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一大早,博誠言就出門了,博康也起得蠻早,沒有穿正式的工作服去上班,簡單的穿着晚上的T恤,休閒褲,帶上些食物和水,拿上錢包,手機,鑰匙出門。博康要去的地方是醫院,坐上公交車的時候,博康一直在發呆,醫院這個詞在某種意義上講,不是一個治癒百病的地方,反倒是一個用金錢衡量卻讓人永不超生的地方。
下公車,博康步入這看來要長時間停留的醫院裡,交錢要病歷表,到專門檢查內科的門診室掛牌,一大早排隊看病的人不少,博康是第13個,不安的坐在門口的公共座椅上,雙手不停的揪着手裡的病歷表,還沒有參透生死的年紀添加着博誠言的愛,博康害怕極了,卻不敢告訴博誠言。自己獨自來這裡,不是爲了證明自己有多勇敢,是不想給博誠言添麻煩。聞着醫院裡獨有的消毒水味道,一時間博康好想吐,捂住嘴,弓身,反胃般的肩膀收一下,就要吐出來的一個擡頭接着低頭。
什麼都沒有的拿開手,撫摸胸口,“難聞死了。”呼呼氣,空氣促使博康泛嘔吐,一次一次的,有好心人拿紙巾給博康,博康嘔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你這是乾嘔,沒什麼的,過1個多月就好了。”出聲的是坐對面的女人。
博康靠着椅背,順氣,看到坐對面的孕婦,“是你在和我說話?”博康突然一陣臉黑,不會吧,我……我是男人,怎麼可能會有,不可能,
“呵呵……”女人笑笑。
“我是不是走錯了?”我不是來看婦科的。博康擡頭,牌子寫着內科看診——孕婦、小孩。“不好意思我走錯了。”博康站起來。
“不要害羞啊,人人都有第一次的。”
“我是男人。”博康只是來看病,不想遇上什麼糾結的事。
“哎呀,這個時代還分什麼男女啊?男人生小孩不是沒有,你就坐下吧,換個牌子掛我這邊,很快到你的。”小聲的,“我不說你插隊。”
“來坐這。”旁邊一個年輕的孕婦讓出地方。
“……”好心人可真不少,博康臉更黑了。
“爸爸?”
一聲爸爸,博康轉頭看“素言?”
博素言一身白大褂向博康走過來,“爸爸你這是?”博素言擡頭看牌子,“看婦科?”
“我是看內科,胃,食道,還有……很多了。”天啊,我要怎麼解釋我跑錯地方啊?
“爸爸?”博素言看博康神色緊張,一定有什麼事瞞着自己,“你自己來的?”要是連博誠言都不告訴,這事情一定嚴總。
“嗯。”博康點頭。
“哥知道嗎?”博素言不是說廢話,過了一會博康不說話,博素言伸手拉博康走,博康不清楚博素言要帶自己去哪裡,沒有一心想看病,能拖一會就拖一會。博素言不是帶博康離開醫院,是帶博康到自己的門診室裡,進門,讓博康先坐下,自己關上門,“還好我出去找同事商量些事情,不然還遇上爸爸你呢。”博素言坐下,拿博康的右手出來,放平,手指摸上脈搏,安靜的捏上一會,“爸,你身體很健康,沒有什麼異常。”
“是嗎?”博康不確定的抖音。
“爸,你幹嘛了啊”是不是人老了總是懷疑自己身體有病。
“素言,你再給我看看。”博康伸長手,“再看看啊……”
“好吧。”博素言再認真把一次博康的脈,5分鐘後,“沒問題。”
“真的?”
“嗯。”博素言點頭。
博康咬牙齒,想了一會,“素言,我跟你說……”博康把自己進來反常的情況跟博素言說。博素言沉默了,看看博康的臉色,拿手機出來,博康按住博素言要撥電話號碼的手,“不要和誠言說。”
“不說?爲什麼不能和哥說?”博素言不明白博康是怎麼了。
“他知道,一定會讓我留院觀察的。”住院的話不是一筆小費用啊。
“我知道就不會要求你留院觀察嗎?”這是故意區別對待嗎?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素言我……”
“行了,我懂……”博素言按着頭,低頭,看着桌面什麼都不想說的自我思考着。
“素言,我……我只是不想你們擔心,我……”
“我不是你的小孩。”博素言拿開撐住額頭的手,擡頭,話題擦邊而過,突然重合的瞬間,博素言控制住情緒,“我們不一樣,很小我就知道,離開你們,是最好的獨立學習機會。”
“你說什麼啊?素言,你怎麼會不是我的孩子呢?誰告訴你不是啊?”博康很生氣。
“我身體被割破了,傷口再大,也不會留下任何傷疤,你說,我算是個人嗎?”博素言激動起來,“我快成科幻電影裡的真實寫照,動作電影裡的輕功專家。”
“什麼?”有這樣厲害?
“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你不能不相信你的眼睛。”博素言手撥桌面,桌上的紙張飛揚開來,博素言雙手張開手掌揮舞在它們之間,不一會整齊的拿完全部飛揚的紙張,摺疊完好不用拍拍桌面就能整齊的放在桌面上,每一張數字都很有順序的從大倒小排列,“這不是每天訓練的成果,這是我的速度,還有記憶,很可怕吧,一般人能做到嗎?”
“不能,一般人是做不到,但是……”博康對此有些吃驚,博誠言只在博康面前展現了傷口符合的能力,並沒有在博康面前展現別的,“你是我的兒子,素言……”博康向博素言說了一邊和博誠言說過的話。也許和博素言說這些有點爲時已晚,因爲博素言聽完後是一陣陣的沉默。
過一會,博素言臉上展現出難以至信的表情,又夾雜着複雜的情緒,糾結了很久很久,顫抖着肩膀,手指抓緊桌面。“爲什麼,爲什麼你現在才說……”知道自己是博康的親生兒子,博素言沒有一點開心的痕跡,憤怒佔據了他整張面容。“爲什麼?”
“我想讓你過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