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通了,“嘟嘟”的聲音一直叫着,以前她這樣等待他接電話總是很期待很興奮,想聽到他的聲音,現在,她總覺得自己的心裡潛伏着一種讓自己極度不安的東西,象草叢裡潛伏了一條危險的毒蛇一樣。
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嘟嘟的聲音一直響着,知道客服那很標準的普通話傳來: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或者不方便接聽電話,請稍後再撥……
他竟然連自己的電話都不接了,已經這麼快的翻臉不在乎了,他說的絕情的話都是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覺得自己的心裡莫名的好難受,她覺得不解,他不接自己的電話自己爲什麼會這麼難受。
那個可恨的人,難道自己還在乎着他嗎,被他冷落了拋棄了,還會很難受?
顏人傑見她把電話掛了問:“怎麼,他不接還是掛了?”
她有氣無力的說:“沒接。”
顏人傑說:“也許是沒聽到呢,再打啊。”
她有些猶豫說:“算了吧,可能他是真的也死心了。”
顏人傑有些生氣:“你這什麼話,他把你騙得這樣要死不活的,算了?這能算嗎,再打了看!”
她說:“他不想接我打再多也沒用,如果他願意說什麼見了未接來電也會回過來的。”
顏人傑說:“等他回過來,那得等什麼時候,剛纔吵架沒多久,他懷疑的可能性
大,過久了你約他說不準他會懷疑上,再打個試試。”
她只好又再打,本來她是很不想打,覺得很沒有必要,但顏人傑那樣催着她,她似乎找不出什麼理由來推辭或拒絕。
這一次打通,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接。但事實上,他接了,第一次,他聽到了,沒接,是因爲他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他誰也不想理會,心裡很亂,只想安靜,尋找那種麻木,甚至死亡的感覺。
但是電話第二次響起,他不能不接了,本來知道他電話號碼的人不多,都是關係相當近的一些人,第一次沒接又打第二次,應該是有急事吧。
可是,他拿起電話一看,號碼竟然是她的!他心裡的那一潭死水不自禁的波動了下,很奇怪,彼此的話已經說得那樣決絕,她還打電話來幹什麼?
但他還是接了,口氣有點不大好,說真的,他自己覺得,在她面前已經是面目全非,卑劣,虛僞,兇狠,惡毒,她不知道從哪裡道聽途說了這些,他竟然是一個爲了名利捨生忘死的瘋子,真是可笑!
他口氣有些生硬的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她聽到他這生硬的語氣覺得後面的話象卡住了一樣,說不出來。
他又在說了:“沒事,你是覺得沒罵夠,還是怎麼,我都滿足你,聽着呢,我清楚,你的感受重於一切。”
她聽得出他這是在諷刺自己,但現在她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和他爭吵什麼,此時,彼此的面對已經陷入尷尬地步,但她還是感覺還是很爲難很沒有面子的說:“我想見你,還有些話想問問你?”
他悲哀的一笑嘲諷:“想見我?有話問我?你不是說見了我會很反胃的嗎?不再和我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嗎?對與不對的,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一刀兩斷了,還有什麼可問的?”
她終於也忍不住了,反脣相譏:“你終於知道自己顏面無存了,沒臉見人了嗎?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無恥到沒臉見人的地步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壞的人未必不是男人,可是象你這樣的,不但壞,而且懦弱,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敢面對的人連男人都算不上。好了,我也不問
你了,我和一個沒有人格的人廢話什麼呢,簡直是侮辱我的人格!”
在她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他終於還是沒受得了她的激將說:“說吧,在哪裡見?”
她意外了下問:“你確定你還有這麼點勇氣嗎?”
他心痛的笑,也拿話傷她說:“我只能說你真的很好騙,這麼久卻從來不瞭解我。我從來都無所謂一個我不在乎的人會怎麼看我的,你就放心吧,到時你問我什麼,我絕對都不會隱瞞一點,我什麼卑鄙下流無恥齷齪的想法都會真實的告訴你,能讓你更氣憤的,仇恨的,我都無所謂。我自己都未必完全在乎得了自己的感受,我還用得着在乎誰怎麼去想呢?”
她口裡也是說得很不在乎,但仍然無法抵抗的被他的話給刺痛說:“算你有本事,騙得了我的人都是高人,不是我好騙,而確實是你很會騙,不和你廢話了,影響我心情,就這樣,我在“小酌茶樓”等你。”
小酌茶樓,一家既普通又不普通的茶樓,它的普通之處在於它的消費層次很普通,而它的不普通之處在於,他和她曾經數次在那裡小坐。而且其中鬧誤會鬧分手,就是通過落落,在那個地方和解。
顏人傑讓她選地方,告訴她一定要選一個彼此很熟悉的地方,那樣他纔不會起疑。剛開始她想起山城河,那是彼此最熟悉記憶最深刻的地方,但顏人傑說不行,那個地方太空曠,不方便埋伏。起不到效果。所以,她再想,就想起了小酌茶樓,那裡比較熱鬧,容易隱藏和埋伏。
掛斷電話,顏人傑問:“怎麼樣,他答應了吧。”
她點了點頭。
顏人傑很興奮起來說:“好,到時候你就隨便和他找點話說,你把手機關了鈴聲,開震動,我打電話給你,你感覺到震動以後就找藉口離開,離開的時候最好不要和他同時離開,就算同時離開也不要和他走在一起,我怕他狗急跳牆挾持你作爲人質。”
她點頭,卻總覺得心裡很不安,很快,她將對她曾經最深愛的人開始了報復的手段,他雖然厲害,但是卻掉進的是陷阱,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很大勢力,他很難逃過這一劫了,他的命運,也許就從此不堪,是死還是會殘廢?雖然哥哥答應只是教訓他一頓,但事情發生了誰能控制住,而且哥哥與他本來有深仇大恨。
她的心裡因此總覺得惴惴不安,她聽說過黑道上的整人會很慘,不是把人殺了就是把人廢了,也許,再恨他,也不希望對他如此殘忍,畢竟曾經相愛,就算現在的心裡,雖然表現得很仇恨,但,其實她仍然有着對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是真不希望看到他很悲慘的下場,所以她又一次懇求的說:“哥,記得要適可而止,給他點教訓就好,不要太過分了。”
顏人傑點頭:“你放心吧,哥心裡有數。”
口裡這樣說,其實心裡在咬牙切齒,他媽的這一次不弄死他老子就不是顏人傑,但是轉念想起,這樣的話自己說過離開無數次,也還是沒有把他怎麼樣,而自己說不混的仍然在混,說沒臉的仍然打腫臉充着胖子。
不過這一次,是一定得計劃周全,不能再失手,再失手的話自己可真的要崩潰了。於是,他趕忙打電話聯繫殺手力量,首先打電話給謝大胖,告訴他這一次一定要安排最得力的殺手,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失手了,要再失手,他媽的誰也別在道上撐着了。
謝大胖說:“你先和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大概在什麼位置,我得去考察了地方,好向七哥彙報,作更準確的安排佈置。”
顏人傑說了具體地方和大概那個地方的情形
,謝大胖說:“好了,我知道了,我給七哥建議,這一次,咱們都調動最精英的力量,傾其所有也要把他拿下,就算他是神,也要給他佈置一張天羅地網,讓他插翅難飛。”
顏人傑提醒說:“說真的,在拼刀這樣的事情上,我對任何人都沒有信心,我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人拼得過他,包括你們自稱專業自稱殺手都是精英的“求利”組織,我真的不抱信心,我也想有信心,但是失手的事實打擊了我。所以,這一次我們必須都以槍支爲主,而且要以偷襲爲主,開他的黑槍,讓他防不勝防。”
“開黑槍?”謝大胖提醒他:“你還記得月亮酒吧的那件事情嗎?”
月亮酒吧?顏人傑當然不會忘記,那是他這一輩子以來遇到過的最大的難題,給他最大震撼的一次,本來他埋伏好人,自以爲作了完全的準備,能成功將李志豪圍殺,結果李志豪卻綁着炸藥出現,讓他進退兩難,差一點,還被李志豪一衝動給同歸於盡了。,讓他受驚不小丟臉不小。
如果不是謝大胖提醒,他還真忽略了那件事情,是啊,如果李志豪真的又一次綁着炸藥出現,他開黑槍的話,李志豪會死,可是和他陪葬的會有多少人,事件鬧到太大,死傷太多,只怕自己父親也保不離了自己。
他問謝大胖:“那怎麼辦,你也知道,這李志豪不是一般的狡猾,用刀怎麼都能被他逃掉了,他媽的太過強悍了。”
謝大胖說:“那也未必,曾經在“諾亞方舟”上他與我們組織裡的其中一個殺手交過手,他們的本事半斤八兩,可能李志豪稍勝一籌,但是,他絕對敵不過兩個人。所以,只要我們把包圍圈圍得嚴密些,是仍然可以對付他的。你先作你的準備吧,我回頭與七哥商量了再作決定。”
顏人傑只好答應,回過頭來又給朱無恥打電話,說了情況,讓他準備人手,一定要派出最得力的人手。
朱無恥擲地有聲的:“公雞兄,你放心好了,我和你一樣的想法,不做了他寢食難安,老子傾家蕩產也非得廢了他不可,媽的,真當自己是神,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顏人傑說:“這一次的行動,我的人,你的人,還有“求利”組織最精英的殺手,三方聯合出手,我們佈置三層包圍,將他出現的地方圍個水泄不通滴水不漏,你趕緊準備人,準備好以後打電話給我,我等“求利”組織的消息,然後大家再一起商量,制定一個最萬無一失的計劃。”
朱無恥有點興奮:“行,這一次,應該就是這匹狼的死期了吧,老子看他跳,社會上有句話怎麼說的,跳得高,死得早。”
這一戰,幹掉李志豪,他可是受益匪淺啊,其一,出風頭出大名了;其二,與顏人傑和“求利'組織成爲盟友,站在同一條船上,那可是相當的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啊。
顏人傑還是叮囑說:“不要太有信心了,你也和他交過手,知道他的本事,他是個能在雞蛋裡挑骨頭的角色,只要有一點空子他都有能鑽,所以,一樣要當成一個真正的對手。謝大胖有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尊重你的敵人才是尊重自己。以前我就是沒把他看起,總以爲可以隨便搞定他,結果才一次又一次的失手。”
朱無恥對顏人傑的話不得不承認,他知道李志豪的本事,所以無論口號喊得多麼響亮,心裡還是覺得懸,他也自問,這一次,就真的能幹掉這匹悍狼嗎?如果山城黑道上沒有這匹狼了,是否會冷清很多?
他笑了笑,他媽的自己操這些心幹什麼!
顏人傑接着給錢亮打電話調集人手,選幫裡最得力的弟兄,隨時待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