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遊街驚變
不僅如此,他還從自家右護法的口中聽到了另外的意思,好似自家右護法關注那個姓柳的新科狀元郎而是爲了別的什麼人?那個人大概纔是自家右護法真正在意的,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王香主影影綽綽地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可又沒有什麼頭緒,右護法的性子古怪,他這次辦的事情並不完滿,也不敢胡亂插口。
秦韻騎在這馬背上,被衆多的京城百姓們圍觀,雖然她表面上做出一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可心中卻不起什麼波瀾,一個狀元的名頭,別說她是替人受過的,就算她不是易容假扮的,也不值得她心情有什麼大的波動,除非有一天,她真的按照自己的心思改造了這個皇朝,並取得更大的成績,她也許在心中會隱隱自傲地說一聲,姐來過,姐改變了這個時代,改變了許多人的人生,姐此生無憾。
可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有一種芒刺在身的感覺,職業本能讓她不由自主地驀地擡頭,向不遠處兩邊的人羣看去,目光掠過那些陌生的人羣,微微擡頭,最後停留在遠處一家酒樓二樓的窗戶上。
透着打開的窗戶,她的目光很清楚地看到了一張熟人的臉,那位白蓮教的大師兄,呵呵,他也是圍觀者。
是呀,小魚兒製出的解藥讓他的算計落空了,他豈能無動於衷,尤其在這樣的大日子。
她身上的馬一步步向前,她的目光一直凝目不動,這個異樣的表現,一時之間也吸引了許多旁觀者,當下許多圍觀的老百姓也發現了她的異常,都不約而同順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那酒樓的窗口。
沈浪早在秦韻擡頭時,就知道樓下騎馬的那個小子發現了自己的存在,還真是敏銳呀,可當他對上樓下那小子的目光時,他似乎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他又真的說不上那裡不對,這個念頭只是很模糊的一個念頭。
樓下圍觀的老百姓們看到沈浪的容顏,一時也被吸引住了,這傢伙的相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可是,當一個同樣俊美的年輕男子如此深情地凝望另一名年輕俊美的男子時,圍觀的小姑娘們覺得心中的夢碎了,難不成如此俊美的狀元郎竟是個短袖?
這遊街的馬雖然緩緩而行,速度不是很快,但還是走過了這酒樓,將酒樓二樓上的目光開始逐漸留在了腦後。
沈浪終於覺得哪裡不對勁了,他終於想起來了,他怎麼忘記她的那一手易容的本事了,這騎馬的新科狀元郎的眼神,那是她的眼神纔對,還真是一個瞞過自己的李代桃僵的好計策。
呵呵,她真的覺得戲耍自己很有趣嗎?那他就讓這一出跨馬遊街的好戲更好看一些,如果他當衆揭發她易容的假象,然後再將她擄走,呵呵,那個柳直是死是活還重要嗎?就算他還活着,一個欺君之罪,也可以讓他人頭落地。
至於她,女兒家想玩什麼,也是他陪着她玩罷了,就算她不愛扮什麼村姑,那好,就讓她扮自個好了,自個好歹也算生的一表人才,也不算辱沒了她不是。
當秦韻認出那位白蓮教大師兄後,心中何嘗也不是充滿戒備,這位白蓮教的大師兄,從她第一次見到對方時,就能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氛圍,這人的性子她雖然沒有摸透,可這詭譎二字卻是怎樣也逃不了的。
如今這人因爲自己的緣故,盯上了柳折眉,要是這傢伙今日當街弄出點什麼事來,也是一場大麻煩,誰讓人家是造一反人士,根本不把大明朝的律法放在眼裡呢?
她不忌諱對這傢伙心中是真的很忌憚,真心希望這傢伙,腦子不要犯抽。可心中的戒備,反而更強了幾分。
當她騎着馬終於走過那酒樓時,心中多少緩了一口氣,可就在她騎馬向前距離那酒樓不到五十米時,她突然聽到身後一陣驚喊聲。
“那位公子跳下來了,那位公子跳下來了。(?";??)”
“這是什麼人,難不成是飛賊,他要做什麼。”
亂七八糟的喊聲在她身後響起,這些騷動,自然引得前面所有人的目光一齊向後看去。
秦韻心中馬上涌起了不祥之感,是不是那個不安分的傢伙終於還是動手了,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想幹什麼?
她驀地回身,剛好看到那個傢伙此時早就從酒樓的二樓跳下了,不過這人的狂妄讓他就這樣一身白衣,翩然若仙地踩着下面擁擠的人頭,腳不着地地向她這個方向而來。
這傢伙是真的夠狂,這跨馬遊街可是國家的掄才大典的一部分,任何人在這個時候當街搗亂,都會被視爲打朝廷的臉面,首先參與遊街的那些禮部官員們,就開始大聲呵斥起來。
錦衣衛的探子和東廠的番子們原本今日也是夾雜在人羣中看熱鬧,可沒曾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變故,當下就要衝上去拿人。
可是,由於今日前來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本就擁擠不堪,剛纔被這位白蓮教右護法這麼一攪合,人羣站立的秩序也亂了,相互擁擠,踩踏,有些小孩子還跟家人被衝散了,哭爹喊娘聲不斷,讓這些錦衣衛探子和東廠的番子們行動起來,也阻力重重。
有時人們都很討厭自己所處的社會,有各種各樣的秩序和規則要遵守,可要是像這位白蓮教右護法如此真的不遵守任何規則秩序,或者只想破壞這等規則和秩序的人出現時,民衆們有時卻覺得規則受到了挑戰,是不能容忍的。
開始,沈浪挺風騷地從酒樓一躍而下時,小老百姓們還是在看熱鬧,可等他引起了圍觀秩序的混亂,給大家帶來種種不便時,一時之間,喝罵聲開始不斷。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韻,估計沒有人知道,這位白蓮教的大師兄要做什麼,所以,就算錦衣衛和東廠的人想要採取比較準確的行動,也不知該從哪裡入手。
五十米遠,真心不怎麼遠,對一個武功比較卓絕的人來說,就在秦韻回頭不過半分鐘時間內,這沈浪就到了秦韻身後。
秦韻心中也有些發苦,如果今日遇到這傢伙,是在僻靜無人處,她會有多種法子來應付,可這時,她身前身後的大街上早就亂成一團,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對她的任何行動也造成了困擾。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這傢伙這時發瘋,是針對是柳折眉,還是發現了自己易容假扮的秘密,如果是前者,倒也罷了,如果是後者,可是要引發一系列後續反應的。這時,就算她想避開對方的鋒芒,逃走,可這狀元郎的裝扮實在太顯眼了,逃都不好逃,更何況,在衆目睽睽之下,就這樣逃走,讓所有看到她的人怎麼想,要是她自己倒也無所謂,偏偏她此時假扮的是柳折眉,代替的是柳折眉的名聲,而不是自己的名聲。
自從代替柳折眉參加殿試後,她已經對多方面進行了佈置,可是對跨馬遊街的事情還是準備的有些不足,雖然她知道這位白蓮教的大師兄就如同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蛇,?...
因爲自己偶爾闖進他的蛇窩,踩了它一腳,就被它纏上了,一時無法輕易的脫。
她總想要等忙過這段時日,將一些事情理順了,再去對付,卻不料,這條蛇的性子太過肆無忌憚,讓她也有些防不勝防。
罷了,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那就讓她全力以赴,勇敢面對吧。
沈浪踩着這些人的人頭,看着自己腳下那些如螻蟻般的人頭,有驚詫的,有迷茫的,還有相互之間只顧着自己家人的,可這些人都不是在他眼中的,他的目光此時,只盯住了前面的那一點,那個騎在馬背上,難辨雌雄,神采飛揚,可以和他對着幹,不把他放在眼裡,可以任意戲耍他的女子。
如果說秦韻覺得今日跨馬遊街,是一場艱鉅的生死考驗,那麼,此時騎馬跟在秦韻身後的榜眼和探花心中除了迷茫,恐怕就剩下了晦氣,和懼怕,他們都不認識這賊人是什麼人,可對方猝起發難,也讓他們人生最榮耀的這一刻,變成了一場鬧劇。
可當他們覺得眼前白影一閃,對方從他們身邊掠過時,心中還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這賊人的目標應該不是他們。
那麼——他們的目光本能地順着這白影向前望去,然後,他們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了,他們所看到的東西,讓他們一時間忘記了賊人給他們所帶來的困擾和驚懼。
秦韻的目力一向都是很出衆的,畢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所以,當她一旦下定決心後,就馬上就在心中開始演練沈浪來到她身邊時,會呈現一種怎樣的狀態,而她,又該做出怎樣有利於自己的反擊。
她計算者沈浪的步伐,當對方的身影終於到了她的身後,站立在了她的馬背時,她身子卻在一瞬間,從馬背上躍起,俯衝而下,目間略帶幾分魅惑的清笑,指尖伸出三根浸了麻一藥的銀針,狠狠地向身後之人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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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病還繼續拖着,哎,只能這樣拖着了,明天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