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齋內此時除了長老柳市外已經又多了五名丹士,這五名丹士雖然在天賦上比不上被方蕩醉殺的五人,但在殺伐手段上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別說,他們此時都憋着一肚子悶火,準備在諸派大比上一展身手。
在他們收拾停當,準備出門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叫罵之聲。
“風雲齋的龜孫子們,趕緊滾出來,你們將我化土門的弟子藏到哪裡去了?”
柳市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嘴角都氣歪了。
“這幫狗日的化土門野賊,估計是覺得正面對戰我們風雲齋勝算太小,竟然無中生有,跑來惹是生非,以這個接口來避戰,實在可恥!”
風雲齋幾位丹士也是面目一冷,紛紛跟隨柳市長老走了出去。
化土門的弟子們一個個衣着簡單隨意,甚至還比較破舊,而風雲齋的弟子們各個衣着華麗,雙方一個站在臺階上,一個站在臺階下,一方面目俊朗英氣勃發,另外一方面目醜陋歪瓜裂棗,十足的富戶與流民對峙的感覺。
四周已經圍滿了好事之徒,此時正議論紛紛,這幫傢伙全都是一臉興奮兼幸福的表情,在上幽界,能這樣肆無忌憚的看熱鬧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換做它處,有丹士爭鬥還不躲得遠遠的,萬一被捲進去就嗚呼哀哉倒黴透頂了。
但在這裡,修士爭鬥最多也就是拳腳之爭,打不死人,看着雙方鼻血橫流,烏眼青的好笑樣子,着實叫人開心無比。
柳市那張如同塗了胭脂般的肥臉上猩紅一團,吹鬍子瞪眼的叫道:“骷髏長老,你化土門這般無禮攪鬧?我抓你弟子做什麼?一會就是諸派大比,難不成你以爲你的門下弟子還能逃出一死之命?”
骷髏長老嘿嘿乾笑道:“柳市你這口塗脂肥豬怕是覺得勝不了我化土門弟子纔會做出這種下流舉動,畢竟他三天前挑戰你的時候,你就龜孫子一般的避戰潛逃了。”
諸派打口仗的時候比比皆是,但卻很少有骷髏長老這般張口就罵人的,更何況骷髏長老還揭了柳市的短兒、
對於柳市來說,不久前被呂程挑戰,自己只能抱頭而逃,乃是生平最大恥辱,這幾天一有閒暇就覺得臉面如同火燒,肚腹之中虛火亂竄,即便見到了以往尊重自己的門人弟子,也覺得對方眼神有些異樣,甚至是不屑,這使得他憋了一肚子悶火,就好似一座死了十萬年忽然就要活過來的活火山一樣,準備在諸派大比上報仇雪恨,誰想到諸派大比馬上就要開始了,他也馬上就要舒展念頭了,這幫狗日的傢伙竟然又跑來生事,罵他紅皮豬不說,還要揭他的短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市一張臉騰的一下變得漆黑無比,勃然大怒,一抖袍袖露出血紅一般的雙臂道:“你這個乾癟的人棍兒休要在這裡信口雌黃,有什麼說法咱們諸派大比上見真章,看我風雲齋如何將你化土門碾壓成渣!”
柳市本身就不擅長於鬥嘴,此時一摔袍袖,帶着手下弟子徑直朝着祭壇走去。
骷髏長老還沒有找到呂程,那裡能夠如此善罷甘休,當即攔在柳市面前,咬牙切齒的道:“塗脂肥豬,你今日若不將我化土門弟子柳市交出來,休想離開這一步!”
柳市怒極反笑,腳下不停,揚聲道:“你化土門若是不敢參與諸派大比就趁早滾蛋,好過你在這裡牽強耍賴!”
骷髏長老一伸手攔在柳市面前,“人,你交不交出來?”就見骷髏長老一張乾瘦得臉上血管突突亂跳,一雙眼睛之中滿是血絲怒意,牙齒更是咬得咯咯作響。
柳市不由得一愣,雙目微微眯起,盯着骷髏長老,這樣的骷髏長老怎麼看都不似作僞!
柳市原本以爲骷髏長老是爲了避戰才跑來攪鬧,現在看來,似乎並不僅僅是爲了避戰。
柳市眉頭皺起,看向自己身後的五名丹士,這五名丹士剛到繼承不久,都是星夜趕來,但要說他們一怒之下出手將那個折辱了風雲齋的呂程給宰了,或者抓了藏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呂程的修爲只是金丹而已,這樣的修爲,殺之猶如宰雞一般簡單。
不過那五個丹士眼中都有疑惑,他們知道柳市長老看來詢問的目光是什麼意思,紛紛搖頭,證明呂程的失蹤和他們無關。
柳市回過頭來,略作沉吟後,嘿嘿冷笑道:“人我們沒有抓,你們化土門從來不要臉,我風雲齋卻還要這張臉皮,我寧願在諸派大比中將他千刀萬剮,也不願他無緣無故的失蹤,你說我風雲齋抓了他,可有證據?況且,難道他不是因爲害怕了諸派大比自行逃走了?”
柳市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這使得對面怒火中燒的骷髏長老也略微清醒了一點,按照道理來講,柳市確實不會將呂程抓走,畢竟在諸派大比上堂堂正正殺了呂程才能挽回他的顏面,若說最不想呂程消失無蹤的,那樣應該就是柳市了。
但要說呂程會畏戰逃走,骷髏長老第一個不信,化土門的弟子什麼心性他太瞭解了,或許他們當着外人不要臉,但卻不會做給門派丟人的事情,尤其是避戰逃走這樣的事情,整個化土門從建派開始,屢次被打得七零八落都沒有一個弟子棄派逃亡。
骷髏長老冷哼一聲道:“柳市,你既然想要在諸派大比上見真章,好,我化土門就陪你,我會親手叫你吐出我化土門的丹士,到時候,看你風雲齋還有什麼面目立足於天下人面前。”
骷髏長老說完一摔袍袖,轉身就走,化土門的弟子此時一個個怒火中燒,恨不得撲上去將風雲齋的丹士們給生撕了,不過骷髏長老發話了,他們也不得不壓住火氣,跟着骷髏長老轉身離去。
柳市對於自己門下的弟子們卻並沒有十足的信心,轉過身來,目光嚴厲的看向門中五位弟子,隨後壓低聲音問道:“你們……有沒有動那個傢伙?”
風雲齋的弟子紛紛搖頭,柳市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帶着門下弟子也朝着祭壇行去。
四周圍觀的丹士們見雙方沒有鬥起來紛紛惋惜,不過依舊跟在他們身後前往祭壇。
本來他們就是要去祭壇的,恰好同路,順便也看看半路上會不會有什麼別的熱鬧。
祭壇處已經匯聚了所有來到祭城的丹士們,祭壇大開,所有的丹士都走入祭壇之中,不少丹士席地而坐,等待即將開始的諸派大比。
諸派大比是祭丹盛典之前的一場盛事,也是諸派排名的一個基本依據,這一個排名將持續數百年,爲了這麼一個虛名不知道多少門派因此結仇,可以說,這不僅僅是一場各派比斗的盛典,更是丹宮分化諸派的一種手段。
隨着丹士們的涌入,祭壇最中間出現一團火焰般的光芒,光芒之中走出一道虛影,虛影內中是一團五色光焰,丹宮的仙聖!
一連走出三位丹宮仙聖。
隨後這三位丹宮仙聖身後魚貫而出數千天兵,他們扛着鑼鼓樂器,這些鑼鼓樂器盡皆都是法寶,沒一件都不可多得,尤其是數百個天兵扛在肩膀上的那兩座巨大的紅漆大鼓,更是威風八面,抗出來的時候,簡直就像是扛出了兩座大山一樣。
這個時候八架蛟龍拉着的龍攆從天際緩緩而來,爲首的那座轎車華麗無邊,車身上遍佈火紅的寶石,這樣的寶石隨便一塊就是難尋之物,更何況這鑲滿了滿車大小盡皆相同的紅色寶石。
這些寶石綻放着奪目的紅光,使得這架龍攆看上去就像是一團火焰一般。
其餘的龍攆也各有特色,盡皆都非凡品。
在龍攆身後則是數千個水族,這些水族各自捧着樂器,吹來彈唱,喧囂鼓譟,相當熱鬧。
看到這裡,不少丹士齊齊撇嘴,但他們雖然不屑龍族的這種做派,但卻絕對不敢輕視龍族。
這八架龍攆直接停在了祭壇上,一字排開,隨後那些水族盡皆消失在龍攆之後,這八架龍攆盡皆不凡,一般都是四龍拉車的格局,只有一架龍攆與衆不同,只有一條雪白的蛟龍拉車,這蛟龍一身細鱗,摸上去的話已經幾乎不會感覺到上面的鱗片,並且與其他的蛟龍不同,這個蛟龍頭頂上鼓起兩個大包來,這是龍角破皮,時刻準備鼓出來,一旦龍角全出,那麼這頭蛟龍就將變成真龍,這兩個包,就證明眼前這頭雪白的蛟龍無限接近於真龍。
若是方蕩在這裡一定會知道這是冷夜公主的車架,而那頭白色的蛟龍當初可沒少給方盪出難題。
這八架龍攆一動不動,沒有半點聲息,內中的龍族顯然沒有打算走下龍攆,就在龍攆中觀瞧祭丹盛典。
隨着龍族到來,另外一邊有粗豪的吼聲想起,天邊有數頭奇駿無比的高頭大馬疾馳而來,這些軍馬背上駕馭着的是一頭頭身形強壯無比,身穿獸皮和鐵甲的怪物,這些怪物看上去就像是成精了的野獸,蹄聲如雷轟隆隆的席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