心裡竟然有些異樣的感覺。
慕容墨染來到夏夢萌的庭院的時候,夜已深,房間裡。夏夢萌已卸妝,一頭絲滑的長髮,帶着沐浴過的清香正臨風而立,一襲簡潔的雪色寢衣,倚在窗前望着月亮,素手輕輕的摩娑着,心裡則在思量:他讓我等他?莫不是他要來,可是今晚上纔回到府中,難道他不應該先去花慎兒的寢房中麼,可是想到慕容墨染去花慎兒的房中,夏夢萌心中又有些醋意絲絲泛起。
聽到推門聲,夏夢萌回頭看時,就見一身黝黑玉袍的慕容墨染抱着胸,麥色的臉孔泛着紅潮,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進來。
侍在房裡的兩個婢女忙行禮問安。
慕容墨染嗯了一聲,頭都沒擡,直揮手,示意她們下去。
夏夢萌輕輕籲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窮緊張個什麼,她覺得自己心裡想的很奇怪,好像她和慕容墨染拜堂成親的那天都沒有這麼緊張,這麼糾結……夏夢萌伸手隨意挽了挽頭髮,整理了一下身上這件錦紅羅裙,看起來得體而不失嬌媚。夏夢萌上前彬彬有禮的行了一福禮:“恭迎世子!”語氣不鹹不淡,波瀾不驚。
三步遠,一陣濃濃的酒氣迎面撲來。
夏夢萌心想,他喝酒了,晚飯後去香堂的時候他還沒有喝酒呢。
原來慕容墨染自香堂出來後和慕容墨痕好好的喝了兩杯,這纔來到夏夢萌寢房。
對於夏夢萌的行禮。慕容墨染沒有理會,心道,這個女人,在王府快半年了,也從不曾見她向自己行禮,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過他無暇細想這些,因爲他今天來, 是來做彌補的,他要給她彌補一個洞房夜,所以他纔會提前指示巧娘把元寶帶走,然後徑自往花廳的扶手椅上坐下,
夏夢萌不明慕容墨染今夜來此的目的,但是她心裡隱約像是有些渴望什麼,畢竟現在的她,和慕容墨染已不似起初那樣。可是想到要在這樣一個夜晚應付一個男人,似乎不是很容易,而且如果元寶在的話還能拿元寶當擋箭牌,可是那個小子居然今天這麼聽話的就跟別人走了。
夏夢萌心中七上八下,她覺得她面對勁敵的時候心中都沒有這麼亂過,雖然如此,她還是回以淡然一笑,點點頭,目光盈盈然。
房內靜悄悄,有淡淡的月光自窗外穿進來,她笑着走上去給慕容墨染斟了一杯茶水奉上心想,看在你今日深受喪父之痛的份上,且遷就你些,於是說道:“世子是不是累壞了,來,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