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蕩看向龜老,眼神之中都是詫異,他可沒想到龜老和龍六太子會想要這麼做,這麼做也未免太過分了些。
“你們想要虐待這個仙尊?將其揍得遍體鱗傷,然後送回丹宮?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樣做對龍宮沒有好處。要知道雲中城內還有好幾座珍寶閣,一旦在這裡虐了丹宮仙尊,丹宮定然會將所有的珍寶閣中的海族凌虐一遍,到時候受傷最多的還是龍宮。”方盪開口道,他可不想成爲龍宮對付丹宮的槍,雖然他已經和丹宮結怨,但這個冤仇能少一點就少一點,少點至少還有機會能夠化解,雖然方蕩對於丹宮一萬個不爽,但在沒有實力和丹宮作對之前,方蕩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老老實實的不要和丹宮發生衝突纔對。”
龜老嘿嘿一笑,一臉不在意,卻又有些陰鳩道:“我龍宮既然敢做,就不怕他丹宮做什麼古怪。”
顯然龜老和方蕩的想法完全不一樣,既然說服不了龜老,方蕩也就不再多說,只不過他不清楚龜老叫他來做什麼,不過方蕩打定主意,不管龜老叫他做什麼,他都能推就推,實在推不掉的話,就陰奉陽違。
龜老當然不會閒着沒事將方蕩、叫過來看熱鬧,但龜老卻只是笑眯眯的並不告訴方蕩、叫他來做什麼。
龜老越是如此,方蕩越覺得心中沒底,不知道龜老究竟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那些一葉堂的丹士們走進了那座紫色水晶般的宮殿,此時這宮殿外面的碩大廣場中就只剩下方蕩龜老還有那位丹宮仙尊了。
丹宮仙尊看到了方蕩,只是掃了一眼隨後就將目光重新放在龜老身上,顯然對於丹宮來說,方蕩這樣的傢伙不值一提。
“龜老,我要見九玄宮主!”丹宮仙尊開口說道。
龜老呵呵一笑道:“我記得前幾次你們丹宮的人都是直接找六太子,怎麼這次竟然敢找到這裡來了?”
一團虛影的丹宮仙尊開口道:“六太子既然沒有誠意解決丹宮和龍宮之間的糾紛,我丹宮也沒什麼必要再跟六太子交流,自然是找現在龍宮的主事人說話!”
龜老嘖嘖連聲道:“丹宮越來越狂妄了,現在竟然隨隨便便派個仙尊就敢來面見九玄宮主。”
鬼老的言語陰陽怪氣的,丹宮仙尊對於鬼老的話根本不加理會,更不會和龜老爭執什麼,因爲他很清楚,他此行的目的不是跟龜老斗嘴,甚至不會是去找龍六太子吵架,而是要找到當代龍女九玄宮主,丹宮上下相信,龍六太子腦袋有病,但龍宮真正主事者腦袋一定是清醒的。
比如九玄宮主。
九玄宮主乃是龍族中的正龍,稱得上是年富力強,龍六太子在正龍面前也不過是孫子輩罷了。
丹宮相信,龍宮現在絕對不願意和丹宮搞僵,畢竟龍宮身在藍珀荒域,他們在上幽雲海有太多的不能割捨的東西,龍宮若是真的和丹宮割裂,那麼倒黴的肯定不是丹宮,因爲丹宮對於龍宮對於藍珀荒域並沒有什麼所求,反倒是龍宮需要上幽雲海的不少寶物。
或許在丹宮眼中龍六太子終究只是孫子,大人們之間的事情還是要由大人們坐在一起來解決。
龜老卻呵呵一笑道:“九玄宮主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見就能見的!”
龜老說着袍袖猛的一鼓,一道金光從袖中鑽出,竟是一頭大魚,這魚足有十幾米長,猛的一張口咔的一聲就將丹宮仙尊給一口吞了下去。
誰能想到龜老那跟板凳一般的小小身材中竟然藏着這麼大的傢伙,方蕩看到了都是一驚。隨着這大魚游出,一股濃重的腥味散逸開來,幾乎將水都搞混濁了。
仙尊的實力當然還是不錯的,但在這龍宮中佔據了地理的海族的力量會比在陸地上要強上三成,此時的龜老就算不借助那巨魚也一樣能夠幹掉丹宮仙尊。
丹宮仙尊顯然沒有料到龜老竟然敢在九玄宮前出手,此時在大魚肚中叫罵不斷,大魚肚腹中一鼓一鼓的,顯然是丹宮仙尊在不甘心的出手轟擊,想要炸出一條路來。那大魚時不時的吐出一口黑煙來,不過看得出,這大魚並不懼這樣的攻擊,表現得相當輕鬆。
龜老一招手,大魚溫順的遊了回來,龜老拍着大魚的肚子道:“仙尊大人,我家六太子可不是要跟你們丹宮作對,只不過火毒仙宮宮主方蕩說你們丹宮欺辱陷害與他,甚至強迫丹宮的副門主吞服醉生夢死,我家六太子和方蕩乃是至交好友,你們欺負了火毒仙宮宮主,就是欺負了我家六太子,所以六太子纔出手教訓了你們丹宮,只要你們丹宮給向我家太子的摯友方蕩道歉,我家六太子保證前面的那些不愉快一筆勾銷,怎麼樣?我家六太子夠大度了吧?”
龜老的幾句話聽得方蕩眼角直抽,心底一片冰涼,他和龍六太子什麼時候成了摯友了?怪不得龜老將他叫上,龍六太子這是要將他方蕩放在火上烤。
現龍六太子和丹宮的不愉快全都是因爲他方蕩引起的,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龍六太子這是做了一個伏筆,一切的問題從丹宮和龍宮之間轉變成了丹宮和方蕩的問題。
原本無限大的問題瞬間變成了私人惡緣,丹宮和龍宮之間的衝突消失無蹤。
而解決問題的途徑,也集中在方蕩身上了。
如果此時可以的話,方蕩一定好好問候龍六太子還有龜老的十八輩祖宗!
“龜孫子你速速將本仙尊放出來,不然我……”火毒仙尊還在大魚的肚子裡面亂叫,龜老已經滿臉陰毒的呵呵一笑,輕輕拍手間,那大魚魚鱗中鑽出一隻只猶如螃蟹一般的小蟲來,這些小蟲密密麻麻的直奔大魚嘴中,黑壓壓的竟然將大魚整個覆蓋住,這黑色全都鑽進了大魚口中之後,在大魚肚腹之中傳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
天知道大魚肚中的丹宮仙尊遭遇多麼可怕的情形,那聲音悲慘無比,即便是隔着一層魚腹方蕩聽起來依舊覺得汗毛孔裡往外鑽出道道寒氣來。
方蕩不是沒有見識過各種酷刑,甚至方蕩也曾親自逼迫過別人,但此時那丹宮仙尊從靈魂深處發出的痛苦叫聲還是觸動了方蕩。
這慘叫之聲持續了不過一刻鐘,對於方蕩來說竟好似在一旁聽了數年,而對於那慘叫不絕的丹宮仙尊來說,或許就是百年千年的漫長時光。
終於那大魚張口一吐,吐出一片渾濁腥臭,化成一顆光球的丹宮仙尊從中滾出,這也是丹宮仙尊沒有肉身,方蕩相信,若是其他丹士落入這大魚嘴中,此時被吐出來的還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情形。
就見那如球般的丹宮仙尊只剩下一團淡淡的虛影包裹着那顆慘淡的光珠,此時驟然脫身,幾乎是片刻不停的逃離。
龜老在後面還不忘說道:“丹宮當向六太子之友火毒仙宮宮主方蕩當面道歉!”
那丹宮仙尊卻連回話的想法都沒有,一路疾馳,轉瞬消失在大海深處。
方蕩看着丹宮仙尊的消失的地方,開口道:“龜老,我恨不得將你活活掐死!”
龜老聞言,不由得呵呵大笑,將茶壺放在嘴邊嗞溜一聲吼,搖着那不大的腦袋晃盪着駝背施施然的朝着那座九玄宮走去。
方蕩心中苦笑,他現在就算離開了龍宮,上幽雲海對於他方蕩來說,或許也只不過是另外一個龍宮罷了,不,或許還比不上龍宮,至少他現在在龍宮中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一旦回到了上幽雲海,他方蕩將成爲丹宮發泄怒火的宣泄口,到時候他方蕩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或許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怎麼才能死得更沒有痛苦。
方蕩不得不承認六太子這一手玩得高明,即斷了他方蕩的去路,同時也將丹宮和龍宮之間的事情化解到了最小。
其實丹宮未必不知道這是六太子玩得手段,但丹宮需要的也只不過是一個面子藉口罷了,六太子將這個藉口丟出來了,丹宮自然也就將這個藉口撿起來了。
方蕩隱約覺得丹宮現在絕對不會跟龍宮交惡,丹宮甚至不會去和妖族蠻族交惡,因爲丹宮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成。
這只是方蕩心中的一點點想法而已,事情究竟如何發展,方蕩也說不清楚,畢竟方蕩知道的資料太少了,不足以支撐方蕩做出任何對於未來的判斷,方蕩現在能夠對未來進行判斷所依仗的不過是他的直覺罷了。
方蕩心中想着這些,深深地看了眼九玄宮,方蕩倒是聽說過九玄宮主,這條龍乃是當今這片海域龍宮中的執掌者。
不過方蕩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龍宮就像是一個處處散發着陳舊氣息的快要腐爛的衰亡氣息,身處其中,尤其是面對這高大無比的九玄宮,這種感覺越是強烈。
方蕩腦中琢磨着接下來自己該如何行止,不過,被龍六太子降了一軍後,方蕩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太好的程序和辦法。
方蕩再次看了眼九玄宮,方蕩最終還是打定主意,龍宮不是他久留之地,龍六太子現在沒有動他不過是因爲一方面龍六太子料定他跑不了,另外是因爲龍六太子沒有辦法從他手中奪走佛像,還有一點就是龍六太子又有收穫,並且不小,所以龍六太子纔將時間用在那株婆娑樹上去了。
所以一旦龍六太子騰出時間來,或者有了拿走佛像的辦法,那麼就一定會對他方蕩下手。
龍宮這裡的安穩都只是表面上的假象,相對於這漆黑的大海深處,方蕩甚至寧願死在上幽雲海之中。
方蕩下定決心,隨即掉頭就走,此時遠處剛好又一輛龍攆馳來。
方蕩從這龍攆的模樣上一看就知道來的一定是一頭母龍。
因爲那龍攆猶如人族女子香閨一般,一般來說龍攆的模樣最能體現他的主人的狀態和審美觀點。
方蕩不得不承認,這座龍攆看上去格外漂亮有層次,遠勝於龍六太子的那黑不溜秋處處顯現出神秘殺伐之念的樓車,並且也比龍六太子的姑姑的樓車要更有品味。
就見這龍攆相對來說要更簡單大方,沒有太多的是修飾,但卻處處體現出一絲雅緻,尤其是在樓車的四角掛有四個小巧的鈴鐺,隨着車身的搖動,發出泉水叮噹的聲響。
而在前面拉車的卻只有一頭蛟龍,這蛟龍和方蕩見過的蛟龍完全不同,這蛟龍更像是一條長了腿的白蛇。
這蛟龍一身細鱗,摸上去的話已經幾乎不會柑橘到上面的鱗片了,並且與其他的蛟龍不同,這個蛟龍渾身上下全是雪白的一片,只有頭頂上鼓起兩個大包來,應該是有龍角破皮,時刻準備鼓出來,一旦龍角全出,那麼這頭蛟龍就將變成真龍,這兩個包,就正面眼前這頭雪白的蛟龍無限接近於真龍。
不過,可惜的是,隨着龍族生育艱難開始,蛟龍一躍龍門成爲真龍的機會已經被徹底掐斷,所以這頭蛟龍也就被卡在這個狀態下,進不去出不來,可以說這頭蛟龍至少苦修了數千年,但卻在就要成功的時刻被生生阻攔,相當冤枉,並且面對這種阻力,這頭蛟龍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明明自己一切準備都夠,也足夠辛苦,卻就是因爲其他原因無法更近於不,這不得不說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方蕩看到這裡龍攆,就不由得對龍攆的主人生出一絲好奇起來,但方蕩隨即想到這是一位龍女,立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退走離開,生怕落在龍女眼中,畢竟關於龍女抓人族丹士去折磨的故事方蕩聽得太多了。
不過方蕩想走,那龍攆卻一下正好橫在了方蕩面前攔住方蕩的去路。
方蕩心中叫了一聲糟,連忙低頭繞路,但那頭拉車的白色蛟龍卻已經口吐人言:“站住!鬼鬼祟祟,你是何人?”
方蕩此時就算想要變臉都來不及了,只好硬着頭皮笑道:“我只是路過這裡。”說完方蕩依舊想要儘快繞開,加快腳步繞路。
那白色蛟龍明顯不依不饒,冷哼一聲道:“路過?這九玄宮前也是你這個人族丹士可以路過的?”
白色蛟龍明明是一隻雌的,此時說話的聲音2卻透着凜冽殺機,顯然,這頭白色蛟龍若不是本身對人族有什麼偏見或者仇恨,就是本身性格就非常不好。
方蕩實在不想和這頭拉車的蛟龍糾纏,對於白色蛟龍的言語方蕩只是一笑,速度卻變得更快,邁步就走。
白色蛟龍背後終究拉着一輛大車,轉身並不方便,除非她想要身後的大車來個大轉彎。
但白色蛟龍既然處於馬上就要幻化成龍的狀態,自然有其的高妙之處,就見這白色蛟龍身形一顫生出一道重影來。
這重影竟然由虛化真,嗖的一下蹦出一條白色蛟龍來,這蛟龍背後沒有大車,一躍就攔在了方蕩身前。
如此一來,方蕩身後身前都被同一只蛟龍給攔住了。
“誰帶你進入龍宮的,你來這裡做什麼?老實交代,否則,絕對別想離開。”
方蕩心叫一聲倒黴,爲了儘快擺脫這個白色蛟龍,方蕩直接道:“我是龍六太子帶入龍宮的,我來九玄宮前是被龍六太子身邊的龜老帶着前來的,不過龜老現在已經進入宮中,所以我要回我的住處了。”
方蕩自覺自己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但那白色蛟龍似乎依舊不想善罷甘休,繼續問道:“六太子手中的那件婆娑珠是從哪裡來的?”白色蛟龍拉着龍攆來到這裡當然就是爲了婆娑珠。
方蕩的耐心一點一點的被消耗着,他本就因爲龜老和龍六太子陰了他一把感到心中憤恨,現在又被這麼一頭蛟龍追問不休,方蕩心中的火正被一點點點燃。
方蕩壓下性子開口回答道:“婆娑珠是龍六太子在睚眥荒域中的一個鳥巢中得來的。”方蕩說着,再次繞路,想要離開。
白鱗蛟龍似乎和方蕩有仇一般,竟然再次攔在方蕩面前。
方蕩正覺得的自己這邊怒火開始熊熊起來的時候,龍攆的轎簾被挑開,從中走出一頭比白色蛟龍還要白的龍來。
這龍身上的鱗片猶如奶玉打造的一般,每一片都堪稱完美,上面閃爍着的一陣炫目的奶白光色,這真龍身上線條優美流暢,看上去即豐腴又充滿韌性,叫人想要將其抱入懷中,輕輕的仔細的撫摸。
此時一雙龍瞳也正在上下打量方蕩,似乎要看穿方蕩的一切一樣。
這樣的目光越發叫方蕩感到心中不安,那些龍女抓了男丹士回到宮中爲了生育下一代而倍加蹂躪的事情,想到這裡,方蕩對於這位龍女上下打量他的目光越發感到心底發毛了。
“小六總是四處搗亂,他雖然一心一意的以爲自己在拯救龍族,但他的路走偏了。”方蕩對面的這頭龍口吐人言,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叫龍六太子爲小六,那麼對面這頭龍至少也是龍子級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