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龍宮,內殿中,夙靳言面色蒼白躺在榻上,任由着御醫在爲他清理傷口。
心裡想的還是聶可清跟無影離開時的那一幕,心像是沒有知覺了般,那時那些殺手都統統趕到。
而他……卻將所有的怒氣,跟不甘都發泄在那些殺手的身上,化身一個殺人惡魔,血染山林,只要在場的無一生還。
直到猶如行屍走肉的他,帶着滿身的鮮血,站在皇宮大門口,所有的人都被他的模樣嚇到,就連急切趕來的夙天澤也是驚慌愣住。
夙靳言緩緩擡眸,看着一直站在旁邊的夙天澤,面無表情道:“爲什麼要那麼做?”
“你說什麼?夙天澤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爲什麼要出十萬兩黃金,買她的人頭?”夙靳言的語氣淡淡地,聽不出什麼情緒一般。
夙天澤頓時氣急,走到夙靳言面前,正色道:“什麼十萬兩黃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怎麼了?能不能不要這樣子?”
這時,幽蘭蘭撩開簾子,急切地走了進來,看見夙靳言的模樣嚇了一跳,走到夙天澤身邊問道:“怎麼回事?!爲什麼言會這樣?”
夙天澤轉身不語,被夙靳言氣得面色鐵青,胸膛上劇烈起伏着。
許久後,夙靳言擡眸緊緊看着幽蘭蘭,緩緩道:“是你嗎?”
幽蘭蘭愣住,心底有些發虛,牽強地扯出一抹笑容,柔柔道:“言,你怎麼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夙靳言的眼眸在接觸到幽蘭蘭那幽深微藍的眼眸時,心像是被電觸碰了一般,感到自己錯怪了幽蘭蘭。
抿了抿脣,夙靳言有些不太自然:“好了,沒事,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夙天澤快速轉過身來,氣憤道:“你是該清醒,而不是清淨。”
一把拉住幽蘭蘭的手,就往門外走去,幽蘭蘭回過頭來,一直緊緊盯着夙靳言,就快被夙天澤拉出門口的時候,卻一把掙脫了他的手。
夙天澤愣住,叫了一聲:“蘭蘭,你這是……”
幽蘭蘭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想了想,柔聲道:“天澤,你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想在這裡陪一下言……”
夙天澤的眼眸頓時劃過一抹憂傷,只是到了嘴邊的話被無聲地嚥了下去,扯出一抹苦笑道:“好,那我去處理了。”
在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夙天澤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那藏在袖子中的手掌有些不甘願地微微收緊,眼眸也變得凌厲起來。
幽蘭蘭往內殿走去,粉色的繡花鞋印進夙靳言的眼簾,他緩緩擡頭對上幽蘭蘭,張嘴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人家看你心情很不好,想要陪陪你……”幽蘭蘭低垂着眼眉,模樣叫人心聲憐惜,爲之動容。
只是現在夙靳言的一顆心全是想着聶可清,對於幽蘭蘭此刻的模樣倒是沒有多大的動容,只是緩緩道:“朕沒事,你退下吧!”
幽蘭蘭的手在暗自收緊,低着頭的眼眸劃過一絲狠厲,嘴角勾起,眼眸緊緊盯着夙靳言,一步步走近他。
夙靳言漸漸地被幽蘭蘭的眼眸吸引住,緊緊盯着她的眼眸
看,逐漸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幽蘭蘭滿意地看着夙靳言迷離的眼眸,笑容更甚,靠近夙靳言的身體,柔弱無骨的手緩緩覆上他肩膀,在他的耳邊輕輕吐氣。
溫溫熱熱的氣體呼出在他的耳畔處,激起一片顫慄。
幽蘭蘭更加地得寸進尺,手掌緩緩滑入他的衣襟,在她得意無比時,卻被夙靳言一手抓住。
“你在做什麼?”夙靳言冷冷道,那雙迷離的眼眸已然恢復了清明。
幽蘭蘭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強忍住心慌,提起一抹笑容:“言,人家想你。”
語罷,幽蘭蘭藉機就要撲進夙靳言懷裡,只是夙靳言卻用手擋住了她的身體,擡眸冷冷道:“不要恃寵而驕,朕不是時時都能對你千依百順。”
幽蘭蘭很是不甘地站起來,微微欠身告退,心裡在疑惑着,剛剛夙靳言還出現迷離的神情,怎麼突然之間就清醒了?!
簡直不敢相信,夙靳言居然對她的魅術沒反應。
爲什麼會這樣?!
墨國。
聶可清跟無影,還有隱修三人已經到了墨國的京城,天子的腳下,周圍一片熱鬧非凡,比起楚國的街道也沒有差別多少,都是大同小異。
墨國的服飾比較簡單,很多人都是用幾塊長長的彩色布條,包裹而成,那些女人的完美身段都展現得淋漓盡致,看得隱修的老眼直髮光。
無影很是鄙夷地瞥隱修一眼:“你已經可以當人家的爹了。”
隱修一聽頓時就不滿了,嚷嚷道:“我在觀察民俗的風情,你以爲我在看什麼呢?!”
聶可清此時根本就沒有聽見他們在吵什麼,只是在想着要怎麼樣才能找到嬌奴,還有墨國的三王子墨軒。
就在此時,前面堆積起人羣不斷地熙熙嚷嚷着,爭先恐後地不知道在看什麼。
聶可清有些好奇,伸手拍了拍無影道:“你輕功不錯,去看看怎麼回事?”
怎知話語剛落,前面的那羣人頓時一陣吸氣聲,驚恐地大叫着。
“天啊!”
“這個老頭居然把皇榜掀了。”
“簡直就是在找死!”
“就是,不要命了纔去掀皇榜!”
聶可清聽着那羣人不斷地熙熙嚷嚷,然後發現隱修不見了。
而,此時無影已經去看了一眼之後,回來了,只是臉色似乎不太好。
聶可清瞥他一眼,問道:“怎麼了?這幅表情。”
隱修卻忽然在無影的背後冒出來,笑嘻嘻地把一張橙黃色得紙張交到聶可清手中,笑着道:“徒兒啊!爲師見你很是好奇,於是就把它拿過來給你瞧瞧。”
無影聽着隱修的話,臉色更加地暗了下去。
聶可清無語地看他一眼,然後把紙張打開一看,上面赫然寫着許多繁體字,意思就是,太皇太后生病了,御醫們束手無策,求民間神醫救治,重金賞賜,欽此!
“徒兒啊!上面寫的什麼啊?”隱修很是得意地把頭探過來,聶可清氣憤地把紙張甩到隱修臉上。
這時,已經有官兵過來了:“是誰揭了皇榜?!”
那羣很熱心的百姓們都伸出手指,指着聶可清,然後給官兵們讓出一條道路來。
穿着盔甲的官兵,手持大刀很是威武地走到聶可清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道:“你們是外來人?”
聶可清緩緩道:“是的,官差大人我們剛剛路過此地。”
“管你是哪的人,既然敢揭皇榜,那就跟我走一遭吧!”官兵大哥嘴裡說的走一遭,就是身後的士兵們,架起長矛對着聶可清他們。
聶可清挑眉,看了一眼,這個陣容怎麼跟對待犯人一樣?!
緊接着,百姓們的唏噓聲不斷傳來:“又要死三個人了,那女長得花容月貌的,死了怪可惜的。”
“可不是嘛!這揭皇榜的人啊!是揭一個死一個,揭兩個死兩個。”
聶可清算是弄懂了,一定是那些揭了皇榜卻沒有醫治好太皇太后的人,都被殺頭了。
無影面無表情看着聶可清,冷冷道:“你要去嗎?”
聶可清還沒答話,隱修就搶着說:“去!當然去,必須去!我隱修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少廢話,趕緊走。”官兵侍衛不耐地吼了一聲。
聶可清擡腳跟着官兵侍衛走去,她正想着要怎麼找到嬌奴呢!
這下可以憑着這個皇榜進宮,墨國的三王子一定就在宮內,真是來得巧不如來得妙,隱修這個老頭也是誤打誤着了。
如果把太皇太后治好了,說不定還可以得個一官半職的,在墨國也有個去處,不必受人冷眼。
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到了墨國的皇宮大門外,聶可清擡頭望去,不禁暗自讚歎。
足足十米左右的高度,由無數巨大的白色柱子,分散在兩邊支撐起來,一條無盡的長廊就印在眼簾。
地面是由漢白玉石砌成,油亮發光,他們的身影赫然倒影在地面上。
“真是漂亮!”隱修不禁擡頭讚歎道。
站了許久之後,在長廊的盡頭處走來一個頎長的身影,墨色的衣袍隨着腳步的走動,飄動着。
聶可清一開始自覺得那人有些眼熟,待那人走近之後,簡直就是激動起來。
墨軒接到通傳,說有人揭了皇榜,所以快速趕來瞧瞧,結果卻看見了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兒,止住腳步站在那裡久久不知所動。
無影在看見墨軒的時候,眼眸驟然冰冷起來,回眸看見聶可清的神情,心中不是滋味,眼眸黯然了下去。
墨軒愣住許久後,才緩緩走過來,站在聶可清的面前,看見那些士兵們的長矛對着他們,頓時不悅地皺了皺眉,一揮手,那些士兵便全部都退下了。
“許久不見,三王子別來無恙?!”聶可清噙笑着,跟墨軒打招呼。
只是墨軒聽見‘三王子’這個稱呼有些不悅,眉頭動了下,隨即道:“你怎麼會來墨國?”
上下打量了一下聶可清,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還有一個渾身都散發着冰冷氣息的面具男,加上一個古怪的老頭,看上起是要過怪異就有多怪異。
聶可清淡笑着,把手中的皇榜揚起來,笑着道:“自然是來救人於水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