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大魔侯、九大魔將、兩百多翼魔隨他圍追萬仙山真傳弟子姜定外,孽境殿少君泰官留下十員魔將統領一萬四千餘魔兵殲滅被圍困在山谷裡的三千人族兵馬,誰能想到最終竟然被殺得潰不成軍?
一頭四爪翼魔飛來報信時,正沉浸在成功擒獲萬仙山真傳弟子喜悅之中的孽境殿少君泰官,這一刻都懷疑是他耳朵聽錯了。
這怎麼可能會敗?怎麼可能被會殺得潰不成軍?
泰官承認人族兵馬的裝備、玄兵戰甲、戰陣演練以及擅長煉製道符、丹藥都是比魔族據有優勢的地方,但就算如此,魔獐嶺精銳武卒的平均戰力也只跟天呈山的精銳魔兵相當,甚至還要略弱一些,絕不可能更強。
更何況,被困山谷之中的三千殘兵被主將拋棄,亂糟糟一團,哪裡還有什麼鬥志;他留下來的一萬四千餘精銳,就這麼敗了?
這怎麼可能?
泰官狂暴的怒吼,抓住還沒有死透的湯成恩,張開血盆大口狠咬下去,一口將將湯成恩身體咬成兩截,漿血四濺,泰官瘋狂吸噬血肉,彌補劇烈修煉的魔元。
人族玄修雖然大多數都不煉體,但湯成恩修煉到道丹境巔峰,作爲準道胎境的存在,在泰官眼底還是頗有嚼頭,臨了又將湯成恩體內那枚雜丹扒拉出去,扔給此戰表現不俗的夏寒煉化。
紫鱗魔侯都曲將景喬安吃下去,便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團紫黑色的烈焰,將蠍魔侯羅極的魔屍籠罩住,一點點焚爲灰燼。
誰能想到姜定隨身攜帶的一枚玉佩之中,竟然封印其師蔚山真君姜晉的三道問情斬?
蠍魔侯羅極雖然是他們四魔裡最強的一位,卻沒能避開蔚山真君姜晉的問情三斬,就連魔胎都沒有機會逃出,連同堅如金鐵的魔軀,被問情三斬斬成四截。
自姜晉踏入天位境,成爲萬仙山玉皇峰一脈的宗主以來,人族姜氏才獨佔萬仙山玉皇峰道統數千年,傳說姜晉與山河劍姜寅是萬仙山最有希望突破天位第三境,晉入天位中三境,成爲天君級存在的人物,僅看他將問情三斬封入法器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強悍的威力,就可見這樣的傳言,絕非空穴來風。
雖說紫鱗魔侯都曲,爲羅極的死頗爲惋惜,但羅極的同胞妹妹,同時蠍魔侯的羅舍,卻沒有絲毫傷心的樣子。
蠍魔侯羅舍雖然魔軀高逾三丈,但全身覆蓋紫紅色的鱗片之下凹凸有致,一樣柔軟的蠍尾像長鞭似的從身後高高豎起來,左右擺動,透漏着異性的誘惑。
她舔着猩紅的豔脣,盯着被蛛魔網捆綁得結實的姜定,舌頭分叉的長舌,忍不住在姜定的臉上舔了兩下:“小樣的,你倒是逃啊,怎麼不逃了啊?要不你來個自爆道丹,嚇唬我們一下?”
蠍魔侯羅舍所用的這張蛛魔網,可不是什麼大路貨,乃是盤絲魔君吐絲用九幽毒煞浸製百年後煉成,雖然沒有煉製多麼厲害的陣法禁制進去,但這張蛛魔網水火不侵,本身就是堪比天階法器層次的存在。
蛛魔網收回來在掌握僅有雞蛋般一小團,在數千步外極速展開,能覆蓋三四百米的範圍,一旦纏上人身,越掙扎收攏得越緊,附在蛛魔網上的九幽毒煞更是無孔不入的滲入人身竅脈之中,化爲毒火烈煞肆虐,令姜定根本無法摧動靈元法力,只能束手就拎。
蠍魔侯要是縮小十倍,或許能還稱得上性感,但她這時猩紅長舌像一張溼漉漉的帶刺大厚肉氈子捲過來,姜定臉色慘白,不發一言。
湯成恩、景喬安以及其他精銳扈衛,拖住蠍魔侯羅舍、紫鱗魔侯都曲以及孽境殿少君泰官,他用問情三斬斬殺蠍魔侯羅極,原本是有機會逃出生天了。
他沒想到那頭才距離魔丹境還差那麼一步、名叫夏寒的青鱗女魔,竟然能從背後襲傷他,最終令他落入另三個魔頭的手裡;而他手下的精銳扈從,湯成恩、景喬安等人也都沒有能逃脫魔手,僅有最初被打散的二三十人暫時逃脫出去。
蠍魔侯羅舍纔不管姜定在想什麼,扭頭跟少君泰官、紫鱗魔侯都曲說道:“萬仙山的這名真傳弟子,你們到底吃不吃?還有,少君,你不就多損失一些魔兵,至於心痛成哪樣?其實這樣更好,沒有這些魔兵拖累,我們在天羅谷內外萬里荒域來去如風,只要人族天位境強者不出現,誰能奈何得了我們?”
泰官惱怒的瞪了羅舍一眼,忍不住想要譏諷她原來還怕人族天位境真君啊!
正因爲人族天位境真君是堪比魔君一樣恐怖的存在,所以他纔要在天羅谷底建立勢力,有朝一日他能在天羅谷內建成真正的往生魔陣,即便人族有天位境真君殺上門來,他們也完全無懼,不用落荒而逃。
而到那一步,孽境殿的那些老傢伙們,還憑什麼認定自己沒有資格繼承孽境殿的一切?
不過想想羅舍正因此不願意受到那些老傢伙們約束,纔會受他的拉攏,拉着其兄羅極趕過來投靠天羅谷,泰官也是忍住沒有出聲訓斥她。
泰官拿舌頭剔着牙縫裡的血肉,走到姜定跟前來,甕聲說道:“你是萬仙山玉皇峰姜晉那雜碎的嫡傳弟子,想着也有修煉姜晉的六陽煉虛訣——你將六陽煉虛訣說來給本君等聽聽,本君便將你放回去。”
姜定自然知道魔族絕不可能將他放回去,此次他定凶多吉少,但看到姜官直接吞食湯成恩的血腥、兇殘勁,再想着自己最終也逃不過這樣的下場,他的臉色還是嚇得煞白。
他沒有想到自己在精銳扈從的簇擁下,竟然沒能逃過這幾個魔頭的追殺,沒想到被他拋棄的三千將卒,竟然反而殺得魔兵潰不成軍。
他不知道怎麼會是這樣,這一刻也覺得難以置信,但這則消息,眼前這幾個魔頭實沒有必要矇騙他什麼。
姜定忍不住會想,要是他最初沒有棄三千將卒而逃,而是率精銳扈從留下來,與三千悍卒並肩作戰,是不是這時候已經殺出重圍,帶着割下來的魔將、魔侯頭顱,傳送燕臺關領功了?
姜定心裡這麼想着,不提防紫鱗魔侯都曲猛然伸來魔爪,朝他的頭顱抓來——紫鱗魔侯自然不是要直接捏爆姜定的腦袋,就見他魔爪釋出五道黑煞,直接從眉心扎入姜定的腦袋裡。
姜定直覺腦漿被攪動一般劇痛,慘嚎起來,隨後便有五道黑影像黑色巨索般鑽入他的識海之內,將他的元神死死縛住煉化起來。
泰官要趕回去看他一萬四千魔兵到底是怎麼敗得這麼慘,還要將那三千人族殘卒隨手消滅掉,待魔元稍稍恢復過來,就任紫鱗魔侯都曲直接用秘法強行搜索姜定的神魂——雖然用搜魂之法所得的記憶相當零碎,但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臨了,泰官又將姜定、景喬安、湯成恩等人隨便所攜帶的儲物戒、儲物袋,通通吞入腹中,用氣血封禁住真元從這些儲物法寶逸散出來,想着等回到天羅谷再破開這些儲物戒、儲物袋,看裡面究竟藏了多少寶物。
擒住姜定後,泰官分出數十頭翼魔,盯住北面三千人族兵馬的一舉一動,這時候他這邊折騰小半個時辰才收手,便聚集八樽魔將以及百餘翼魔,往北面六百里外的戰場趕去。
陳海這時候率領魏漢、朱明巍等五營精銳,才往西南撤出不一百里,此時正在一座矮峰腳下休整,泰官沒有直接就去強攻還剩兩千的人族殘兵,而是繞到被三千人族殺得他們潰不成軍的山谷,去看到底爲什麼會被三千人族殘兵殺得這麼慘,殺得潰不成軍,難道他留下來領兵的魔將,腦袋裡都長滿肉,沒有長腦子嗎?
戰鬥還是集中在谷口附近,到處都是石崩地裂後的坍塌,到處都是劍芒斬劈、火焰衝擊以及玄冰冰封的痕跡,可見他們離開後,這裡所發生戰鬥的激烈,但泰官還是難以想象他留在這裡的一萬四五千魔兵,就被僅有他們五分之一數量的人族兵馬給殺得潰不成軍。
現在山谷就聚集了三千多魔兵,還有大量的魔兵被殺散了,但山谷內外還是堆積五六千具的魔屍。
泰官恨不得將這時候湊過來稟報詳細情況的那頭青鱗魔將,直接斬成稀巴爛,但他身爲主帥,還必須得耐着性子瞭解當時發生的事情,但知道他們敗得如此稀裡糊塗,敗得如此不知所謂,一根根魔筋都要從猙獰的頭顱裡跳出來,咆哮怒吼起來:“赤源在哪裡!”
“少君,赤源在混戰中已被人族俘虜!”青鱗魔將硬着頭皮說道,真怕泰官暴怒之下,直接將自己剝皮給吃了。
“我就說丹圖魔君覬覦孽境殿魔主之位,不可能將真正的精銳戰力交給你統領,要不然他所謂最精銳的魔兵怎麼可能如此不堪一擊?”蠍魔侯羅舍聽過青鱗魔將的講述,不屑一顧的說道,“要知道丹圖魔君,當年也修成真魔之身,不過犯了點小錯,就被你父君、孽境殿的魔主剝脫修爲、魔身,神魂被往生大陣送往血雲荒域,心裡怎麼可能沒有忌恨,怎麼可能真心助你掌握孽境殿的大權?”
“夠了!”泰官制止羅舍繼續說下去,霍然站起來,要青鱗魔將把聚攏起來的三千多魔兵都拉過來,隨他去追殺那還剩不到兩千的人族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