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年輕人的想法也不是很難懂,博康今天才發現,年輕人比自己這樣的老人還要好說話。果然活得久了,看人,看事都會變,就是這麼奇怪,本想一直不變,其實它們都變了。“和你說話,我感覺輕鬆多了。”
“是麼。”男人看博康點頭,“打起精神,相信他們會懂的。”
“嗯。”他會懂的,不懂也沒關,只要做就好。博康微笑。
“康叔,您喜歡上的人一定是個很優秀的人吧。”會這麼問不是男人的錯,誰沒有好奇心呢。
“外形和內在都是上上品。”博城言的優點太多。
“做什麼的?”評價這麼高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是真的百裡挑一。
“他還是學生。”
“啊?”老牛吃嫩草?男人頭一次現實聽說,難怪會驚訝了。“好年輕啊。”
“嗯,我大他好多呢。”
能溝通成戀人,算他厲害。男人佩服的眼光,“怪不得,你家人反對。”要是我爸爸娶個和自己一樣大或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子,自己會表示不理解,反感是正常的。
“我家人不反對啊。”和自己交往的人是自己的大兒子,小兒子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知道了,看是一定會生氣的,這麼大的事,博城言和自己都不說,當他是外人一樣。
“您真行。”
“不行,他都不碰我。”
“人家是女孩子嘛,會害羞的。”瞧博康說得那麼自然。
“他是男的。”原來他一直在誤會中,“我的立場和你一樣也不一樣。”
“哦……”有點難懂,不過是男的,男人驚訝得腦子遲鈍了。
“他喜歡我之前有喜歡過別的人。”博康知道得太清楚,痛也就太清楚,有時候,博康還真想什麼都不要懂,“我比不上他之前喜歡的人。”好擔心被甩。博康眯起眼睛,咬下脣片,頭低下來,眼看着桌面,“我該怎麼辦纔好。”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外人是管不上來的,可看到他這樣難受,擺明有可能被甩,還是堅持在對方身邊,感覺近似當年,“要不你這樣……”
男生的提議,博康說實話自己都是大叔級的人了,做這些事還真的有點害羞。下班了,和同事們道別,博康在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那個女生,她的微笑,博康停下腳步,陪她走了一段路,女生揮手離去。博康不是在扮演紳士,是真的想這麼做。
看到女孩漸漸消失在人羣裡,博康轉身,腳步輕擦旋轉,定住。身邊走過的人變成無形,擦過的風,灰色變成了背景色,髮絲擺動,有個人走進博康,帶着一貫寵弱的笑,高高的個子,帥氣的臉,一隻手蓋過博康拿手提電腦箱子提手的手背,一隻手擡起,伸出手指,拿走博康背筆記本電腦的布袋。
“我來拿吧。”博城言不想博康這麼累。
“嗯。”博康鬆手,擡一點手臂,博城言拿走手提箱,袋子背在肩膀上,不是很重,卻有分量。
“家裡有菜,直接回家,還是到市場添點新鮮菜晚上吃?”用另一隻空出的手去握博康的手。
明明看見我和女孩子走在一起,還很親密的樣子,按常理作爲戀人的博城言,不可能不生氣,可博城言的表現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難不成他沒有看見?不可能。
“爸,我和你說話呢。”
“你說。”剛纔博城言說的每一句話博康都沒有聽進去。
“我說了啊,”博城言不是生氣,“你在想什麼哦。”
“沒有。”
算了,當不聽到我也不爲難,“我們買新鮮菜好了,冰箱裡沒什麼菜了,爸,你想吃什麼湯?是清補的,還是滋補的?”博城言握着博康的手,滿足的靠一下博康,“我知道,你不喜歡吃骨頭湯,我天天做,你就天天吃,討厭是一定的,骨頭湯含鈣高啊,比吃什麼鈣片要好好多。”手指收緊,“今天破例,做螺和芥菜湯好了,夠新鮮吧。”
博城言什麼都說,就是巨口不提剛纔看到博康和女生在一起的事。“回家。”博康不想吃博城言口中的什麼和什麼,只想回家,關在只有兩個人的小籠子裡,多好。“家裡頭有什麼吃什麼,餓不死誰的。”
“爸?”他生什麼氣啊?我都沒有氣他和誰怎樣呢,他到氣起來。
“回家。”博康拉博城言就是過馬路,要在對面搭公車回家。
“爸……慢點。”博城言看博康在自己前面,車子一輛輛橫衝過去,好不容易到了兩車道中間,一輛加速的車子“嗖!”一聲,博康忘記看還是找死,博城言一把拉住博康,摟抱在懷裡,“我的媽啊,都在人行道上了,還開這麼快,趕死啊。”
博康被博城言摟得太緊,不想動,不想走,感受博城言的臂力,結實得讓人心跳不已,博康趁博城言手臂鬆開一點點的時候,轉動一下腳步,面對博城言,摟住博城言,博城言會成爲自己的所有物真是一個美麗的夢。
“我在,別怕。”博城言以爲博康是嚇着了,安慰的拍拍博康的背。
“城言。”
“嗯?”博康看過馬路的人走過自己身旁,“我愛你。”聲音輕輕的,就博城言能聽得見。
“我也愛你。”博城言的寵弱不是一般的,以後更要供着,養着,全不知博康要的不只是這些。
博康的手從抓緊博城言的衣服,變成手掌按在博城言的腰上,摸摸博城言的腰,光天化日的上演這樣的情節博城言是無所謂了,影響到城市形象就不大好了,近期遊客多,“爸,能回家再抱麼?”
他是認真的麼?明顯是誤會了博康臉紅到耳朵,“嗯。”
怎麼這是,博城言想不明白自己和他說平常話,他怎麼會這麼容易害羞的?手摟着博康走到公車停,和一堆不認識的人等公車,博康和博城言這樣大膽的同性情侶太少,看過來的人也就多了,竊竊私語的部分博城言無心去聽,看公路上的車來來去去,靠着自己的博康帶着幾分躲藏。
博城言要乘坐的公交車一到,博城言等一些人先上車,趁這一段時間拿出公車卡,讓博康先上車,自己跟在後面,博康向車裡走,博城言刷好卡,走進去,手摟回博康的腰,博康手拿過博城言揹着的手提電腦袋子,面對博城言站着,博城言一手擡起拉頭上的鐵桿,博康面對自己站的姿勢,博城言可以更穩當的摟着博康。博康擡頭,博城言微笑,完全沒有地方躲藏的博康選擇鴕鳥式的藏在博城言懷裡。博城言呵呵的笑,親博康的發。
很不應該的在大白天親密的他們,引來周圍人的反感,博城言當看不見,博康更加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