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副駕駛室,金童的氣還沒有消。
“爲什麼要走?”金童盯着發動車子的鬼影說道。“我們就這麼放走他們了?”
“不是我們放走他們。是他們故意放走我們。”鬼影面無表情,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刺傷了金童骨子裡的驕傲。
“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嗎?”
“正是這樣。”鬼影說道。
金童尖叫道:“鬼影,你的自信到哪裡去了?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容易就接受失敗?”
“從我被人打臉的時候。”鬼影陰沉着臉說道。“金童,你還不明白,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無敵的。有些人弱,但不會弱一輩子。有些人很強,但是也不會強一輩子。實力、運氣、環境、狀態-每一個因素都是勝負關鍵。”
“我當然明白。”金童冷笑着說道。“實力,運氣,環境、狀態全都在我們這邊,結果你卻把他們放走了。這是伯爵大人的任務,也是皇帝和別人的交易--難道你就不怕他們的責罵嗎?”
“我盡力了。”鬼影說道。“你也是。”
“你沒有。”
“那你告訴我,我應該如何對付那個女人-如果不是你中毒,我早就可以把她殺掉了。但是,只要讓她活着,她就是最大的威脅。”鬼影聲音平靜的說道,這更加讓人覺得他正在講述的東西就是事實。
當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紅衭的實力和鬼影不成正比,鬼影的速度發揮到極致,可能短短几招就可以把她給解決掉。
但是,她會下毒-一招鮮,吃遍天。
她的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大毒庫,不知不覺間就能夠讓人中毒。還有那模樣醜陋厲害無比的蟲子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在沒有搞清楚金童是如何中毒的事情以前,他實在不敢貿然向她出手。
再說,敵方那邊的耶穌和紅衭都還保持着完整的攻擊力。而已方隊友已經受了頗嚴重的傷,還不知道他的身體裡面有沒有其它的毒素-要是打着打着他再次暈倒怎麼辦?那個時候可不是說停就能停的了。
所以,鬼影索性脫離戰場,先送金童回去檢查身體吧。
人活着就好,殺人的機會有的是。
“我可以殺了她。”金童咬牙說道。
鬼影把車猛地停下,說道:“你可以下車。”
金童鬱悶的想,這貨怎麼就一點兒也不通人情世故呢?人家就是說說而已。
沒有鬼影幫忙,金童可沒有勇氣回去單挑耶穌和紅衭。
秦洛很着急。
這貨怎麼還不倒啊?
都傻站了大半天了,他還沒有一點兒動靜。難道這刀子上的毒沒有滲進去?還是說,這毒-----是假的?
不可能啊。市場上有假藥可以理解。可是,這刀子上的毒可是自己親自調配的啊。
再這麼下去--腿會酸的好不好?
再說,他還想着早點兒結束這邊的戰鬥,好去幫助軍師對付伯爵呢。龍王說過,自己和軍師聯手才能夠發揮最大的實力。有了自己的加入,伯爵還不是被揍得跟死狗一樣?
要不是怕引起對方的警惕心,秦洛都想問他: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肚子不太舒服?
竹本無心不知道秦洛在想些什麼,他的雙手握着刀柄,刀尖撐地,刀身又能夠支撐着他的身體。
眼睛緊閉,好像是在閉目養神。
一刀流的刀法厲害,休息打坐的本事也非常了得。
刀法講究一個‘悟’字,有些人揮一輩子刀也做不到一刀四斬,有些人就很快就能夠做到-只用了八年時間。
這也是宮本雅閣愛才心喜,把竹本無心拉回去做徒弟並且傾囊相授的原因。因爲他沒有從其它人身上看到這樣的天賦-----一雙穩健卻又靈活多變的手。
突然,宮本無心的眉毛挑了挑。
這樣的動作落在一直觀察着他的秦洛眼裡,自然是一陣心喜。
“難道藥性發作了?”
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觀察着,等着看竹無本心下一步的反應。
竹本無心也沒有讓他失望,很快的,他的額頭就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剛剛開始只是一滴兩滴,汗珠順着臉頰流下,然後落入嘴角。腥鹹、苦澀。
兩分鐘後,汗珠越淌越急,密密麻麻的佔滿額頭。
而他臉上的肌肉也開始微微的抽動起來,眼皮也抖動個不停,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睜開眼睛一般。
再接着,他握刀的雙手也開始搖晃。
刀尖咯咯咯的戳動着地面,將地板都搗出了一個大洞。
“匕首上有毒。”竹本無心終於睜開了眼睛,眼色血紅的說道。
這個時候,他的整個眼眶血紅色一片。就跟是血染過一般。
熟悉的人才會了解,這是他發狂時的徵兆。
可是,情況不對-或者說,是手感不對。
以前她一拳下去,一定會出現一個‘凹’洞。中拳的那一塊區域會給打塌陷下去。
但是,伯爵的皮肉一如既往的結實,骨頭一如既往的堅挺,而他的臉上竟然呈現出譏笑的表情-
“這就是王后的全部力量嗎?太弱了。”伯爵大笑着說道。
軍師大驚。
怎麼回事兒?以往必殺的一拳竟然沒辦法傷害到他?
這爆骨----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軍師不服。
右手再次握拳。這一次,她用足了全身十二分的力氣。
再次一拳轟出。
伯爵仍然和之前一樣,不閃不避,任由軍師出拳攻擊。
這一次,軍師一拳打在了伯爵的腦袋上去。
一聲巨響傳來。
這不是骨頭和骨頭碰撞的聲音,更像是一拳打在了鐵塊上。
是的,伯爵的腦袋就跟是被一大塊鐵皮給包住了似的。
軍師一拳砸上去,不僅沒有傷害到他分毫,自己的拳頭倒是火辣辣的疼痛。
好在她戴了薔薇手套,這種手套也是華夏軍工的最新科研成果。是由一種真絲纖維做成,外觀看上去和普通皮手套沒有什麼區別。實際上是能夠抵禦物理傷害的。
兵器講究個‘一寸短,一份險’,最短也最危險的其實就是手套了。這也是很多高手沒有武器只戴雙手套和人搏鬥的原因。
伯爵摸了摸腦袋,那張嚴重縮水的臉得意的笑着,說道:“傷了王后的手,皇帝殿下說不定會心痛。”
“去死吧。”
軍師一腳飛起,狠狠地踢向伯爵的跨部。
所有男人都知道,這是人體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一旦擊中,就會失去所有的抵抗能力。
可是,讓軍師想不到的是,這一腳仍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戰果。
於是,軍師便開始拳打腳踢,把伯爵當成一個免費沙袋。
伯爵縮水的身體突然間撐開,整個人像是大了一圈似的。身體變高了,也變壯了,一米三的侏儒突然間膨脹起來,就像是個孩子一夕之間長大一樣詭異。
軍師的一拳打出去,就像是打在彈簧上。
一股磅礴無匹的作用力瘋狂涌來,軍師的身體凌空飛起,被反彈出去撞在一張書架上。
天翻地覆,木屑煙塵紛飛。
傢俱一排排被壓倒,最終‘轟’的一聲在牆角處爆發。
一切安息,卻再看不到軍師的身影。
“現在輪到我了吧。”伯爵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