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了!”我說:“我比較希望幫你一起讓他滾蛋!你不是知道嗎?”
“噢。”他笑得有點神秘,說:“老婆你真好,我好感動哦。”說着,擡起手,在香菸的過濾嘴上重重地吸了一口,熟練地從鼻子裡噴出了一股濃霧。
我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他收起那副萌萌的表情,開始笑,就向全世界都負了他似的。
我被他笑得發毛,想要轉身逃走,他卻一把攬住了我的腰。我想推諉,他卻抱得死緊。我只得就範。
我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酒味,而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菸草味。煙味我也聞過很多了,每次都覺得很臭,但這股味道不太一樣。這不由讓我心裡一緊,扭頭使勁用鼻子嗅了嗅他的嘴,沒聞到什麼味道。
他的眼睛瞟過來,大概是以爲我要親他,在我的嘴邊親了一下。
我推開他的臉,翻開他的口袋,抽出一支菸來,的確是普通香菸的外觀。我放到鼻尖嗅了嗅,味道和香菸沒什麼區別。
他瞥着我,問:“你幹什麼?”
“張嘴。”我捏住了他的下顎。
大概是因爲我很少這麼兇惡地對他發出命令,他張開了嘴。
我湊過去仔細聞了聞。抽過煙的嘴巴很臭,但我確定自己在他的嘴巴里聞到了一股清香。
他用眼睛瞥着我,神色有些詭異。
我鬆了手,抽出一支香菸,問:“你嗑藥?”
他就像聽到了什麼笑話,抽走我手裡的香菸,含進了口中:“我不但嗑藥,我還吃人肉呢。”
“我是說真的!”我劈手奪走他手裡的煙,怒吼:“這是不是大麻?”
他臉上的表情僵住,沒有說話。
我爬起來,到牀上找出手機,撥通了繁爸爸的電話。他很長時間才接起來,說:“有事嗎?”
“爸爸,您跟我說實話,”我問:“音音有沒有嗑過藥?”
“這是什麼話!”繁爸爸立刻說:“他絕對沒有啦!”
“第二人格呢?”
“那更不可能,他才幾歲?哪裡懂得嗑藥?”他問:“出什麼事啦?”
“我想請您現在來我家一趟。”我說:“我懷疑他在用大麻。”
繁爸爸沉默了一下,說:“孩子,你認識大麻嗎?”
“書上有寫過。”我說:“他吸的香菸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不像是大麻煙,但味道我覺得就是。”
繁爸爸居然笑了:“肯定是你搞錯了,音音最討厭別人嗑藥,自己絕對不會碰的。”
這到底是哪門子父親啊!
“您就不能來一趟嗎?”
“真的沒事,肯定是你誤會他了。”繁爸爸看來完全不相信我:“我家音音就算千不好萬不好,但有一點我能確定,他絕對不碰毒。你可能把他身上的香水味誤會成大麻煙了,別太……”
他正說到這裡,我的手機突然被奪走,按了關機鍵。
是繁音。
他皺着眉頭,說:“誰讓你告訴我爸爸?”
“那你告訴我,你抽的煙是不是大麻?”我就是覺得是!他今天神神叨叨,話還這麼多,就是因爲抽了大麻:“你抽了多久了?”
他沒回答,只將我的手機揣進了口袋裡,歪着頭說:“不準告訴我爸爸。”
那就是默認了!
“難怪你人格分裂,整天神經兮兮!嗑藥的人精神能正常嗎!”這種東西輕則出現幻覺併成癮,重則可能會引發精神分裂啊!這傢伙活膩了嗎!
他面無表情地瞥了我一眼,涼涼地問:“與你有關?”
“當然與我有關,身體是我老公的!”我不能讓他隨便摧毀。
他冷哼了一聲,像個叛逆惹事後拒不認錯的小少年。
“把你的煙給我一支。”我伸出手,說:“如果是我搞錯了,那我會給你道歉。”
他別過臉,不動彈。
這種混不吝的表情激怒了我,忍不住揚起手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他一愣,僵着脖子扭回頭,呆滯地看着我。
“給我一支。”我挽起袖子,說:“否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沒說話,像是被我鎮住了,默默地掏出了煙盒,打開遞到了我面前。
我抽了一支,說:“你身邊誰比較懂毒品?”
“我。”他面無表情地說。
“不要你!”我想到了,扯他的手臂:“手機還給我,我要打給費先生。”
他不動。
好啊,心裡坦蕩可能會這樣?
我使勁捏了一下他手臂上的傷口,他吃痛一哆嗦,被我順出了手機。
我拿到手機立刻撒腿就跑,一路衝進浴室,正在翻電話本找費先生的電話,門又被敲得山響。我沒理會,聽到他在門外吼:“別打給他!”
我不理他。
他砰的一聲踹開大門,衝進來攥住我的手腕:“他會告訴我爸爸!”
“我不會跟他說的!”我攥緊手機,一邊儘量擡高避免他拿到:“我會撒謊的!”
“你騙得過誰?”他瞪着眼睛說。
“那我打給誰!”
“那就是大麻!”他狠狠地掰了一下我的手腕,手機從我的手中滑進他的手心裡,被他狠狠摔到了牆壁上。
我見手機沒有散架,還想去撿,他卻一把扥住了我的頭髮,咬牙切齒地問:“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頭皮上傳來劇痛,我忍不住呲牙咧嘴:“沒關係你憑什麼這麼抓着我?”
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會兒,恨恨地鬆了手。
我扶着發痛的頭皮,問:“大麻怎麼戒?”
他沒理我,轉身就要出門。
我趕緊翻箱倒櫃,還真的找到了一把小匕首。拿出來時發現繁音正站在浴室門口,皺着眉頭瞪着我。
我抽出小匕首,比在自己脖子上,說:“你不戒是吧?”
他靠到了門框上,露出一臉煩躁。
“說話呀!”我真的是這麼想的:“你不戒我也不活了!我老公不但是個瘋子,居然還吸毒!你抽大麻還怎麼治病?我還怎麼生孩子?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行了。”他瞥了我一眼:“別嚷嚷了,潑婦。”
“你……”
“這不是我的!”他使勁地用眼睛剜我:“把刀放下。”
“什麼不是你的?”我沒聽懂。
“那盒煙不是我的。”他冷冷地說:“把刀放下。”
又騙我!
“煙盒明明就是你每天用的!”
“我又不抽大麻!”他瞪過來,面若冰霜,眼裡燒着怒火:“把刀放下!否則我替你割!”
我又被他鎮住了,只得放下了刀子。
他還不滿意,沉聲命令:“扔到地上踢過來。”
我只得照做。他撿起刀子,摸着鋒利的刀刃,就勢就要走。
“喂!”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別要死要活的!”他猛地扭過頭,瞪着眼睛:“吵不吵?”
好。
我朝門口走去,他卻伸手擋住了門框。
“我不管了。”我說:“你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死就去!狗咬呂洞賓!”
他側過了臉,神色危險:“我是狗?”
“少侮辱狗了!”
他笑了一下,說:“我會查查是誰換了我的煙。”
我剜了他一眼。
“生氣了?”他揚起眉梢;“你有資格生氣?”
“對!”我就是生氣了:“我沒資格生氣,所以我鼓掌叫好!恭喜你吸毒!幹得漂亮!早點去死!”
他又笑,伸出手摟住了我的腰,撫了撫,說:“好了,不要詛咒我了。”
我還是要白他:“你的煙怎麼會被別人換掉?”
“知道就不會被換了。”他把頭靠到了我的肩膀上,嘴脣在我的脖頸邊貼了貼。
“那你能戒掉嗎?”
“幾支煙而已。”他的手往下滑,且捏了一把:“別擔心。”
我捉住他的手腕,說:“查出來記得告訴我。”
他笑了一聲。
我再度被激怒:“聽到沒有啊!”
“兇什麼啊?小朋友。”他猛地擡起頭,臉孔欺近,盯着我的眼睛問:“如果是那個白癡呢?”
“他不是白癡。”
“聽重點。”
“重點就是他不是白癡!”我強調:“而且他肯定不會做那種事!”
他露出一抹詭異而變態的笑容:“萬一是呢?煙是我貼身的東西,要做到不動煙盒,只換裡面的香菸,連你都很難做到。”
“也可能是林管家。”我說:“他每天都收拾你的衣服。”
“不。”他微微地笑了:“我堅持認爲是你的白癡。”
“爲什麼?”
“因爲大麻會使人話多,言多必失。”他眯起了眼睛,額頭抵着我的,用手掌輕拍我的臉:“你看我剛剛是不是對你說了很多話?而且毒品可以摧毀我的精神,但他是白癡,他不明白,毒品也會摧毀他的。搞不好會多出第三個人來跟他爭寵。”
我縮起脖子,說:“你公平點,別總抹黑我老公。”
他沒說話,依然盯着我,直盯得我發毛。
難道真的是小甜甜?
不,我不能被他引誘,且不說小甜甜心地善良,與世無爭,就算他有這樣的心思,他也沒有大麻的渠道,那笨蛋也沒有這種心智。
於是我開口:“你別……”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使勁用手按了按我的頭,轉身走了。卻很快就轉身,攤着手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