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城言今後的日子,一直在追尋答案,可有誰會告訴博城言答案呢,身體被忙碌的日子折磨得疲憊不堪,心思被更換的情緒撥動得傷痕累累,是該回去的時候了,沒有博康的日子裡博城言承認自己不行。
走出地下醫院,太久不見日光的博城言眯着雙眼,憑記憶到對面街道等公車,看到的畫面有些曝光的白芒,手掌側按眉上一點的地方,看車道上來去匆匆的車,當一輛不是博城言要做的公車停下,下車的人遮擋博城言視線。博城言讓出路,給上下車的人走過,不小心撞上人,博城言自然道歉。
下一輛公車到站,博城言拿出一早準備的零錢,上車,頭有點昏眩,看到後面有位置,博城言坐下,臀部和座位碰面,睡意就上來的博城言,閉上眼,身體慢慢靠向玻璃窗,不想睡覺,盡力睜開眼睛,沒到車開,博城言眼皮撐不住的又眯起來,側頭靠向玻璃窗。博城言的頭真的靠着玻璃窗嗎?答案是不,在博城言閉眼的時候,車上來了一位穿白衣的男人,他速度很快的坐在博城言後面的座位。早知道博城言要靠着玻璃窗睡覺一樣,伸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接住博城言側頭的腦袋,手掌中心小窩下去,固定博城言之前搖擺的頭。
畫面有說不出的曖昧,戴面具的男人拿下面具,靠在博城言後邊靠背上,看着博城言,很深情的,微笑起來。
博城言出門的時候就帶了一套衣服,博康以爲博城言出門很快回來,沒想到博城言一出門就半個月,不回家就算了,電話也不打一個,急得博康到處找博城言,問了博城言學校,同學,都沒有人見過博城言,最後打電話給博素言,博素言說博城言在他那。博康知道博城言在博素言那心應該安了,沒想到更加慌亂起來。說要馬上接博城言回來,聰明的博素言阻止了博康要來的行爲,博素言爲了證明博城言在自己這裡,用調音器把自己的聲音變成博城言和博康進行對話。
博素言這般用心良苦是爲了不讓博康知道博城言其實不在自己這,以爲這麼容易就能搞定的博素言,從那天起電話一天就沒完沒了,全是博康找博城言的,博素言不明白博康這麼擔心博城言做什麼,博城言都成年了。反過來說博城言也是,都這麼大個人了,還東走西走叫博康擔心。
博素言打電話給博城言,全是無人接聽,試着出門找博城言,博城言學校,問博城言朋友,全無博城言的消息。博城言這麼個大活人像在人間蒸發一樣,事情大條了。素言責備來責備去,還是決定回家看看,打開家裡的門,平靜的氣氛,室內的空氣跟室外的空氣一樣寒冷,這樣是不正常的。博素言感到不安,關上門,輕腳走進客廳,博康躺倒在沙發上,手按着肚子,博素言嚇得跑過去撞上茶几發出巨響,茶几上的杯子發出磕碰的聲響,博康當沒聽見一樣閉着眼。博素言抱起博康出門叫出租車,直往醫院,醫生說博康是不注意身體,累倒了。可選擇住院調養,和回家調養,博素言知道醫院博康是一定不會在醫院多呆的,因爲花錢多。博素言只能半扶着博康坐出租車回家。
博素言自己在外面生活那麼久吃的東西都是從外面買的,博康病了,不能吃外面的垃圾食品,博素言到樓上跟大嬸說明家裡父親的情況,麻煩大嬸做飯,大嬸同意後,博素言給錢,回到家,進到博康的臥室,博康正神遊太仙。
“爸。”博素言不知道怎麼說他纔好。
“素言啊。”博康看博素言慢慢坐在自己身邊,伸手。“素言,素言啊……”博康有氣無力,一直叫着素言的名字。
博素言自動握住博康的手,博康瘦瘦的手,乾乾硬硬的,長時間不睡覺的情況下眼窩變得深漩,出現黑色眼袋,臉蛋消瘦下去,額骨突出,看起來挺恐怖的“爸爸。”博素言知道博康一定又是要問關於博城言的事,“哥出去辦點事,可能來不了。”
“你騙我,我在醫院的時候,就是你一個人在跑,我想你也是一個人回來的是不是……”博康每說完一段話都會停一小會,繼續說,“城言根本沒在你那,對不對?”
“爸,他在我那。”博素言哪敢說實話,“都說他有事,出去了。”
“素言啊,不要騙爸爸。”博康眼紅紅。
“爸啊,我沒騙你。”博康爲什麼要這麼執着?博素言不懂,想問,可能問了也不會得出什麼結果,“這樣好了,我去給他打電話,叫他回來。”博素言先暫時穩住博康,真找不到博城言,另想辦法。
博康呆看博素言,博素言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博康低頭,“算了,他那麼忙,就讓他去忙吧。”
博康突然的諒解,讓博素言悲傷,年邁的他,從沒享受過齊人之歡,就算以前有過,那也是建立在短暫的年夜飯時段,博素言深知道自己沒有盡到孝道,卻不能安安樂樂的同博康和博城言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爸,晚飯還沒好,你先休息一下。”博康點頭,博素言扶博康躺下。慢慢走出臥室,開臥室門,關臥室門。
說是正巧還是說剛剛好,按着頭出現在客廳的博城言,博素言手掌離開門把手,跑過去,手掌握成拳頭,給博城言臉上就那麼來上一下子,博城言受力後退幾步,按着頭的手跑到左臉上按下巴,眼睛瞪着滾圓,看着一臉怒火的博素言,“你幹什麼啊?”被打得莫名其妙,“新的迎接方式啊?媽啊,好痛……”被打的下巴一邊很快腫起的凸了那麼一點。
“你都快21了,還讓40多歲的老爸擔心你,你好意思哦。”博素言儘量小聲點,“要不是我回來看看,我們都別想叫爸了。”
“什麼?”博城言推開博素言,跑去開博康的臥室門。
“喂!”博素言想說博康在休息,可嘴巴沒有博城言動作快,博城言已經開門走進去了,博素言只能跑過去,剛站在門口,看到臥室裡的博康坐起身抱住博城言哭,博素言的腳就卡在門外,怎麼也進不不去,算沒有勇氣吧,博素言關上臥室門,來到客廳,眼前的事物都那樣熟悉,感覺卻是又那樣陌生。應該哭的人是博素言,而不是博康。
不被需要的博素言離開兒時住的房子(博康的家),在門口遇見摟上正是自己託付做菜的大嬸,大嬸把粥和零錢給了博素言,博素言微笑道謝,看她走後,臉上的笑又誇了下來,不得不再一次開家裡的門,正好博城言從臥室走出來,博素言把手裡的粥交給博城言,“是給爸爸的。”轉身要走。
“素言!”博城言叫住他,看他停步,“不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