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奴繼續背起大包袱,走到聶可清身邊:“主子,睡得安否?”
聶可清瞥她一眼,這種地方能睡得安穩嗎?!
一行人持續步行許久,越過了叢林,在走過幾條彎曲的小山道,就是一個繁華的市井,一片人聲沸鼎,好不熱鬧。
聶可清輕嘆一口氣,總算到了城鎮了,她發誓,她長這麼大都沒試過走這麼多的路,還特碼的是山路!就算以前特訓也不是用走的。
“那邊有小店,我們過去休息一下。”聶可清擦了擦額頭上去汗,快步走過去。
幾人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嬌奴大喊一聲:“老闆,來壺茶,再來幾盤小菜。”
不一會小二哥就端來就茶跟食物,幾人都不多說,埋頭吃東西,大家都是餓極了的。
夙天澤吃飽喝足後,身子往後一靠,緩緩道:“皇嫂嫂,好不容易落腳了,今日就在這鎮上過夜吧!”
“也好,大家都走了許久,歇歇吧。”聶可清也吃好了,放下筷子起身走到窗邊,外邊的景色頗好。
一派繁榮氣象,兩邊房子依水而建,中間一條平緩河流,船家帶着斗笠,悠遊自在撐着小木船,穿街過巷般在水面上遊走。
“主子,這裡倒是一片祥和,很是民土風情呢。”嬌奴也探過頭來看。
嬌奴跟小二哥要了幾間上房,幾人都各自去房間清洗一番,故作休息。
聶可清坐在木桶中沐浴,一路的風塵僕僕得到緩解,然後換上一套男裝下了樓。
這時已是夜幕降臨,小二掌起了燈火,外面高高掛起紅色燈籠,隨風搖曳。
聶可清見夙天澤沒在:“靖王呢?!”
“靖王說,如此良辰美景,要出去走走,連飯都沒吃呢。”嬌奴邊說着,把一邊的筷子遞給聶可清。
聶可清挑眉,不問也知道夙天澤去哪了,一個綜日遊走在花叢中的男人,此刻還能去哪,自然是傳說的妓院。
頓了頓,聶可清道:“我們也出去走走吧。”
嬌奴頓時歡喜,本來就大的臉,此時笑起來更大了。
無影在她們出了門之後就一直保持着十米的距離,跟在後面。
聶可清跟嬌奴走在夜市中,沿着河畔兩邊一路欣賞夜色。
河岸兩邊掛滿紅燈籠,無數公子哥結隊而行,還有一些跟着侍女的千金帶着面紗,緩步遊行,都希望能在夜色中找到生命中的那個人。
嬌奴扯了扯聶可清的袖子:“主子你看,河畔對面的那名女子一直看着你。”
聶可清看過去,對面的河畔上站着一白衣女子,神色嬌羞,媚眼含春,赤裸裸的目光看過來。
嬌奴展顏一笑:“主子魅力四射,看那姑娘的模樣分明就是看上主子了。”
“你喜歡啊!送你好了。”聶可清白了一眼,這個嬌奴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打趣她了。
對面白衣女子見聶可清要走,心裡着急,快步從橋上走過來,把手中的絲帕往聶可清懷裡一塞:“公子,這是小女的貼身之物。”
聶可清怔住,捏起手中白色絲帕看了幾眼,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繡的甚是精緻,確實是一塊好絲帕。
只是,她從來不用絲
帕這東西,要來何用?!
“小姐,你掉東西了。”聶可清把絲帕遞到白衣女子的面前。
白衣女子頓時垮了臉,尷尬的笑了笑,從容接過絲帕:“不好意思公子,這裡河岸的風頗大,把絲帕吹您這了。”
然後有禮的欠身,白衣女子就帶着侍女含羞而去。
嬌奴讚歎的豎起大拇指:“主子真是厲害,這麼簡單就打發走了。”
聶可清嗤笑一聲,用玉骨扇子敲了一下嬌奴的頭:“走吧,去那邊看看。”
遠遠就聽見人聲沸鼎,看見許多男人的身影,一下子高呼,一下子全部人衝向左邊,一下又衝向右邊。
聶可清正疑惑着,拉住嬌奴走近一些,這纔看清楚,那些男人都在搶一個繡球。
爲了搶繡球,所有人使出渾身指數。
那繡球被搶奪來,爭奪去的,如跳蚤一般蹦來蹦去。
站在高臺的人都緊張的探着頭,揪着衣角,緊緊盯着繡球最終會花落誰家。
嬌奴被擠進人羣中,你推我讓的,被無數只腳踩踏,回過神來,發現聶可清不見了,頓時一陣緊張。
於是嬌奴就舉起手,憤力一跳,想看看聶可清在哪裡。
就是因爲嬌奴這麼奮身一躍,繡球似長眼了般穩穩落在嬌奴的手中,紮了根似的,不動了。
嬌奴落地瞬間發現自己手裡多了一個東西,沒多想,往懷裡一塞,反正看着挺漂亮的。
結果就……所有的人都靜止不動了,如狼似虎的盯着嬌奴懷裡的繡球。
可是嬌奴缺心眼,以爲別人要搶她懷裡漂亮的球兒,趕緊捂住,這可是我的。
一聲響亮亮的銅鑼聲,把所有的目光吸引過去。
只見高臺上站了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八字須,正色道:“今夜是我唐某的小女,丟繡球擇夫的好日子,感謝各位前來捧場,有請,那位接到繡球的人上來。”
沒有人出聲,那些人把嬌奴圍成一個圈,臉上全是忍俊不禁。
這個人長得也太醜了吧!真是老天不長眼啊!
“哪位接到繡球?!”高臺上的唐某又喊了一次。
“他!”所有人指着嬌奴,異口同聲,紛紛讓出一條道,讓高臺的男人可以看見嬌奴的容貌。
這時聶可清從人羣中擠了進來,走到嬌奴面前,見她手中拿着繡球,頓時皺了眉頭:“這……你這是……”
高臺上的唐某順勢看過來,因爲聶可清剛剛擋住了嬌奴手中的繡球,一眼看去就是天差地別的,自然而然的把聶可清當成接到繡球的人了。
嬌奴見聶可清不高興了,心裡一急,把繡球一下子塞進聶可清手裡,連連擺手搖頭:“主子,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唐某下了高臺,走了過來,見繡球果然在聶可清的手中,心下一陣歡喜。
長的俊美無比,一身貴氣,當真是乘龍快婿啊!
“這位公子,請到屋裡一聚。”唐某做出請的姿勢。
聶可清無奈了,被嬌奴蠢到無語,怎麼就接繡球了呢?!
嬌奴的頭垂的低低的,似乎把主子拖下水了。
衆人見沒戲了,搖了搖頭,紛紛散去,頓時空廣了
起來。
聶可清跟着中年男人來到大堂,一位身着紅衣的女子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
唐某介紹道:“這是小女唐鳶,敢問公子貴姓?!”
聶可清把繡球往桌面一放,開口道:“抱歉各位,我本無意接這繡球,是個意外。”
唐某的臉色一僵,扯動兩下,還是和氣道:“公子說笑了,既然你能接住繡球,這就證明是緣分,天意不可違啊!”
“我已娶妻。”聶可清閉上眼,也是豁出去了。
唐鳶見狀,趕緊道:“小女子不介意當小的……”
“……”
嬌奴的頭都快貼到地上去了,主子,嬌奴對不起你啊!
暗罵自己幹嘛手欠啊!接什麼鬼繡球,現在好了,人家爲了嫁給主子,連妾都願意當了。
“擇日不如撞日,以免夜長夢多,今夜就拜堂成親。”唐某不給聶可清反悔的機會。
一聲令下,僕人快速的掛起紅綢,不過一刻,整個大堂立即變成喜氣洋洋的高堂。
聶可清頓時傻眼了,這是……要來真的……?!
喜樂隨之響起,侍女捧來一套大紅錦服:“姑爺,請更衣。”
姑爺你個頭,誰是你姑爺?!
聶可清臉色灰青,她好想把嬌奴痛打一頓。
隱忍片刻後,聶可清冷冷道:“這親,我是不會結的。”
語罷,轉身就要離開,門外立即衝進十多個壯漢,個個光着膀子,模樣凶神惡煞,手拿鐵棍,把大門擋住。
“輪不到你不同意,這親,你是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唐某大聲道,如果被悔婚,那他將顏面無存。
“那就來吧!”聶可清做好了動手的準備,今日她必須走出這個門。
只是……人倒黴起來,似乎是連貫性的。
“主子……”嬌奴的聲音細如蚊喃,一張臉羞愧得無地自容。
聶可清回頭看去,有種想自截雙目的衝動。
只見嬌奴被兩個大漢按住,脖子上架着兩把銀亮亮的大刀。
一盞茶的時間後,聶可清換上了一套大紅色新郎裝,手裡拿着牽着一根紅絲帶,而紅絲帶的另一頭就是那位說不介意當小妾的唐鳶小姐。
唐某很滿意的看着兩位新人,這位女婿真是越看月滿意啊!
就是性子倔了點,不過嘛!男人就該有氣魄,這點他喜歡。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唐家的女婿了,怎麼說,我唐家也是大戶人家,不會失禮於你。”唐某說的沾沾自喜。
聶可清就鬱悶了,嬌奴怎麼就被擒住了呢?!
實在是想不通,論武功也不低啊!
嬌奴低垂着頭,站在一邊,脖子上依然被兩把大刀侍候着。
心中懊惱不已,不過是一下子被這荒謬的狀況,晃了神,就被擒住了,嬌奴深感愧對主子。
“一拜天地!”
聶可清嘴角抽動,臉色發青,就是跟夙靳言成親似乎也沒覺得如此荒謬。
唐某見聶可清不拜,動了動眼色,嬌奴脖子上的兩把大刀頓時晃動幾下。
聶可清閉着眼睛,緩緩一拜,得了,就當過一會家家玩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