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這是秦白兩家的真實心情寫照。
以聞人牧月的智慧,她能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嗎?
當然知道。
但是,她根本就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也毫不留情的對他們下手。表面上的客氣寒暄,私底下才會坦誠相見。今天的朋友,明天的對手。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一切都是爲了利益。
在聞人牧月的引領下,秦縱橫和秦洛聞人照再次回到聞人霆老爺子的房間。
老爺子仍然和之前一樣,雙眼圓瞪,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就像那上面有什麼攝人心魄的圖案似的。眼神渙散、身體僵硬,表情麻木,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秦縱橫坐到牀邊,輕聲呼道:“爺爺。”
聞人霆不理不應,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勢。
“爺爺,你一定要趕緊好起來。”秦縱橫接着說道。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牢牢地盯着聞人霆的眼皮和麪部肌肉。只要稍微有變化,他就能夠知道聞人霆是真的病倒還是裝病。“我爺爺讓我來看望你,說等到你好了,要來陪你喝茶下棋。”
還是沒有反應,眼皮和麪部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秦縱橫拍拍聞人霆老爺子的手背,說道:“爺爺洪福齊天,一定能夠長命百歲的。這只是一道坎。很容易就邁過去了。”
“謝謝。但願如此。”聞人牧月道謝。
秦縱橫起身,衆人一起向病房外面走去。
跨過門口時,秦縱橫的腦袋突然間回頭----
他看着聞人霆老爺子,說道:“老爺子這到底是什麼病啊?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也認識幾個醫生,要不要請他們過來幫忙診斷----我不是不相信秦醫生的醫術。我想着,多一個人也就多一份力量。畢竟,大家都是爲了老爺子早日康復。”
“不用了。”聞人牧月說道。“有秦洛在就好了。”
“說的也是。”秦縱橫點頭。他看着跟在身後的秦洛,說道:“秦醫生是現在國內最有名氣的醫生。他一定能夠治好爺爺。”
“盡力而爲。”秦洛謙虛的說道。
秦縱橫拍拍秦洛的肩膀,說道:“我相信你。”
秦洛就想罵娘。我能不能治好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一幅和聞人霆老爺子自家人的模樣來鼓勵我-----搞得我像是從外面請來的普通醫生似的。我才和他們是自己人好不好?
不過,秦洛也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主。
他看着秦縱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就怕救回來老爺子大少會失望。”
傻瓜都知道,秦縱橫這次來不是探望病情是探訪敵情的。
他直到現在還在懷疑聞人霆老爺子是裝病,是爲了方便聞人牧月清理,也爲了‘釣魚’----至於誰是那條魚,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
剛纔他走到門口時突然間轉身,不是又想起什麼問題,也不是爲了詢問老爺子的病情,而是想看看聞人霆老爺子在他們背對自己時是否有異常的舉動----如果老爺子看到他們這些人離開,鬆一口氣或者眨眨眼睛再或者轉動一下腦袋,他就能夠發現破綻。這個人的謹慎果然是出了名的。
“想多了。”秦縱橫笑着說道。沒有和秦洛大吵一番。他現在已經學聰明瞭,知道面前的這個對手是什麼性格,就避免和他發生直接衝突。不然他不要臉的勁頭上來,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一行人剛剛回到客廳,水伯再次走了進來,向聞人牧月彙報着說道:“小姐,白家大少爺來了。說是來看望老爺。”
白家人丁旺盛,有不少男性繼承人。但是,說到白家大少爺就只有一個人----白破局。
“請他進來吧。”聞人牧月說道。
“沒想到破局也來了。”秦縱橫說道。
“我還以爲是你們約好的。”秦洛語帶譏諷的說道。
秦縱橫假裝沒聽到,低聲和聞人牧月說話。
很快的,在水伯的引領下,白破局大步走了進來。
黑色的西褲,白色的襯衣。襯衣的下襬扎進皮帶裡,顯得精彩幹練。
髮型仍然是極富攻擊力的短寸,和以前不同的是,他留起了鬍子,看起來比以前更加的有男人味了。
龍行虎步,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腰背挺得筆直,就像是一個正規軍人似的。
一段時間不見,白破局比以前更富攻擊力了。
白破局走到聞人牧月面前,說道:“牧月,聽說老爺子病了?現在好些了沒有?吃什麼藥?要不要幫忙找醫生?”
“謝謝。不用了。”聞人牧月看了眼秦洛,說道:“秦洛就是醫生。”
“也是。”白破局點頭。他轉身看向秦洛,說道:“秦洛,辛苦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秦洛說道。
白破局的視線終於轉移到秦縱橫的身上,說道:“秦少也來了。”
“是啊。聽到消息,還不知道真假。所以過來看看。”秦縱橫回答道。
“老爺子呢?我能不能去看望他老人家?”白破局問道。
“在樓上。”聞人牧月說道。“我帶你上去。”
“謝謝。”白破局說道。
“我剛剛看過。就不跟着上樓了。公司裡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秦縱橫說道。
“聞人照,你代我送客。”聞人牧月說道。
“好的。”聞人照答應着,走到秦縱橫面前,說道:“大哥。我送你。”
以前秦洛沒出現的時候,聞人照是秦縱橫身邊的鐵桿小跟班。後來秦洛出現後,聞人照和秦縱橫的關係才逐漸疏遠。再後來出現牧月中蠱事件,秦縱橫是最大的嫌疑對象,聞人照和秦縱橫的關係再次惡化。雖然沒有撕破臉,卻也只是維持一個表面交情而已。
“我也送送。”秦洛說道。
聞人牧月詫異的看了秦洛一眼,沒有反對。帶着白破局上樓去看望聞人霆。
秦洛和聞人照送着秦縱橫到大院門口,他的車子和白破局的悍馬並排停在一起。
田螺蹲在桌子邊抽菸,看到秦縱橫和秦洛出來,他就咧開嘴巴對着秦洛笑了笑。
“不勞多送。請回吧。”秦縱橫站定,看着秦洛說道。
秦洛沒有轉身,而是看着秦縱橫,一臉認真的說道:“站在你的立場,我理解你所做的一切。”
秦縱橫笑笑,沒有說話。
他不需要別人的理解。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需要什麼。
“站在我自己的立場,你做的一切我都不接受。”
秦縱橫沒有迴應,看着聞人照說道:“等到爺爺的病好了,去俱樂部找我玩。”
說完,也不待聞人照的迴應,轉身向他的豪車走去。
“姐夫,他是不是個壞人?”聞人照看着秦縱橫的背影,問道。
“不算是壞人。也不是好人。”秦洛抿着嘴脣,說道:“在這個戰場上,只有勝利者和失敗者。”
“哦。”聞人照點頭。“雖然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我覺得姐夫說的很有道理。”
剛剛跑完仙女路,正準備拐上回城的主幹道時,白破局猛地一踩剎車,那輛馬力極大的悍馬車便發出刺耳的響聲停了下來。
在不遠處的路邊,停着一輛奔馳車。
田螺和秦縱橫站在路邊抽菸,正笑呵呵的看着車子上的白破局。
白破局推開車門走了過去,秦縱橫對田螺伸手,說道:“給我一包煙。”
“沒有一包。只有半包了。”田螺從口袋裡摸出只剩下小半的煙盒遞給秦縱橫,順便把火機也貢獻了出來。然後自己跑到遠處,不打擾這兩人的談話。
秦縱橫抽出根菸遞過去,說道:“來一根?”
白破局接過煙,自己摸出火機點燃。
於是,兩人開始吞雲吐霧,誰也不願意說話。
要是讓外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得把舌頭咬掉。秦家大少爺和白家繼承人,他們蹲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專心致志的抽菸,好像這就是全天下最緊要的事情似的。
一根菸抽完,白破局把菸蒂丟在地上,一腳踩上去。
咔嚓----
菸蒂被他的皮鞋鞋底給碾得粉碎,發出沙沙的響聲。
“謝謝你的煙。”白破局說完,轉身就走。
“怎麼樣?”秦縱橫在後面喊道。
“不怎麼樣。”白破局頭也不回的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