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正打算與他交談的來人,律言快步走向桑冉將她一把拉下,桑冉踉蹌了兩步疑惑地轉身看向他。那眼中的疑惑竟然如此清亮,難道她真的不明白他的心?
“他是誰?憑什麼能得到你的心?那我呢?你置我於何地?”四個疑問字字血淚分明。
周圍的人都在各自攀談,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席之地正在發生的事情。桑冉看了周圍,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腕,對於律言,她更多的是歉意。
儘管六年是個說不長卻也不短的數字,但是她清楚地明白感情並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也不能一蹴而成,再更多的時候她更願意將他當成兄長。
她不願傷他,不願讓他眼中的溫柔變得猙獰,如果沒有奉天行,她或許會以朋友之名與他一輩子;她也不明白自己對奉天行是什麼樣的感情,因爲他也有資格見證關於新一的每一步成長。
只因爲如此,她因爲兒子而傷害了律言。
“就憑她是我女人!”清冽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將桑冉從思緒里拉了出來,扭頭看向以手圈住自己的人,桑冉轉身環住他的腰背,將下顎頂在硬實的肩膀。輕聲說:“我累了。”心痛了,一直以爲自己不怕傷害和被傷害,卻沒想自己自私到爲了最重要的人傷了愛她最深的男人。
看着心愛之人被奉天行打橫抱起往後臺休息室走去,而那個一直調皮地喊着他律叔叔的小孩也用滿是歉意的眼光瞅了自己一眼便快速跟着那人離開。
律言跌跌撞撞地走向陰影處擺着的軟臥沙發上,回憶像浪濤一樣兇猛襲來。
從美國留學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高中原來的班級去感受一堂曾經的溫暖,他就坐在教室裡的最後一排等着一直很照顧他的班主任再給他講一堂生動的物理課。沒多久,班主任中年發福的身子晃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瘦弱得就像風一吹就會被颳走的女孩子。
“大家安靜一下,這位是插班生,希望最後一年裡大家相互關照。讓我們歡迎一下新同學,桑同學,請你做一下自我介紹。”
她邁着碎碎的步子有些遲疑地走到講臺上,兩手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儘量將自我介紹做得簡略又不失禮貌。
“你們好,我叫桑冉,我很開心能加入17班。謝謝。”
班主任很巧妙地接了她的話,“以後不要欺負新同學喲!”然後在男同學的起鬨聲中,她坐到了第四排正中的位置。
那個時候,律言看着桑冉的第一眼,就已經認定了這個女孩子是糾纏自己一生的女人。有些愛是一見鍾情,有些愛是日久生情,而他對她的愛,是一見傾心,再見便不能自拔。透過班主任,律言知道了她的情況,之後的每一夜想起她柔弱卻堅定的臉龐,心裡一陣柔軟散發。
爲了能接近她,律言時常在她居住的小區裡和她偶遇,而她卻是每一次見到他都是一副迷茫的神情,後來,律言才知道原來不在她心上的人,都是陌生人。
能被她視爲朋友是因爲有一次遇見她時,不同於以往淡淡的表情,而是由心而發的倉惶。他害怕地拉住她,輕聲問:“怎麼了?”
桑冉緊張得手在哆嗦答不出話,他則是一遍遍地問着她。待她平復好情緒後才緊張地瞅了自己一眼,“我懷孕了……”
那時候,她懷孕三個月,腹部還不明顯。
他沒有問孩子父親是誰,跌宕着心情問她,“生下來還是打掉?”他聽到她堅定的回答,“我要生下來,他是我唯一的依靠。”那時候她的目光堅定而不悔,閃耀着最耀眼的光芒,刺得他覺得自己好渺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