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後天在北京開會,沒有辦法更新,請個假,大家勿念……:)
鶴婆婆變化金羽鶴真身,她原本是負責監視整個戰場,但這時候忍不住飛到戰陣的上空。
陳海並沒有額外讓她這麼做,但鶴婆婆壓低飛行高度,是想確保妖蠻裡那些戰力極其恐怖的戰蠻,無法只槍匹馬的殺入己陣;特別雙方接觸的一瞬間,不能讓敵蠻憑藉個體的強悍戰力,將己陣的前鋒戰線衝散、衝亂。
鶴婆婆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重逾上萬斤的戰象在受血祭秘法刺激後,神智狂化,不知死活的衝上來,速度快得連污髒的密集長毛飄動起來,在踐踏大型目標及衝擊敵方戰陣,甚至不會在道丹境強者之下,妖蠻部族裡的強者,還需要冒險殺到陣前嗎?
看到第五戰營數千悍卒,與十五乘戰車混編出城,就站在潼河北岸一座石崖上指揮前哨戰事的妖蠻將領,自然也知道哪個目標更重要,“呼呼呼”的吹動獸角,調動已經越過潼兵的戰兵、戰象。
很快就有近兩百頭戰象,放棄東翼角堡這個目標,在角堡的雪丘前,重新集結成密集的戰陣,往這邊瘋狂的踐踏過來,想要一舉推垮龍驤大營出橫山城作戰的數千將卒。
象羣像一堵堵移動的肉象之牆、肉象之山在移動,兩百多頭巨象踐踏所形成的聲勢,就要比從橫山城出戰的龍驤大營數千戰卒、戰馬及十五乘戰車更強。
戰車數量還是太少了,再說重型天機戰車,雖然有七八萬斤重,但五對負重輪碾雪而過,怎麼都不可能跟巨象踐踏比動靜的。
鶴婆婆能看到方圓數裡內的雪粒,一層層的被震起,天地轟隆隆的在震顫着。
陳海留城頭坐鎮,出戰數千將卒以第五戰營統制校尉吳蒙爲首。
吳蒙身穿青黑色戰鎧,跨坐在赤狻戰獸之上,看着象羣,看着又有多數妖蠻戰兵集羣衝過來,他下令讓十五輛戰車佔據一道低矮雪嶺的南坡沒有再繼續推進。
每三輛戰車爲一組,依次排開,在每座戰車之間,是長矛重甲兵以及持盾甲卒結陣,他們與部署在兩翼的重甲騎,主要的目標就是防止敵騎快速衝擊過來,攻擊戰車的側翼。
畢竟戰車不是萬能的,也是沒有易受攻擊的弱點,就需要編排到配合更緊密的戰陣之中,才能肆無忌憚的將威力盡情的發揮出來。
雖說十五輛戰車,上下共有四十五處射擊孔,但天機學宮這時候才造出十八架重膛弩,事實上每輛戰車這時候只有頂部的射擊塔臺上裝載重膛弩,其他兩位射擊位都空着。
數千妖蠻戰兵驅趕着發瘋的二百多頭戰象,在接近兩千步時,龍驤大營的戰陣內,將卒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皮子都在跟着大地震顫起來。
這時候十八架重膛弩呼嘯起來,這一刻天地寂滅。
每架重膛弩每息射十二發重弩彈,十八架重膛弩每息射二百餘發重弩彈,怎麼看都沒有當初陳海在鹿城、在鐵勒嶺,百架機關連弩齊發時形成的淬金箭雨壯觀、密集。
然而每一發重弩彈的彈尖,與淬金重弩箭的箭簇結構一樣,但採用更高級的八級淬金鐵鑄造。因此以相同的方式、相同的初速度發射,重弩彈的鑽透力要更強,但更爲致命的,還是重弩彈在膛線的牽引下,不僅射出弩膛的初速度更快,而且還以極其恐怖的速度飛速旋轉起來,這時候鑽透力及殺傷力,不知道提高了多少。
鶴婆婆天賦異秉,目光銳利之極,能清晰看到每一枚重弩彈是如此破開那些巨象堅不可摧的老韌厚皮,如何從一道細裂的血縫,飛速旋轉着在極瞬之間挖出海碗大小的血洞,繼續往巨象的肉身更深處鑽去,形成一個個恐怖的血窟窿……
這一頭頭巨象的生命力是極其的恐怖跟驚人,特別是受血祭巫法的刺激,根本不知痛疼,只知瘋狂往前衝鋒踐踏,第一波重弩彈雨甚至都沒有將一頭巨象摞倒。
但重弩彈幕的強烈衝擊,還是硬生生將巨象的衝刺速度壓制下去,而夾在象羣裡衝鋒的妖蠻騎兵,第一波就摞倒百餘人。
妖蠻戰兵只有簡陋的鐵甲護身,每一枚重弩彈都能將他們半片肉身的筋骨撕成粉碎;闢靈境的戰蠻都沒有還手之力,除了伏地躲避,那些站着或騎在戰獸之上的妖蠻戰兵,從正面根本無法躲過彈幕的交夾掃射。
接下來則是不斷的更換弩彈匣,展開一輪輪新的重弩彈幕。
從兩千外衝擊到一千步距離上,象羣共用了三十息時間,十五輛天機戰車的十八架重膛弩共射擊了四輪,這時候纔有第一頭巨象倒下,但接下來戰象倒下來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讓人觸目驚心。
在吳蒙下令停止射擊時,還有五十多頭巨象勉強沒有倒下,距離十五輛戰車也不足二百步,但渾身的肉血被撕開,筋骨被打折打斷,就像是一架架血淋淋的巨大象骷髏架顫巍巍的站在雪原之中,
吳景林站在城牆上,下意識的抹了一把臉,他還以爲臉上有汗水,但抹過臉之後,才意識到是他的後背滲出汗水來。
這兩百多頭戰象,讓他初時看了心驚肉跳的戰象,這會兒壓根就是天機戰車的箭靶子啊。
“還以爲這些妖蠻在此前的接觸戰中,得了教訓,不會再採用密集陣形衝鋒呢,沒想到這一仗打得這麼沒意思。”陳海撇撇嘴,似乎對妖蠻面對重膛弩竟然還採用密集陣形衝鋒,是相當的不滿,令他後續的戰術變化根本沒有辦法施展開來,戰事就已經結束了。
陳海不覺得這些巨象會是威脅,畢竟重膛弩及重弩彈是他專爲武校級羅剎血魔所設計的。武校級羅剎血魔每一頭都有二三十米高,重膛弩及重弩彈在武校級羅剎血魔面前,殺傷力是還有很大的不足,但也不北境荒原長牙象能抵擋的。
當然,看到這一幕,陳海心裡也十分的可惜,雖然妖蠻部族將這些巨象當成攻城的消耗品,但心想他要是有這麼一批巨象,披裹全套的淬金象甲,再放到戰場之上衝鋒陷陣,那才叫一個壯觀。
很可惜,他們所面對的雖然是妖蠻中的黃金部族,但還沒有奢侈到給這些戰象都披裹上全套的、厚一寸的高級淬金甲。
要是放在鹿城,二百套高級淬金象甲,也就半年的八級淬金鐵冶煉產量而已。
只是戰爭的戰局從來都容不下假設,看着二百多頭巨象就這樣損失了,在前陣負責指揮的妖蠻將帥都懵逼了,甚至都沒有勇氣去看眼前的這一幕。
雖然在東翼角堡還有四五十頭巨象,已經將半邊角堡完全撞塌,但妖蠻戰兵完全沒有再集結衝鋒的勇氣,在十五輛戰車及龍驤大營將卒結陣的緩緩進逼下,只是快速後撤。
而進逼西翼角堡兩千多妖蠻戰兵,原本計劃着趕到東翼來,這時候也快速往後退卻。
這一戰,龍驤大營除了東翼角堡被撕開,死傷三百多守兵以及損失十六架拋石弩外,主力戰陣只有十數個訓練不足的新卒,太過激動,在坑坑窪窪的泥濘爛雪地裡崴傷了腳。
這時候,第一聲戰鼓在遠處擂響,吳景林驀然一驚,回頭見橫山城南側、三十里外的津山峽防寨的第四戰營、六千騎兵已經出寨完成集結,在第一聲戰鼓擂響後,分爲三路,往橫山城這邊快速移動。
陳海要集結第四、第五戰營,對潼河北面的妖蠻戰兵主力發動攻勢?
陳海要在妖蠻部族在冰天雪原之中野戰?
輔兵留下來守城寨,第四、第五戰營全部出動,加上扈衛營,精銳戰卒才一萬三千人,雖然在此前的接觸戰中,龍驤大營給妖蠻印象深刻的教訓,但妖蠻主力的還沒有傷筋挫骨,在潼河北岸,妖蠻主力還集結有三四萬騎。
陳海要是將龍驤大營三萬精銳都集結起來,或許能夠在潼河北岸與妖蠻主力一戰,但想以一萬三四千戰卒,去與妖蠻主力野戰,吳景林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天水郡兵這時候出戰否?”陳海扭過頭來問吳景林。
吳景林雖然覺得時與妖蠻戰兵主力野戰的勝算實在不高,但他也不是畏戰之人,說道:“此城所守乃天水郡土,天水子弟自然是責無旁貸的。”
“妖蠻之兵,看似有血祭秘法刺激神智、血智,在戰場上渾忘生死,但真正決定戰事勝敗的,除了普通將卒的意志外,將帥的作戰意志有時候更關鍵一些,”陳海說道,“這些年來,妖蠻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大燕兵馬不會出城野戰,營寨也還是簡陋異常,我們這時候不能給妖蠻在潼河北岸反思的機會……”
“反思的機會?”吳景林疑惑不解,心想妖蠻在潼河北岸能有什麼反思,就算反思又能反思出什麼來,難不成還能壓制重弩彈的掃射不成?
“幾次接觸戰,妖蠻所採用的戰術,極不穩定,有時候頗爲高明,有時候則很粗陋,看得出他們內部對如何打這一戰也有很大爭議,並沒有統一意見,纔會出現這樣的反覆,”陳海一直在冷靜的觀察戰場,並不會像吳景林他們那般,爲一場接觸戰的勝利而激動得難以自已,說道,“我們這時候不能給他們內部統一意見的機會,就要趕在入夜前,將其簡陋的大營撕開,將他們徹底從潼河北岸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