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最終收場,蕭方山周玉梅夫婦的胡攪蠻纏給案情進展造成了一些拖沓,他們非要無憑無據的栽贓指認蕭嵐,但最後蕭嵐念及親人一場也就沒有再去追究。
此刻蕭方山夫婦沉默,陳洪的一句話讓他們陷入沉思,自己女兒的死真的和他們的教育方式有關嗎?
這不得不讓他們思考反思。
“現在就請你們如實回答一些問題,早日能夠抓到兇手。”
文軒的心情格外不好,爲人父母不給子女做好表率,這樣造成的後果有時候的確是不可挽回的,他也不知道這周玉梅到底抱有什麼心思,居然這樣無故栽贓蕭嵐,只是因爲覺得蕭嵐會嫉妒蕭靜比自己嫁得好?真是可笑。
對面的蕭方山和周玉梅點了點頭,一場鬧劇之後,他們的心情又陷入悲痛,唯一的女兒慘死,恐怕就算是時間,也不能讓這道傷疤癒合。
“蕭靜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者說是你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文軒問道,這一家人的品行他大致也已經有點了解,得罪人那肯定是有的,所以他猜測是他們得罪了人,讓對方專門挑了這個日子,來對他們的女兒進行報復。
蕭方山與周玉梅在努力回憶,這些年他們得罪的人還真的不少,但要說得罪的最厲害的人,那還是他們的蕭靜得前男友。
“前男友?叫什麼名字?”
文軒眉頭一皺。
“他叫錢程,在一家酒吧做服務員,蕭靜和他處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我們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兩人也就分手了。”
蕭方山說道。
“其中具體原因說一下。”
文軒說道。
“錢程這個小夥子不錯,對蕭靜很好,爲人處世這些也還說的過去,但是他的家庭條件不好,買不起房,買不起車,現在連住的房子都是租的,每個月爲了房租拼死拼活,穿的也挺寒磣的,這樣的人,我們怎麼可能讓我們的女兒嫁給他?”
蕭方山說道,說到底還是嫌棄這個錢程沒有錢。
“他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蕭靜要是嫁給他,指不定要吃多少苦。”
周玉梅說道,只要提起這個錢程,她的眼神裡還有滿滿的嫌棄之意。
“那蕭靜是怎樣的看法?”
文軒問道,這些事他不做過多的評論,除非與案情有關。
“蕭靜自然是同意的,她早就不想和這個錢程在一起了,但是對方非要死纏爛打,只要蕭靜一提出分手,他就要跪在蕭靜面前,這弄得我女兒很難堪,也只能表面上與他維持這個男女朋友的關係。”
周玉梅說道。
“那既然是這樣,之後他又是怎樣離開蕭靜的?”
文軒看向對面這對夫妻,恐怕當中他們說了不少中傷人的話。
“我們只是讓他看清自己,不要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配不上我們的女兒,之後他也自己知趣,主動離開蕭靜了。”
蕭方山說道。
“怕是不止這些吧!”
文軒看向他們,從這些他聽得出來,這個錢程對蕭靜的感情很深,蕭方山周玉梅夫婦只說這些怕是難以讓錢程離開蕭靜。
“當然了,爲了我們女兒的幸福,一些狠話還是要說的,無非就是一些讓他聽了會主動離開我們女兒的話。”
周玉梅接着說道。
“那他離開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
文軒問道。
“他離開之前倒是沒有說什麼多的,不過我記得他的眼神,很兇狠,還叫我們不要後悔。”
說到這裡,周玉梅的情緒很激動,就差又說錢程就是殺害他們女兒的兇手了。
文軒從蕭方山和周玉梅這裡瞭解到了一些情況,又得知了這個錢程在什麼地方工作,接下來的他就是要走一遭,去看看這個錢程。
“你覺得方媛媛有沒有問題?”
此刻的陳洪還在糾結這個方媛媛,這其中還真的有不少問題說不清楚。
“你覺得她有問題,再把她叫回來問問就行了,還有對於蕭靜以前的那些朋友也要調查,這樣才知道蕭靜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也才能知道是曾進所說是真,還是方媛媛所說是真。”
文軒說道。
“去吧,這些事情自有我來安排,爭取早日破案,大家過一個好年。”
陳洪說道,年關將至,新的一年又要開始了。
文軒離開局裡,去往錢程工作的地方,此刻已經天黑,這是一家酒吧,吵鬧的似乎要將人的耳膜給震碎。
除了辦案,文軒似乎很久很久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了,此刻踏入這裡,他反而感到有點不自然。
拿着錢程的照片,文軒很快發現了他,此刻錢程正在前臺,手裡拿着酒杯,往裡面倒酒。
“喝什麼?”
見文軒過來,錢程露出一個微笑。
文軒看向錢程,發現他的眼神裡很是落寞,還是一股久久揮之不去的悲傷。
之後文軒將證件給拿了出來,錢程纔將遞過來的酒杯給拿了回去。
“我要向你瞭解幾個問題,還請配合。”
“警察同志這裡太吵了,我們去外面談。”
錢程主動說道,之後他找來人暫時頂替他的工作,之後與文軒出了酒吧。
“知道爲什麼來找你嗎?”
文軒問道。
“不知道,警察同志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我一定全力配合。”
錢程說道。
錢程給文軒的感覺是禮貌,相當的有禮貌,給人一種極富教養的感覺。
“知道蕭靜嗎?”
文軒看向他。
錢程欲開口,但又將要說出來的話給憋了回去,最後只是點了點頭。
“她死了,就在她結婚的那天,被人給殺害了。”
文軒說道,並且一直在注視着錢程,要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錢程愣住了,隨後他搖頭笑了笑,“這怎麼可能。”
但是之後他以手掩面,失聲痛哭起來,他知道文軒是警察,不可能欺騙他。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前幾天她都還好好的。”
錢程難以接受這個結果,一個大老爺們兒在這裡痛苦起來,哭聲悲痛,引來不少人側目。
錢程的這個反應倒也是在文軒意料之中,一個深愛着蕭靜的人,在得知她被殺害之後,心肯定是像針扎一樣的疼。
文軒站在他的身旁,在等他的情緒稍稍有所好轉。
“怎麼可能,她結婚的前一天我纔去找過她。”
像是過了很久,錢程的情緒纔有點點好轉,他淚流滿面的看着文軒,眼中滿滿的是不肯相信。
文軒不說話,事實就擺在這裡,錢程不接受也得接受。
“你去找她跟她說了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文軒才問道。
“我知道她要結婚了,我想問問她,它的婚禮我可不可以去,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錢程嘆了口氣。
“我想你的請求應該被她拒絕了。”
文軒說道。
錢程點了點頭,“她的確拒絕了我,還說讓我再也不要來打擾她,並且跟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我也知道了她要嫁的人是誰,條件比我好上百倍千倍,見她嫁的那麼好,我也就真的準備放棄了,不再去打擾她,在心裡祝福她!”
這個是錢程的選擇,他知道蕭靜已經不可能再給她機會了,所以他最終還是選擇放手了。
“聽蕭靜的父母說,當初是他們要你離開蕭靜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文軒此刻倒是有些同情面前這個錢程了。
錢程自嘲的笑了笑,“還不是因爲我沒有錢,蕭靜的父母覺得我的條件不好,給不了他們女兒幸福,這一點我也知道,所以我在努力,我找了幾份工作,每天的休息時間只有一個多小時,去見蕭靜父母的時候,我買了我能買的最好東西,但還是被他們給拒絕了。”
“那你有沒有恨過他們?”
“我恨的是我自己,恨我自己不夠努力,纔會讓蕭靜的父母看不上我。”
錢程整個人看上去頹廢無比,那種應有的自信已經蕩然無存。
“那你和蕭靜又是怎樣認識的?她得父母極力反對你們在一起,她又是怎樣的態度?”
文軒問道,在這其中,蕭靜的態度很重要。
“我和蕭靜是在一個雨天認識的,當時她沒有帶傘,在雨中奔跑,見狀我把我的傘拿給了她,正好那天老闆叫我去幫他取車,我也就用老闆的車送她回去,她主動要了我的聯繫方式,之後我們的見面就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錢程說到這裡便不再開口,或許是後面的他說不下去,不願意去揭露蕭靜這個人的本質。
“之後她知道了你的條件並不好之後,對你的態度也就天差地別,分手是不是也不止提過一兩次?”
文軒問道。
“是,我承認蕭靜這個女孩有點勢利,但是她人還是不錯的,我這個人朋友很少,所以我格外在乎蕭靜,不想讓她離開我,我力所能及的給她我能買到的東西,可是她還是不知足,最後她父母反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表示贊同。”
“我並沒有恨她,我只恨我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所以她纔會離開我。”
錢程繼續說道,他從來沒有怪過蕭靜,他怪的,也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