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紀飛老臉一紅。
這確實是他的一個小心思。
畢竟整個人族,就算是去道域找書院的那位先生,恐怕都沒辦法找到修道方面能拿來考校白衣仙的東西。
白衣仙對修道的理解太深了。
整個世界,就算是加上神妖魔三族,都無人能與之相比。
自己拿什麼去考人家?
既然如此,索性直接拿《仙曰》出來。
看似是考校, 實則是聽聽白衣仙自己的一些理解。
豈不是相當於白嫖一場白衣仙大人的講道?
這種好事,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啊!
陳修遠見狀,也算是看明白了。
不由得無語的說道:“你有什麼疑惑直接來問我就是了,何必搞這一出。”
紀飛尷尬的說道:“這不是形勢所迫嘛……對,就是形勢所迫,大人啊, 您可得理解我!”
“嗯,我理解,你找我什麼事?”陳修遠白了一眼。
“回大人的話, 也沒別的事,就是告訴您秋招一事,另外,秋招之後,我就要回道域了。”紀飛笑着說道。
這件事陳修遠知道,點了點頭,問道:“回去之後,看看就行了,小黑的事我親自來處理。”
紀飛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
仙尊大人沒有忘了姜濤。
而且,若說要處理姜濤的事,恐怕也只能仙尊大人親自出手。
別人能殺了姜濤,就有能力殺了他。
紀飛對着陳修遠一拜,說道:“謝大人, 姜兄曾去過魔淵和神淵, 回去之後, 我打算從這兩個地方入手找找線索。”
陳修遠眉頭微皺。
魔淵在魔族萬丈裂縫之下, 神淵在神族北天極神幕和南天極神幕的中間地帶。
這兩個地方都是法則混亂之地,沒有任何的秩序和規則可言, 萬千法則交替循環,肆意凌虐空間。
他當年也看過,沒有什麼東西。
對修士來說,混亂不堪的法則也根本無法利用,更談不上感悟。
一直以來,神魔兩族都是拿這兩個地方來當做阻止人族和妖族低境界修士的防線。
不過以紀飛的境界,足以在這兩地安然出來。
“別在那裡面與人動手,法則的反噬之威,你還抵擋不了。”
陳修遠叮囑了一聲,也沒有阻止紀飛前往。
他境界太高,裡面混亂的法則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危害,也帶不來任何的好處。
或許以紀飛這種境界的修士進入,反倒有可能發現一些自己容易忽略的東西。
紀飛點了點頭:“謝謝大人提醒,我會注意的,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去重元學宮看看秋招的準備事宜。”
陳修遠擺了擺手,紀飛便就此離去。
等到紀飛走後,釋天風好奇的問道:“師尊, 剛纔紀先生話裡的姜兄是不是就是重元學宮的那位?”
陳修遠聞言,微微點頭,有些沉默。
似乎是看出了陳修遠的情緒不對,結合兩人的對話,紅娘心中升起一個恐怖的猜想,問道:“公子,難不成……”
陳修遠嘆了一聲,說道:“正如你想的那樣,姜濤已經死了。”
“什麼!”
“怎麼會?”
紅娘和釋天風愣在了當場。
在他們看來,姜濤和紀飛這種境界的修士,怎麼會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
沒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沒有一場令整個道域都顫抖的戰鬥。
怎麼有人能殺了他們?
紅娘掌控天網,收羅天下情報。
釋天風經過沖虛學府的教導。
兩人對於修道境界非常的清楚。
道元大陸最高只能容納聖境級別的修士,境界再高一點,如果不自封修爲,就會被道域強制召喚。
聖境之上,是聖君,再往上是聖皇。
道元大陸傳言,大玄兩大太學的創始人都是聖皇的境界。
究竟如何,沒有人知道。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手,就連道域的人都不清楚。
一尊聖皇,就足以輕易的毀滅整個道元大陸。
所以就算是古路開啓,聖君下來已是不易。
若是聖皇想要下界,困難之極。
必須要對法則有着足夠深的掌握,才能借法則之力下來。
紀飛和姜濤能夠輕易的來回道域與道元大陸,其實力就算在聖皇當中,也是極強的存在。
這樣的人物居然會死的這麼安靜?
太不可思議了。
能殺了姜濤的人,那得是多麼強大的修士。
“沒什麼不可能的。”陳修遠輕聲說道,“道域的修海臥虎藏龍,修道之士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就連我都不敢說知曉天下萬法,有人出手暗中殺了姜濤,不鬧出動靜,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釋天風惋惜的感嘆一聲。
姜先生跟紀先生不同,他經常會出來講道,待人也非常和藹。
是不知多少道元大陸修士心中最爲敬仰的人。
“怪不得這麼久沒有聽到過姜先生的消息,這次秋招,外面還有很多人在猜測姜先生會不會出來……”
房間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默。
姜濤死了的消息,帶給了紅娘和釋天風太大的震撼。
他的境界,是兩人現在想都不敢想的。
可就連這樣的大人物依舊還是死在了道域。
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傳出來。
可見道域遠遠要比道元大陸複雜的多。
……
沒有人知道紀飛來了京城之後先去了鎮遠將軍府見了陳修遠。
更不知道他們心心念念期待的姜先生已經死了。
還以爲紀先生入京,便直接去找了他的老友姜先生敘舊。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個不停。
“這次秋招,怕不是紀先生和姜先生一同主持吧?”
“怎麼會呢?這兩位能在當天露個臉就不錯了。”
“那也足夠了啊!”
“聽聞姜先生平易近人,說不準當天會爲我們講道。”
“是啊,真的希望能聽一次姜先生講道,朝聞道夕,死可矣。”
“喲,兄弟,隨口就來,這段時間沒少溫習《仙曰》吧?”
“那不然呢,唯一一次啊,秋招的題目居然提前告訴了大家,這不得好好把握?”
“我怎麼感覺,這是爲那位公子爺鋪路呢?”
“嗯?此話何解?”
“你想想啊,秋招分爲戰考和道考兩個部分,戰考以公子爺的實力,不說穩摘頭名,前三甲總是穩得吧?”
“你這麼一說,好像有那個道理。”
“沒說錯吧?現在道考的題目公子爺也知道了,以公子爺在修道上的天賦,對《仙曰》的理解肯定也能超越我們。”
修士們議論着,都是覺得陳修遠這次已經鎖定了最後排名的前三甲。
就不知道具體能拿到第幾名。
忽然,有一位青年女修士從遠處走來,如瀑長髮被鑲金白玉簪挽着,身着素色長裙,纖纖玉手中拿着一根紅色長鞭。
長相端莊典雅,又自帶一股子英氣。
這女子對着議論的這些修士輕聲說道:“若論對《仙曰》的理解,我倒是認爲陳修遠不一定能進前三甲。”
此言一出,話語雖輕,但滿場更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