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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側妃一心想至我於死地,爲此不惜犧牲一個少女姣好的容貌,可見心思帶毒。哼,只是我易逍遙做事問心無愧,隨便你怎麼判我都無所謂,只不過這個罪名,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的。”向來就輕浮的易逍遙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底少有的露出了堅韌和不容拒絕。

“素側妃說是易逍遙故意下的毒,而易逍遙則說他沒有下毒,嗯……雙方證據都不足卻又言之鑿鑿……這個,不好辦啊……”縣令看了一眼素側妃,又看了一眼冷眼旁觀的慕容墨染,猶猶豫豫的開口。

“大人,我們只是旁聽而已,至於具體的案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不用有壓力。”慕容墨染說的瀟灑自如,卻無形中給縣令更填勒幾分壓力。

“證據不足,但又不能放人,先將易逍遙關押起來,待本府仔細審查之後再做定奪。”縣令硬着頭皮,說出口的話明顯底氣不足。

“大人,既然不能因此斷定是我,那麼也不能判斷是不是香芬自己搞錯了什麼,所以我覺得把她也關押起來纔對。”易逍遙轉身望着瑟縮的香芬,不願意退讓。

“哼,我的丫鬟已經受你的毒害,現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還不放過她,易逍遙,你是不是人啊。”素側妃側身護住香芬,指着易逍遙的鼻子又大罵起來。

可是慕容墨染是明白人,知道易逍遙絕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想讓縣令把香芬關起來解恨。而是他怕香芬被素側妃殺人滅口,所以纔出此下策。

於是慕容墨染當即開口附和說:“將兩個當事人都關押起來,纔不失爲公平之舉。”

縣令聽出了慕容墨染的意思,既然兩邊他都開罪不起,也只能先選這個折中的辦法了。於是當即下令:“來人,把易逍遙和香芬都押下去。”

“不要啊,娘娘救我。”香芬不知深淺,以爲被押下去就有了牢獄之災,那些刑法也是少不了,當即嚇得連忙呼救。

可是素側妃也看出來了,自己再怎麼說都沒有,縣令不敢因爲她而得罪慕容墨染,於是只得小聲跟香芬說:“別怕,咬緊牙關,按照我教你的說,我很快就會救你出來。”

“慕容公子,告訴老大,別爲我擔心,沒事的。”易逍遙對慕容墨染說。

“哼,那麼徐大人,我就靜候大人的審查結果了,希望不要讓那種奸佞小人得逞。”素側妃說罷後就走出了衙門,攔了一輛馬車走了。

縣令退了堂,把慕容墨染請到府中,又吩咐下人看茶,這才和慕容墨染攀談起來。

“大人,易逍遙是我的朋友,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對此案秉公辦理,不過在此期間,希望在牢中,沒有人找他的麻煩纔好。”慕容墨染說道。

“哪裡哪裡,自然不會有什麼事的。”縣令忙回答道。

“那就好,徐大人,希望你能認真的徹查此案,需要人手的話隨時跟我打聲招呼就行,有什麼麻煩的話也可以告訴我,但是我一定要一個公正的結果。”慕容墨染義正言辭的說。

“那一定的,世子請放心,我一定會秉公辦理此案的。”縣令忙抱拳拱手道。

“那就好,那麼我就不再叨擾了,先告辭。”慕容墨染說罷也走出了縣衙。

一踏出大門,慕容墨染就對身後的隨從說:“你去縣衙大獄看看,花點銀子上下打點一下,易逍遙和那個香芬姑娘,都讓他們照顧一點,不要有任何閃失。”

“是,世子。”隨從領命而去。

夏夢萌和巧娘在東市逛了一下午,把所有的店鋪幾乎都掃蕩了一遍,卻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情。

夏夢萌和巧娘興高采烈的回到王府時,到慕容墨染的庭院找他們卻發現沒有人,問了左右說元寶在慕容墨痕處,慕容墨染有事出去了。

夏夢萌連忙到了慕容墨痕的庭院。

“娘,你回來了?”元寶遠遠就看見了夏夢萌。

夏夢萌看見慕容墨染正拿着一條毛巾給元寶擦臉。

“娘,伯父幫我洗臉呢。”元寶笑嘻嘻的說:“我畫畫的時候不小心把墨水弄撒了,也弄到了自己的身上。”

夏夢萌這纔看出,元寶白皙的小臉上似乎還有墨跡,而慕容墨痕身上衣襬的地方有很明顯的墨跡。

“元寶,你又調皮了吧。”夏夢萌問道。

“沒有,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元寶很無辜的樣子。

“呵呵,他沒有調皮,很聽話呢。”慕容墨痕說道。

“我來吧。”夏夢萌從慕容墨痕手中接過毛巾,把元寶抱在懷裡,自己坐在椅子上幫元寶擦臉擦手。

“對了大表哥,二表哥呢?他去哪了?”巧娘說道:“我和二嫂可是買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呢。”巧娘笑了笑。

“對了,娘,我都忘了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元寶突然恍然大悟:“逍遙叔叔出事了。”

“什麼?”夏夢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弟妹,你別擔心,也不是什麼大事,二弟已經過去了,應該能很容易打發的。”慕容墨痕說道。

“慕容墨染已經去了?如果不是什麼大事,他怎麼會親自去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夏夢萌有些擔心。

慕容墨痕向夏夢萌解釋了事情的始末,夏夢萌聽完皺着眉頭,然後說道:“素側妃是什麼樣的人我很瞭解,我得去親自看看。元寶,你聽話再跟伯父呆一會而,乖。”

“哦,知道了。”看到夏夢萌臉上凝重的表情,元寶很乖巧的答應了。

夏夢萌安頓好元寶後,急忙展開步法朝外跑去。因爲跑得太快,都沒注意到從門外進來的人,一下子就撞在了那人身上。若是一般的人,被夏夢萌這樣撞一下,定會飛出很遠,可是這個人只是稍微晃了晃,然後緊緊地扶住夏夢萌:“夢萌,你幹嘛跑這麼快,沒事吧。”慕容墨染突然溫柔的問道,“沒傷着吧?”

“你回來了?逍遙呢?他有沒有事情?”夏夢萌看清楚眼前這個人是慕容墨染之後,馬上問道。

“這件事情有些麻煩,你先別急,回房我慢慢跟你解釋。”慕容墨染說着拉着夏夢萌往屋裡走。

就在二人往裡走的時候,兩雙眼睛卻死死地盯住了他們的背影。

“女兒,看見了吧,我就說了這個女人不簡單,回來就是來勾引世子的,你要多多小心纔是啊。”花母尖酸的說道:“你看他們,多麼親密。”

“娘,你就別說了。”花慎兒表面上沒什麼,可聲音卻充滿了酸澀。

“你還不讓我說,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也不知道那個賤人用了什麼方法,讓世子心甘情願的把那個小野種當成兒子看待。”花母喋喋不休,說的滿嘴吐沫星子。

“娘,你就別煩我了。”花慎兒委屈的抿住了雙脣,半響之後,腦袋裡面還回想着方纔慕容墨染抱着夏夢萌的樣子,“我不會讓她搶走斐然的。”

“對,你私下裡和世子在一起的時候,多說點什麼,要讓世子厭惡她,然後再休了她!”花母惡毒的說。

“夏夢萌,這是你逼我的……”花慎兒眼中閃着寒光,她喜歡慕容墨染,心底也只能裝的下他一個人。所以他不能容忍慕容墨染的心底有別的女人。她要他的獨寵,她要他的眼底心裡都只有自己一個人。

而與此同時,在慕容墨染的房間,他把發生過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像夏夢萌說了一遍。

“這麼說就是這樣?”夏夢萌秀眉一蹙,眼底閃出一抹寒光。自從五年前的事情發生了之後,她雖然變得無比的強大,但是也更加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雖說平時她老是幫着風素素和元寶欺負易逍遙,但是到了關鍵時刻,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是的,夢萌,你別衝動。”慕容墨染有些擔心夏夢萌不管不顧就直接去把人就出來,到時候中了別人的計,那就得不償失了。

“衝動?哼,我不衝動。”夏夢萌冷冷的說,是的,我早已經過了衝動的年齡了。

“所有言論似乎都對易逍遙不利,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保出他。”慕容墨染面帶愧意。

“我知道,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夏夢萌對慕容墨染說:“素側妃要對付的人是我,哼,好啊,她想出這麼個計謀來,也真是難爲她了。”夏夢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那你有什麼辦法幫易逍遙脫困麼?夢萌,你有什麼打算,說出來,能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力幫你。”慕容墨染誠懇的說。

“區區一個素側妃,想和我鬥?既然她這麼急於尋死,那我就成全她。”夏夢萌不屑的說道。

看着夏夢萌這個樣子,慕容墨染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這個女人,跟普通人根本就不一樣。這事若是攤到一般的女兒家家身上去,說不準就要被嚇的花容失色了。

“麻煩你幫我照看元寶,不管怎樣,我得去獄中看看逍遙。”夏夢萌說罷就轉身往外走。

聽了這話,慕容墨染竟覺得胸中有些憋悶,他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還是硬着頭皮開了口,:“天快要黑了,我陪你去吧。你在門口等我,我去牽馬。”說着從自己牀邊拿過一間黑色的披風,本想親自替夏夢萌披上,可是看到夏夢萌複雜的表情,手又僵在了半空,只是遞給了她。

夏夢萌接過了披風,嚮慕容墨染笑了笑。這一笑,恰如一朵初升的陽光,直射進慕容墨染的心中。眼神的交匯就在一瞬間,突然之間,二人彷彿相識已久的戀人般彼此深情注視着。

“你不用去牽馬了麼?”夏夢萌先開口。

“你等我。”回過神來的慕容墨染說罷就轉身走了出去。

夏夢萌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爲她清楚地看到,慕容墨染轉身的瞬間,似乎臉紅了:慕容墨染那個表情好可愛……

夜風中,慕容墨染和夏夢萌共騎一匹白馬在街道上穿行,有那麼一瞬間,夏夢萌恍惚間覺得這個男人就是自己能託付一生的男人了。

可是夏夢萌沒有看到,王府門口花慎兒那充滿恨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