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很難讓人接受,不僅是曾進,還有文軒和陳洪他們,吳建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從小受盡虐待折磨的不是吳建,而是曾進,但曾進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對於他來說,從小沒有體會過父愛,多次差點被打死的人是吳建,不是他曾進。
所以他抓狂,他抵抗,咆哮到額頭上青筋暴起,整張臉都紅透了,血氣上涌。
“你們該抓的人是吳建,那個一直想要置我於死地的親兄弟。”
見到文軒進來,曾進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不想讓自己太過於激動,以至於會讓文軒他們認爲自己精神上有疾病,從而會誤會自己,但是他的語氣雖然比較鎮定,但卻是有一些顫抖,那股憤怒即將噴薄而出。
“根據我們的調查,已經肯定沒有吳建這個人,所以現在我們懷疑吳建這個人是你幻想出來的,而你跟蕭靜和方媛媛的死脫離不了關係。”
文軒沉聲說道。
“不可能,簡直就是在放屁,你們居然說吳建這個人不存在?”曾進不相信的笑了,“那從小被毒打,被丟出門外,受盡折磨虐待的那個人是誰?”
現在的曾進不會相信,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現在的警方都會耍這些手段了嗎?自己抓不到兇手就想這樣的一招,還真是可笑啊,我也會維護我自己的權益,你們警方如果真的要辦這樣的一個冤假錯案,我曾進絕不妥協,也不會屈打成招。”
這一點曾進很容易聯想的到,吳建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他自己親眼見證他受盡虐待的那一面,這在他的心裡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現在警方居然告訴他吳建這個人根本不存在,而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這不是打算污衊他還能是什麼?
“我們辦案自然講究證據,若是沒有證據,我們也絕對不會屈打成招,既然你懷疑我們冤枉你,那我們就拿證據說話。”
既然曾進懷疑,那就拿證據說話,只希望到時候曾進不要再找出什麼藉口來。
現在曾進不相信吳建不存在,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讓他相信吳建這個人不存在。
自從調查到吳建這個人並不存在之後,警方就根據李世情老人家所提供的線索找到了當初曾進家附近的其他幾個鄰居,並且將調查的過程做成了一段錄像。
“現在就看看,這些人你是否還熟悉!”
文軒播放錄像,這頓時吸引了曾進的目光。
隨着錄像的播放,曾進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他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是有一些扭曲,很顯然這段錄像對他造成的衝擊實在是太大太大。
文軒在一旁沉默不語,鐵打的證據就擺在這裡,這段錄像當中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了曾進小時候的遭遇。
錄像播放完了,曾進看的非常仔細,他的臉色現在自然無比難看。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但他又開始懷疑,錄像中的人雖然已經年老,但他還是依稀能夠認出來,這些人給他的印象很深,曾經好像幫了他很大的忙,但吳建要是真的不存在,那麼他心裡的那個吳建到底是誰?是誰想要殺自己,又是誰殺害了自己的妻子蕭靜,殺害了方媛媛?
曾進只感到一陣頭痛,這樣的巨大沖擊實在是讓他呼吸困難,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我們還調查到,你背上那條傷疤並不是吳建留下的,而是你的父親,在你印象裡吳建一直受的罪其實都是你在受,根本沒有吳建這個人,所有的苦難都是你自己的,是你自己親身經歷過的。”
文軒又沉聲道,曾進只是將吳建這個人幻想出來,讓吳建去替他承受那份痛苦,那一段他不敢回頭看的恐怖路程。
“不可能!”
曾進猛搖頭,他雖不信,但現在由不得他不信。
“想起來了嗎?”
文軒敲了敲桌,看着曾進。
曾進的目光有些呆滯,漸漸地,他的表情開始變得奇怪起來,似笑似哭,他的眼眶微紅,有些溼潤。
“想起來了,你別說還真是這樣的一回事,吳建這個人當真不存在,有的只是我曾進,那些苦痛也只是我自己的。”
曾進的聲音像是無喜無悲,但文軒能夠清楚感受到他那即將崩潰的情緒,突然之間接受自己原來不願接受的東西,那種感受足以讓他生不如死。
“有父親但又像是沒有的那個人居然是我,但憑什麼我就要受到這樣的遭遇,我來到這個世上我做錯了什麼,難道說生而爲人就是一種錯嗎?但爲何別人與我不同,他們可以感受到父愛,而我就要被打的死去活來,丟出門去死活不顧,爲什麼?”
曾進咆哮,聲淚俱下,這樣的痛鑽心。
“生而爲人沒錯,但是每個人的命運不同,你的命運比起其他人來說很苦,很不公平,有這樣的一個父親,是你的不幸,也是他的悲哀。”
文軒說道,曾進因爲有了這樣的遭遇,導致現在成了這樣的一個人,說到底也是一個可憐人,就像是蕭靜一樣,因爲父母的教育方式導致三觀不正,最後得到了那樣的一個結果。蕭靜與曾進兩者之間的性質不同,但從根子上來看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的確是我的悲哀!”曾進點頭,“但我不認爲那是他的不幸,他在不舒心的時候可以打我罵我,對他來說我只是一個出氣筒,這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曾進的眼裡有嘲諷。
“你是什麼開始有這樣的反應的?”
文軒問道,問的自然是曾進什麼幻想出來了一個吳建。
曾進陷入沉思,他在回憶,他自己也記不得究竟是什麼時候幻想出來了一個吳建。
他摸了摸後背的傷疤,好像就是因爲這條疤的出現,他最後還是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