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凍死的新娘 150,三撥要命之人
柳折眉承認自個並不是那種慈悲心腸的人,就算覺得這些賊人的來路,可能與自己有關,但他並沒有馬上站出去爲船上的人化解危機,他先要稱一稱這些人的斤兩,再另做打算。
好在這些賊人上船之後,自己身邊包校尉,白總旗他們還不算草包,還有那兩個貌似是那位身在艙房千金小姐護衛的兩人,船上的船伕,與那些上船的賊人拼殺起來,一時之間,倒是打了個旗鼓相當。
看着事態還在自己控制的範圍內,他並沒有跟着動手,而是很清楚地感覺到,這些賊人拼殺起來,並不是想要這船上之人的性命,而是大多向自己所在的位置移動。
就在他凝神看向船上情勢時,那個原本一直待在最裡邊艙房的中年儒士竟然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他的身邊道:“這位公子,船上此時如此慌亂,刀劍無眼,不如去老夫的艙房,你我手談一局如何?”
“手談一局?折眉本以爲先生會說,這盤棋已經下了一半,快要結束了呢?”柳折眉驀地回首,目如寒冰直刺那儒士道。
那中年儒士聞言,眼神並無變化,可神情還是一愣,隨即道:“公子此話怎講,也是,是老夫唐突了,就不打擾公子興致了。”說完,就要轉身離去,下一刻,卻被柳折眉伸手揪住了胳臂。
“先生心急什麼,這棋既已經下到了中途,半途而廢豈不是太煞風景了,不如先生陪在下一起觀賞如何?”
“也罷,老夫原本以爲自個是強人所難的能手,卻不料公子卻是其中的高手。”
那中年儒士被柳折眉抓住了手腕,不讓他走脫,也沒有惱羞成怒,反而隨聲迎合柳折眉所說的話,兩人繼續站在喊殺聲不斷的船頭,看着不斷落水的賊人與船伕。
有些人在剛纔的打鬥中,胳膊腿什麼的都受了重傷。
柳折眉主意到,並非所有的賊人都上了己方的船參與打鬥,那賊船上就有兩人留在賊船上觀戰。
其中一人正是那先前向自個船上射箭的戴着面具的男子,另一名自然是賊匪的首領。
此時,那兩人的目光卻投向了自己這邊,戴面具的拿起弓箭似乎要向自個這邊射箭,卻被那賊匪的首領給阻止了。
看來,這賊船上的賊匪也不是同心協力的,這射箭之人之所以要藏頭藏尾的,大概是不想暴露自個的身份,那麼是不是意味着,賊匪其實是兩撥人,一撥要自個的性命,另一撥卻不想讓自己現在就死。
如果說先前這船上的船伕還有幾分悍勇的話,可終歸比不上那些賊匪身上的殺性重。
這些船伕一看不敵,乾脆直接跳船逃命去了,對他們來說,不想就這麼糊里糊塗地送命在這裡,至於跳下船之後,他們的水性大多不錯,自己逃命還是有幾分勝算的。
如此一來,到了最後,這船上抵抗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有柳折眉身邊的包校尉,白總旗還在堅持,就是那小姐的兩個護衛,一個也受了傷,另一個還在苦苦支持。
白總旗在沒進錦衣衛前,本就是殺過人的,此時他更是殺的興起,就算那些賊人看起來佔了上風,可一時半刻,也闖不過來。
“公子覺得這局棋到了現在,您還有勝算嗎?”那中年儒士此時倒是氣定神閒,若有所指道。
“還不到最後一刻,先生急什麼?”柳折眉仍神色不動道。
“對了,聽說公子自個也是有幾分功夫的,莫非,是公子自個想親自動手了?”那中年儒士繼續道。
還不等柳折眉繼續開口說什麼,就在這時,後面的艙房突然有了喊叫聲:“你們做什麼,快放開我家小姐,要是我家小姐有了意外,我家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柳折眉這時回首看去,就見那位先前躲在艙房的小姐此時竟然被押了出來,她身邊的奶孃和丫鬟忍着心中的害怕,向那賊匪叫囂道。
“船上的人要是再還不放下武器,那這後艙的其他人的命,老子就要了。”一個長相有些粗豪的漢子一手揪着那位千金小姐,一手揮動着手中的武器叫囂道。
看來那些賊匪,有些人還是從船後面上船了,趁着所有有武力值的人在船頭抵抗賊匪,他們乾脆擄劫了人質,逼迫白總旗他們束手就擒。
那位小姐先前上船時,面上蒙着面紗,衆人倒是不覺得什麼,可此時當對方面上的面紗由於被擄劫而沒時間戴上,倒是讓他們看到了那女子的容貌,果然是千金小姐,嬌滴滴的,水靈靈的,此時由於驚恐,梨花帶雨的樣子,的確能引起其他人的憐惜。
“小姐,你快放開我家小姐。”那兩名護衛一名本就受了重傷,另一名還在支撐,此時見到這位千金小姐被擄劫,當下心慌之餘,手底下的章法就亂套了,不自覺中身上就多了幾道傷口。
“你們都聽到了嗎,這丫頭的爹可是個當官的,要是這嬌滴滴的丫頭就這樣死在了老子的手中,那你們就算拼到最後活命,嘿嘿,就不知那位大人會不會因爲遷怒,而要了幾位的命呢?”那黑大漢,繼續叫囂道。
白總旗本殺的興起,這時看到這邊的情形,倒不是他有多麼憐憫那位千金小姐的性命,而是覺得己方正處在劣勢,無論怎樣選擇,都美幾分活路,不由地目光向柳折眉這邊看來。
“這位公子,或者老夫要稱呼你巡按大人,到了這時,您覺得你手中這盤棋還要繼續下下去嗎?不如束手就擒,老夫倒是可以保證,大人的性命暫時是無礙的。”
“你們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爲了本官?”柳折眉到了這個時候,面上的神色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他成功地將自己的臉變成了面具。
當賊人一現身,而且似乎是有針對性時,他就知道這船上應該有賊匪的內應,如果說他先前還不能確定的話,當這中年儒士靠近他時,他就對這人的身份起了懷疑,果然,到了現在,是算圖窮匕首見了嗎?
剛纔其實他有的是機會自己逃走,可他終歸卻還是留下來了,就是想確定,這些賊匪到底是什麼人,尤其是現在,他看得出,這賊匪中,除了那個戴面具的,其他人似乎並不想要自個的命。
那麼,他束手就擒,見見對方身後之人,雖說是冒險了些,卻也是一個機會。
想到這裡,他終於擡眸,開始正視那中年儒士道:“你和那些賊匪是一路人,還是和那戴面具手拿弓箭的人是一路人?”
“非也非也,巡按大人錯了,老夫怎會和他們是一路人,老夫應該算是另一路人吧。”
這中年儒士在柳折眉提到那些賊匪時,目光明顯有了幾分不屑之色。
“既是如此,你拿什麼來保證本官的性命?”柳折眉凝目又掃視了船上的賊匪們一眼。特別是那戴面具手拿弓箭之人,心中卻沒懷疑那中年儒士的話語,自個何時惹了這麼多仇家,竟然有三撥人要對付自己,其中兩撥大概暫時還不想要自個的命,剩下那一撥,是要殺自己而後快。
“憑老夫可以讓他們聽老夫的話。”那中年儒士聞言,胸有成竹道。
“那就先讓本官看看你的本事如何?”就算到了此刻,柳折眉臉上的神情仍然沒有多餘的變化。
此時,因爲那千金小姐的變故,還有船上其他客人,也被那上船的賊人趕到了這邊,在這種情形下,還在交談的中年儒士和柳折眉就成了這船上最引人注目的風景。
就算在遲鈍的人,大概也覺得這兩人的身份不一般,尤其是白總旗他們,本就是和柳折眉一塊的,船上的人是生是死,是繼續抵抗,還是束手就擒,不能不留意柳折眉的舉動。
大概是看到這邊客船上,大勢已去,那邊賊船上,戴着面具手拿弓箭的賊匪和那蒙着黑巾的賊匪首領此時也上了這邊的客船。
那中年儒士見狀,當即離開柳折眉身邊,迎向兩人。
看的出來,那中年儒士的確可能和這賊匪們有所聯繫,那邊兩位賊匪見了那中年儒士,面上還算是有幾分恭敬的。
因爲雙方說話的聲音很小,他聽到的話語也不太清楚,只是隱約聽那蒙着黑巾的賊首提到聖母,師叔,教主,護法什麼的?
聖母,教主,這兩個詞,讓他馬上想到了朝廷通緝的一些邪一教,尤其對方還提到京城什麼的,莫非這些賊匪擄劫自己,是與京城什麼人有關?想到自家未來娘子提到白蓮一邪一教的事情,莫非這其中一撥的人是白蓮一教匪?
只是不知這白蓮一教匪劫持了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可自己這朝廷命官落到對方手中,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如果說這蒙着黑巾的賊首與那邪一教有關的話,那戴着面具手拿弓箭之人則提到了“王爺”這個詞,他想不起來,與那個王爺有私怨,對方要跟他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