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容劍的一雙眼睛死死的定在一動不動的呂程身上,對於四周的叫喊聲似乎聞所未聞,當然落在衆人眼中,冷容劍的這種表現就是她還不能接受失敗的這個現實,冷容劍確實很有眼光,那個呂程也確實有勝利的可能,但,怎麼都差了那麼一丁點!
“冷姑娘,你輸了,我唐三少今天終於能嚐嚐女丹士的滋味了,嘿嘿……”一名長相猥瑣的丹士一臉淫笑的說道。
“老唐,我可也下注了,並且我下得注比你多,要嘗也是我先嚐!”唐三少身邊一個更加猥瑣的丹士舔着嘴脣說道。
“嘖嘖,唐三少,辰水,你們這些傢伙下的注有我豆天殘多?全都一邊去!”一個胖子哈哈大笑着說道,似乎他已經將冷容劍抱到了牀上一樣。
整個四層此時都沸騰喧囂一片,因爲之前冷容劍的要去,在這裡所有的不看好呂程的丹士全都將自己身上現有的身價下了賭注,也就是說,整個四層除了冷容劍外,全都是贏家,全都享有冷容劍的那把劍還有——冷容劍。
此時一道聲音響起,“一羣腌臢的狗才,雲劍山的丹士也是你們能夠染指的?”
這聲音不大,卻足夠在哄亂的酒樓中滿場皆聞。
興高采烈的一衆丹士們紛紛詫異的望向聲音的發出方向。
就見一個身材修長,虎背蜂腰,目如朗星,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卓爾不去氣息的中年男子站在了冷容劍身前,這人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渾身上下散發着卓然氣質。
尹求敗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擋在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四周的丹士攝於尹求敗手中的那把劍,一時間竟然有些啞口無言,天底下殺人手段最強的是化土門,但天底下想要殺一個人那個人就絕對跑不了的,絕對是雲劍山。
這位雲劍山東西南北四大劍客之一的天南劍,雖然修爲只在綠丹境界,但他若想殺在場的丹士,沒有一個能夠活着離開。
衆人最初鴉雀無聲,但這並不代表所有的丹士都被天南劍尹求敗給嚇住了,總會有不服的!
“天南劍,你好大的威風,願賭服輸,乃是天下至理,你雲劍山難不成就能不遵守這個道理?”一個老頭手中拎着一根柺棍,陰陽怪氣的說道。
隨着這老頭開口,四周的丹士紛紛開口,對於丹士們來說,贏了就是贏了,既然贏了,他們就應該拿到他們應該得到的東西,尤其是冷容劍這樣的女丹士。
“哈哈哈……你們既然不服,那就來問過我尹求敗手中的劍!誰想先來嚐嚐我的陸地神仙劍的劍招威力!”嚓的一聲,尹求敗手中的那把長劍一下從劍匣中彈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四層都寒光籠罩,似乎每個丹士脖子上都架了一把劍,冰寒的劍鋒刺激得在場丹士各個寒毛直豎。任誰現在都知道這位雲劍山的天南劍是玩真的。
雲劍山都是一羣二桿子,這幫傢伙行事作風古怪,在凡間接觸過雲劍山丹士的丹士都知道雲劍山這幫傢伙是什麼樣的古怪傢伙。
規矩他們還真就從未放在眼中,此時耍賴,實在是相當符合他們的一貫風格。
但他們這麼多人總不能叫一個雲劍山丹士一把劍就給嚇住了。
四周的丹士短暫的冷寂之後,便都爆發出來。
“雲劍山好大的威風,真以爲你們是這上幽界老大不成,我們現在就要看看你雲劍山的劍是不是真的那般鋒利!”最先開口的那個老頭顯然是和雲劍山有仇的,此時陰陽怪氣的叫道。
四周的丹士中自然不乏和雲劍山有仇的,在上幽界,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沒有仇家,趁着這個機會自然攪風攪雨,紛紛起鬨。
其他的丹士本就對雲劍山耍賴的手段感到氣憤,自然也就相當配合,一時間羣情激動,大有隨時都準備出手的可能。
這個時候,化土門的綠丹丹士奧目來到一動不動猶如石雕一般的呂程身前,伸手捏了捏呂程的手腕,隨即微微搖頭,氣息全無,雖然他不希望這是真的,但呂程確實已經死了。
看到搖頭嘆息的奧目,化土門的骷髏長老盡等人皆嘆息。
不過呂程也算是給化土門找回了顏面,一口氣幹掉了對方四名丹士。
一直都在凝視呂程的冷容劍此時臉色才真正的變了。對面一直沒有發聲的柳市長老臉色也逐漸放鬆下來,這一局斗酒可算是完結了,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帶來的門中後輩一個個的死掉,甚至連綠丹丹士苟殺都有要輸的可能,這叫柳市這位堂堂的紫丹丹士都緊張得不行,若是門中弟子全都死了,他獨自一人如何回門派?
好在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不過這只是剛剛開始,他柳市一定要叫化土門上下付出代價!
奧目正準備將呂程的屍體收起,卻微微一愣,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剛纔他的手按在呂程的手腕上,感受呂程的脈搏,現在他的手上多了一層紅色的灰,他最初因爲自己摸到的是血,但手指捻了捻後,他確定,這是灰塵,不是血。
怎麼回事。
奧目愣了下看向呂程的屍體,隨後他驚訝的發現,呂程的屍體此時表面如同浮沙一般的正在崩解,一粒粒的灰塵從呂程的皮膚上滑落下來。
奧目眉頭皺起,隨後張口一吹,噗的一聲,呂程的屍體上飆起大蓬的血色灰塵。
灰塵之下,露出光潔的皮膚來。
咦?
四周的丹士也被奧目這聲震驚的咦吸引看了過去。
就見呂程原本的皮膚就像是炸裂開了的土地碎片一樣,鮮紅的溝壑遍佈,而被奧目吹走了一大片血色灰塵後露出來的竟然是白皙細膩的皮膚,上面沒有了那縱橫的溝壑。
羣情激憤一直對付站在冷容劍身前的尹求敗的丹士們一層層的注意到呂程這邊的變化,那暴躁的聲音逐漸褪去,最終消失無蹤。
所有的丹士全都死死的盯着呂程的屍體。
奧目忽然猛的一擺大袖,一陣狂風捲過,將呂程身上的灰塵一下掃飛,露出來的是個面目清晰皮膚光潔的呂程來。
所有的丹士都呆住了,什麼情況?死得這麼好看?
就在此時呂程雙目忽然張開,整個房間中陡然炸開一道閃電,所有的丹士都是一愣。
而坐在呂程對面處於大歡喜狀態的苟殺一張臉瞬間變得死灰。
苟殺身後的柳市長老的那張塗了胭脂般的臉此時比苟殺的臉還要黑。
原本吵吵鬧鬧的丹士們此時一個全都驚呆了,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還又活過來了,怎麼活過來後,看上去似乎更加精神了,剛纔那一道閃電是怎麼回事?好像是突破境界後纔有的電光,這傢伙喝礬酒喝多了,難道還修煉成功修爲更近一層?
冷容劍一雙眼睛此時一下變得彎曲起來,嘴角微微上翹。
冷容劍身前的尹求敗此時和其他丹士差不多,也是呆呆的看着甦醒過來的呂程。
呂程伸了一個懶腰,嘿嘿笑了笑道:“你們都在幹什麼?斗酒還沒完吧?”呂程說着伸手將桌子上的一碗礬酒一飲而盡。
一片寂靜之中,四周的丹士們似乎都聽到了得得得的聲音,循聲望去,這聲音是從苟殺的身上傳來的,是苟殺的牙齒叩擊的聲音,此時的苟殺身子都在顫抖。
能不能再喝一碗?苟殺不大清楚,但他知道他就算還能喝下去一碗,也依舊鬥不過對面的那個呂程。
一個區區的六品金丹丹士,叫他這樣的三品綠丹丹士陷入如此困境,實在是叫人難以置信。
苟殺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眼前的那碗礬酒,現在在苟殺眼中,這不是一碗酒,這是一碗毒藥,致命的毒藥。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
就在剛剛他還以爲自己贏定了,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但不過轉瞬間,他就一敗塗地。
苟殺緩緩將那碗酒端起,他和九江不同,就將怕死他也怕死,但他有敢作敢當的勇氣,九江那樣的死法實在是太卑賤,太叫人看不起了。
苟殺,是絕對不會接受那種死法的。
苟殺深吸一口氣,將酒碗端起,對着呂程遙遙一敬笑道:“我苟殺認栽了!”說完,苟殺將那一碗礬酒直接倒進了喉嚨裡。
苟殺將酒碗放在酒桌上,隨後咕咚一聲,一頭紮在酒桌上。
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轉折得太巨大了,四周的丹士們一個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場景,即便是現在,他們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情形。
這怎麼可能?
一個區區的金丹丹士一口氣幹掉了五名丹士。
原本呂程能夠幹四名丹士就已經夠瘋狂的了,但現在,這已經不是瘋狂兩字能夠形容的了,簡直找不到能夠形容眼前發生的一切的詞語。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冷容劍忽然開口道:“你輸了!”這句話,不久前賭饕曾經對着冷容劍說過,現在冷容劍將這三個字一個字不差的還給了賭饕!
隨後冷容劍看向在場的所有的丹士,揚聲說道:“你們都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