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龍,越北重鎮。
這裡可是通往我國的必經之路,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鎮子,卻處在一個很關鍵的位置上。這裡不是敵人的前線,通往我國廣西境內的一條主幹道穿城而過,每天都有大量的敵軍和物資被運往前線,煙塵滾滾下,這裡的百姓對於匆忙而過的汽車已經見怪不怪了。
沿途的公路兩邊,被灰塵矇住的花花草草變得枯萎,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翠綠。兩邊田地裡的莊稼就種在炮彈和坦克碾過的土地裡。有些地方的積水,讓莊稼變得沒有收成。隨意倒在地上的香蕉樹橫七豎八,還沒有來的急清理。有些損毀嚴重的路段,汽車開進去顛簸的厲害。
廣龍城也好不到那裡去,殘垣斷壁下野草幾乎已經沒過了那些房樑。從四面八方逃難回來的百姓,就只能生活在這樣的廢墟中。他們找到自己的家,尋找到那些沒有坍塌的地方,縮在裡面隨隨便便的就算住下了。沒有吃的喝的,便只能出去尋找些。
這裡本是我軍進攻的第一道防線,兩軍打的最狠,所以對這裡破壞的最嚴重。很多人都死在了那場戰鬥中,極少數活下來的人也大部分帶傷。劉文輝發現,即便是這樣的村鎮,也是女人多於男人。並非這裡沒有男人,而是因爲這裡的男人不是上了戰場,就是死在戰場裡。
車子在鎮子裡停了一下,武松下車希望能找戶人家討碗水,可是明明看見有人的地方,等他走過去的時候,那些人要不就是躲了起來,要不就是逃走了。武松很無奈的回來,衝着劉文輝搖搖頭。百姓雖然木訥,卻也知道保命。當兵的都不是好人,不管是自己人還是對方的人。
沒辦法,只能繼續趕路,希望在路上能夠找些水。人可以忍一忍,車不行了。按照張志恆的說法,汽車要開鍋了。這種破車在國內指揮是那個鄉政府的車輛,到了這裡竟然都是上將級別纔有的待遇。車是好車,可惜的是沒有仔細修理和保養,已經老化嚴重。
在廣元的城裡自然也有敵人的一個據點。看穿着不是什麼正規軍,頂多只能算民兵組織。這一點敵人的做法很像我們,打仗的時候,每個村都有民兵。這些人平時務農,關鍵時刻就是保衛村鎮的主要力量。莽撞的農夫一點也不必當兵的差,要保衛家園保衛親人他們可以豁出性命。
雖然只是民兵,進鎮的時候對他們的盤查一點都不鬆懈。每個人的證件都仔仔細細看,也不知道這些是否識字。估計他們不識字,因爲劉文輝發現,他們看見武圓嘉的證件時,眼神和看見他們的證件時一樣,並沒有過於激動和詫異。一路過來,經過不少村子很重要的一點,這裡的民兵差不多都是女人,有的還揹着孩子。在一片鋼槍林立中,孩子睡的很熟。這樣的場景不僅讓人想起了八年抗戰時的場面。
一直都是武松和他們打交道,倒也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從廣龍出來,又接受了一次檢查。其實這時候,只要武圓嘉隨便喊上一嗓子,他們這些人就會立刻被包圍起來。劉文輝總是擔心這樣的情況發生,每次遠遠的看見檢查戰,便會吩咐阿榜和梅鬆看好武圓嘉。可是武圓嘉依然一聲不吭,閉着眼睛假裝睡覺。
折騰了一天一夜,走出了廣龍的控制範圍,其間遇見的檢查不計其數。這一點敵人做的很英明,完全超出了劉文輝的預料。雖然只是些民兵,而且還是女的。數量上的優勢,讓誰都不會小覷這股力量的存在。而且越往東北方向走,檢查站越來越多,時不時的便會出現在路上,活着險要的地方。
“吱!”一聲剎車,汽車猛然一停,裡面的人立刻前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大牛,險些撞到擋風玻璃上。氣的張嘴就罵:“我說小陝北,你這是害死爺爺呀!剎車的時候能不能說一聲,差點讓老子撞死!”
張志恆沒有理會大牛,轉過身對劉文輝道:“不能再走了,得休息一下,發動機的溫度太高了,晾一會。”
劉文輝等人下了車,開始伸伸胳膊伸伸腿。一天一夜全都蜷縮在這輛小小的汽車裡,雖然汽車不小,他們七個人擠一擠剛好能坐下。不過除了大牛之外其他人都不舒服。就這樣跑了這麼多路,誰也沒叫苦已經是看在劉文輝的面子上發了善心。
“老將軍你也下來走走吧!”劉文輝雙手扶着車門,衝着裡面的武圓嘉喊了一聲。
老頭嗯了一聲便開始挪動自己的身子。劉文輝沒有給武圓嘉上手段,連綁都沒綁。他們六個大小夥這麼看着,一個老頭能跑那裡去?就算跑也沒有四個輪子快。
從車裡下來,老頭活動一下自己的身子骨。的確舒服了很多。特別是自己的老腰,因爲舊傷的緣故已經開始隱隱作痛,窩了這麼長時間,活動活動感覺到格外的舒服。
大牛從衣服口袋裡掏出香菸,正要點上,被劉文輝一把奪了去,隨手便扔到了路邊的野草裡。他已經說過很多次,大牛也答應戒掉香菸。可是一直沒有成功。作爲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最好是沒有弱點,如果讓香菸這種東西把你困住,在危險的時候就有丟掉性命的可能。大牛嘆了口氣,沒敢去撿香菸。手裡拿這火柴盒,搖了兩下,索性也一起扔了。
張志恆揭開汽車的引擎蓋,幫助車輛散熱。悶熱的天氣,別說是車,人都有些受不了。剛剛打開水箱的蓋子,立刻有一股水蒸氣從水箱裡冒出來,緊接着便是滾攤的熱水,開始飛濺。張志恆不敢讓水濺出來,連忙又將蓋子蓋上。可惜水汽的力量比他大,還是有不少的誰冒了出來。
劉文輝湊過去:“怎麼辦?要不找些水吧?這附近說不定有!”
“找些水最好,不行就這麼湊合吧,走一點是一點。”
找水的艱鉅任務自然落到了梅鬆的身上。好獵人就是好獵人,很快便用頭盔端着水回來了。雖然有些渾濁,必定是水。擋在地上,等水裡面的雜質稍微澄清一下,免得弄壞了發動機。劉文輝聽張志恆說很好,立刻讓武松和阿榜再去弄點。
說來也巧,武松剛走,就聽見以陣汽車的轟鳴聲。扭頭一看,三輛卡車從他們的來路開了過來。劉文輝的心裡咯噔一下。如果是從來路來的,肯定發現了那幾個被綁在樹上的傢伙。如果是來追他們的可就麻煩了。劉文輝的腦子轉的最快,一轉身抓住了武圓嘉的胳膊,一隻手裡提着短槍。
汽車在他們的面前停下。從車廂的後部快速的跳下來幾十個敵軍士兵。劉文輝幾個人立刻聚攏起來,將武圓嘉圍在覈心。
一名中尉從車上跳下來,一邊走一邊嘰裡呱啦的說着什麼。那些戰士本能的將槍栓拉了一把,發出啪啪的金屬碰撞聲。子彈從彈夾進入槍膛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武圓嘉微微一笑,低聲對劉文輝道:“他們是來抓你們的,詢問你們爲什麼把戰士綁在樹上,還搶了他們的汽油。”
劉文輝一聽。果然是來找他們的,立刻到:“你和他們說,要是真打起來,我保證你死定了!”
武圓嘉搖頭苦笑:“你覺得我怕死嗎?”
那中尉越走越近,忽然看見以爲將軍,連忙站在了那裡,開始敬禮。武圓嘉象徵性的還了一個禮。雖然聽不懂兩人說的是什麼。只看見那中尉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整個人都變的緊張起來,一隻手已經放到了槍帶地方。眼睛警惕的盯着眼前的劉文輝等人。
劉文輝知道,自己被人賣了。姥姥的敵人真的不能相信。
一個通曉漢語的敵人站在中尉旁邊,用蹩腳的漢語說道:“你們趕快放了上將,你們無路可走了。”
話是這麼說,劉文輝早就知道自己無路可逃了。他冷冷一下:“放了他我們不是死的更快?還是留着,咱們慢慢談!”
敵人之所以沒有進攻,恐怕也是擔心劉文輝他們傷害上將。這正是劉文輝所希望看到的。幸好自己還有三個人在外,如果能拖住他們,等梅鬆、阿榜、武松三個人從外進攻,他們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劉文輝在開始的時候便站到了汽車的旁邊,用汽車做緩和,擋住了一面敵軍的反撲。三個人面對三面的敵人,也好照應些。
大牛手裡的火神炮不斷的發出低沉的吼叫,他在試槍,不斷的旋轉能讓火神炮從一開始就能發揮最大的火力。中尉已經命人準備射擊。幾十把槍已經對準了劉文輝他們,他們在等待機會。
“砰!”忽然一聲槍響,中尉的腦袋被一顆子彈掀掉了天靈蓋。槍聲便是信號,劉文輝沒有讓敵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手裡的槍已經響了。子彈開始在馬路上橫飛,無論是敵人還是他們立刻臥倒,尋找隱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