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父?
聽到這兩個字,朱華潤瞬間打了一個寒顫,眼裡有着無法掩飾的驚愣,他雖然心裡對父親有着無盡的憋屈和恨意,醉酒後也不止一次喊叫要殺他,可從葉子軒嘴裡聽到這大逆不道的兩個字,他還是本能地震驚和抗拒:“你說什麼?”
他還端着酒想送入嘴裡,可是兩次都沒有喝到。
葉子軒看出朱華潤的驚慌,笑着搖晃杯中紅酒:“朱少,我說的還不夠清晰嗎?我想要殺掉你父親,讓葉宮可以在東瀛借殼發展,也可以讓你免遭恥辱,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加入我們的行動,你父親死後,我讓你做紅門副主。”
他誘惑着朱華潤:“想一想,紅門副主,那可是手掌大權的人物,到時你在紅門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說你半個不字?誰又敢打你的臉?就是山口組,也會因忌憚你的權力,而對你敬讓三分,又怎麼有膽量跟你搶奪女人呢?”
“那處境,勝於你現在百倍千倍。”
他拍拍朱華潤的肩膀:“權力,永遠是男人最好的偉哥,擁有了殺人權,你日子只會意氣風發。”
朱華潤陷入了沉思,臉上有着掙扎,連連喝入半杯紅酒,卻連半點味道都沒感覺到,葉子軒又轉回了老闆椅,坐下來輕輕一轉,隨後笑着拋出一句:“你是朱老生的獨子,也是紅門的太子爺,在法理上,你還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呢。”
“可事實上呢,你自己心裡都清楚,你成棄子了。”
葉子軒透過殷紅的酒杯,看着還念舊情的朱華潤道:“你之所以沒有死掉,只不過是朱老生不想讓人感覺薄情,也是司徒白夢肚裡的孩子還沒出世,再過幾個月,等碼頭一事淡化了,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出生了,你也就死到臨頭了。”
葉子軒這一番話,讓朱華潤的神情猙獰起來,掌心也吐出一股力,啪一聲捏碎了酒杯,顯然戳中了他的軟肋。
朱華潤的反應全落入葉子軒眼中,他笑容恬淡讓人收拾碎片,隨後又拿出一大堆資料複印件,丟在桌子上繼續打擊朱華潤:“你這幾個月,不僅被踢出朱氏集團,紅門核心圈子,還被司徒白夢拿走一連串的項目,你不僅廢,還窮。”
“如果我情報沒錯的話,這酒吧是你最後場子。”
他的言語像是刀子一樣,犀利刺了出去:“只是我需要提醒,有人跟我說,因爲你昨晚給紅門丟臉,所以司徒讓你父親把這場子也收走,還有你的別墅和車子也全部收回,朱少,你很快就要流浪街頭,跟一條喪家犬一樣苟且偷生。”
朱華潤一愣,低聲一句:“你怎麼知道?”
“我在紅門有不少臥底。”
葉子軒大大咧咧的開口:“要知道你父親動向,易如反掌,其實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要幹掉你父親,真沒什麼難度,阮氏兄弟和金夫人都死在我們手裡,你父親再能蹦躂能夠強過他們?之所以找你,只是做兄弟的想給你一個機會。”
“如果你不珍惜,我也無所謂,只是我拿下了紅門,你不要貼着臉來稱兄道弟。”
朱華潤的嘴角微微牽動,他清楚葉子軒不打沒把握的仗,葉宮敢這時候潛入東瀛,一定是做好了萬全之策,自己對局勢起不太大重要作用,葉子軒拉攏自己,估計是想要他做傀儡,可以更好掌控紅門人心,只是他依然缺乏一點信心。
畢竟這裡是紅門地盤,父親的權威也擺在明處,所以他思慮一會,擠出一句含糊的話:
“葉少,你這是要我賭命啊。”
這快被整個家族遺忘的可憐孩子,一副很是無奈的樣子,只是葉子軒看出了他的鬆動,傻子亦不願引頸就戮,況且朱華潤非但不傻,還很有心機很有野心,哪能束手待斃,這小子缺的是挑戰強權的信心,這個信心,葉子軒將賦予他。
“朱少,好久不見。”
隨着葉子軒手指輕輕一揮,暗影中又閃出了一人,聽到這個聲音,朱華潤瞬間打了一個激靈,掙扎和糾結全都被震驚所代替,扭頭望過去,正見宇文彪緩緩現身出來,一身黑衣,身上流淌着草莽氣息,他瞬間明白葉子軒的底氣何在。
他也明白,自己爲什麼是副門主?
宇文彪走到他的身邊,拿過一個杯子,又倒滿紅酒,推給朱華潤:“朱少,議事廳的副席,你真不打算考慮嗎?”
朱華潤下意識沉默,五分鐘後,端起酒,一口喝完。
十五分鐘後,朱華潤抱着清秀女孩離開辦公室,神情若有所思,也少了往日的憔悴,六名朱氏保鏢還隱約能捕捉到,朱華潤的眸子深處有着光芒,這讓他們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朱華潤怎會起這種變化,難道從女孩身上找回了自信?
只是他們也沒過多在意,再怎麼找回自信,也是廢物一個,始終掀不起風浪。
其中帶隊的光頭保鏢,更是陰陽怪氣擠出一句,發泄朱華潤把他們擋在門外的不快:“朱少,我們是來保護你的,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不要自以爲是,類似今天英雄救美的戲碼最好不要上演,免得你又被人羞辱的體無完膚。”
“給紅門丟臉。”
另一名保鏢也出聲附和一句:“是啊,不要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老老實實接受殘酷現實,擺正自己的位置,比什麼都好,朱少,下次你不要把我們擋在門外,不然你在房裡上洗手間摔斷腿或腦袋被門夾爆了,我們可就救不了你。”
“救不了你是小事,要緊的是會被你連累。”
聽着朱氏保鏢對自己的冷嘲熱諷,朱華潤嘴角牽動幾下,眼裡掠過一抹殺意,但很快又咬牙忍了下來,他相信,所有恥辱很快就會討回來,正如葉子軒所說,權力是男人最好的壯陽藥,一旦自己站在高處,所有踩過自己的人都要死。
念頭轉動中,朱華潤雙臂加上兩分力氣,把清秀女孩更加報警,隨後加快腳步走出酒吧,走向不遠處的停車場,他今晚之所以不現在留在酒吧,是要帶走六名保鏢讓葉子軒更從容離去,在奪位之前,他可不想被人知道跟葉宮有接觸。
那真會亂槍打死。
“太子,他在這。”
就在朱華潤抵達自己車子的時候,一陣喧雜囂張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正見十幾個男子卷着袖子殺氣騰騰圍過來,人羣分開,進來了一臉痛苦的一個人,他的頭腫得像是一個豬頭,步履維艱,可以說是一步一咧嘴,但眼睛卻有着仇恨。
“這廢物抱着的女人,正是我在酒吧的獵物,被他攪合,還爆了頭。”
因爲腦袋有傷的緣故,說話有些透風,但並不影響對方充滿恨意的指證,朱華潤身軀一震側頭看過去,正是在洗手間被自己打破腦袋的崗村,隨後,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摟着兩個女人,從後面大搖大擺地走上來,嘴裡叼着一根雪茄。
山口組三太子,老對頭,中村三郎。
六名朱氏保鏢一如既往縮頭,躲在旁邊冷眼看着事情發展。
此刻,中村三郎徐徐吐出一口濃煙,隨後掃過朱華潤一眼戲謔開口:“朱華潤,你他媽吃豹子膽了,我兄弟的女人,你他媽也敢搶?如果你是紅門少主,如果你還能人道,搶了,我還能理解,你他媽連那玩意都沒了,搶女人幹嗎?”
“你是掩飾自己無能,還是故意跟我作對?”
崗村恨恨不已擠出一句:“太子,這廢物,就是故意跟你叫板,看來昨晚那一頓打得輕了。”
朱華潤眼皮直跳,掃過幸災樂禍的朱氏保鏢,咬咬牙把清秀女孩放人車裡,還順手抽出一支高爾夫球杆,鎖好車門。
不管是清秀女孩的清白,還是葉子軒的高看,都讓他今晚必須挺直腰板:“中村三郎,你想幹嗎?”
“你打我的人,還問我想幹嗎?”
中村三郎掠過保持強勢的朱華潤,夾起雪茄點向着後者的腦袋:“你是不是腦子進水,自己都犯糊塗了?你把女人交出來,跪下叫三聲爺,再給我們當一晚攝像師,把崗村跟你車裡女人大戰三百回合的過程拍清晰了,我就放過你。”
“不然我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很是囂張:“昨晚把你打的上新聞,今晚把你打的進醫院,信不?”
他還滿意地看了六名朱氏保鏢一眼,從昨晚的朱氏保鏢反應,中村三郎徹底明白,朱華潤是廢子,任由欺負。
此時,聽完中村三郎的話,崗村的笑容變得猥瑣起來,咧嘴擠出一句:“太子,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那女人是女大校花來的,剛剛畢業出來實習,才華不錯,還會吟詩,這種高端上檔次的女人,我一人獨佔,可惜,兄弟們一起來。”
身邊十餘人大聲鬨笑:“好,好,崗村,今晚幫你。”
得到衆人支持,崗村上前幾步,手指點着朱華潤邪笑:“廢物,今晚,好好看着,老子教你怎麼做男人。”
“啪!”
朱華潤滿面憤怒,悶聲不響,揮動球杆揮灑攝人煞氣,衝上去,照着崗村,摟頭狠砸。
“呼!”
球杆割裂空氣,嗚的作響,聲勢駭人。
“啊——”
崗村躲避不及,下巴被一杆打中,慘叫一聲,向後跌飛出去。
中村三郎一愣,隨後大怒,吼叫一聲:“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