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進所說的這個跟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吳建,從小母親早逝,他跟曾進共同的父親卻更加偏愛曾進,對吳建是不管不顧,所以吳建會憎恨曾進,有一次更是差點將曾進殺害。
這一切都是曾進所說,更是在他頭部受創之後所說出來的,文軒對此抱有懷疑態度,但還是去調查一下比較好。
何清已經去調查了,文軒就在曾進的旁邊,此刻的曾進情緒還是很暴躁,他大口喘着氣,眼裡充滿仇恨與憤怒。
半晌之後何清打來電話。
“調查過曾進得戶口,甚至調查了他的父親,並沒有吳建這個人。”
曾進的這個同父異母得兄弟吳建壓根不存在,警方查找不到關於他的任何信息。
“怎麼樣,查到什麼了嗎?”
見文軒接了個電話,曾進目光焦急的看着他。
“你真的有這麼一個兄弟嗎?不是你自己虛擬出來的?根本沒有這個人,我們查過你家的戶口,沒有吳建這個人。”
文軒看向他。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從小他就仇視我,恨我比他過得好,要不是那時候父親還在,我早就被他給弄死了,你讓我想想,”曾進沉吟片刻之後猛然擡起頭,“我想起來了,因爲父親很不喜歡他,那個時候上並沒有上他的戶口,所以查不到他,這件事情後來父親跟我說過,父親死後,我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爲我對他也充滿了仇恨。”
“黑戶?”
文軒有點驚訝,曾進的父親怎麼想的,還有這麼對待自己親生兒子的!
“那跟我說說吳建是一個怎樣的人!”
文軒問道,他始終還是有些不相信。
“後來我瞭解到,因爲父親恨他的母親,在他母親死後,父親將這股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在家裡給了他一個住處,平日裡就給他一些我們吃過的剩飯剩菜,開始我很同情他,但後來我發現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惡意,我拿東西給他吃,拿玩具給他玩,他反而很排斥我。”
說到這裡,曾進搖了搖頭,他嘆了口氣,或許是在感嘆他童年的這個兄弟。
文軒靜靜的聽着,聽着這個吳建的經歷。
“父親叫我不要管他,每當看見我接近他的時候,父親就會立刻翻臉,對我又打又罵,所以後來我不敢再跟他有所接觸。後來再大了些,他就很少在家裡,有次我看見他在外面撿一些礦泉水瓶,他也看見了我,他看我的眼神從未變過,充滿着憎恨。”
曾進不再開口,而是扭頭看向文軒。
“我不欠他什麼,有什麼好東西我都想着他,我也知道是我搶了他的一切,我也想要彌補,但每次都是熱臉貼冷屁股,後來父親去世了,我跟她也就沒有再見過面。”
文軒輕輕的點頭,這是一個家庭內部矛盾所牽連出來的,吳建缺失了父愛與母愛,父親又不將他當兒子,不管其死活,換做任何人,恐怕都不可能不恨。
“那你說的有一次他差點弄死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文軒問道。
“那是我纔讀完大學回家,我剛進門他就一刀砍在了我的背上,當時幸好我家門開着,有鄰居看見我回來,碰巧進來跟我打招呼,不然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曾進脫下衣服,背對着文軒,“看見這條傷疤了嗎?拜他所賜。”
文軒看見了,那是一條可怖的傷疤,直接連接背部的上下,像是一條爬蟲,牢牢的吸住了曾進的後背。
“我知道這是我虧欠他的,所以我不打算追究,但是我欠他的已經被他這一刀完全洗清了,我住院的時候他來看我,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讓我的心瞬間就寒了下來,他說他不會放過我,窮極一生,他都要讓我活在恐懼中。”
曾進說完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的胸膛在劇烈起伏,自提起吳建到現在,他的情緒就從未平靜下來過。
文軒沉默,曾進所說的這一切他已經錄音,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吳建所爲,警方算是有了真的線索。
“文警官,我在這裡請求你,請一定要相信說的是真的,我現在很清醒,沒有一點神志不清,我敢爲我自己所說的話承擔責任,請你們一定要抓住他,他恨的是我,但傷害的是我身邊的人,這會比殺了我還讓我很難受。”
曾進看着文軒,眼裡充滿了無奈與憂傷,這些事情他無能爲力,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警方身上。
文軒點了點頭,隨後離開了這裡。
曾進穿好衣服,此刻的他的眼眶又溼潤了,之後以被蒙過頭,在低聲哭泣。
文軒回到局裡,將這段錄音放給陳洪聽。
“一個從小便有這種經歷的人,內心已經變得扭曲,做出這些事情來不是沒有任何可能,他想要曾進活在恐懼中,要折磨他,所以他殺了曾進,殺了方媛媛,還有什麼比讓曾進活在悲傷與愧疚中還要殘忍?”
陳洪聽完這段錄音後說道。
“但是這個吳建沒有戶口,我們現在根本不能確定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
文軒說道,這也是目前的一個問題。
“你不相信曾進所說的?”
陳洪問道。
“不是不相信,是這個吳建冒出來太過突然,先前曾進爲何不將這個與他有過巨大矛盾的吳建說出來,非得在頭部受創之後再說出來,而且還是一個我們警方根本查不到的人。”
文軒說道,這也是他所懷疑的原因。
“你的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但是現在既然我們有了這條線索,那就先將其給證實,如果真的有這人,我們一定得抓住他,如果沒有,那麼還需從長計議。”
陳洪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既然曾進說出了這個與他有很大仇恨的吳建,那他們警方就不可能不管,事關兩條人命,馬虎不得。
“吳建沒有戶口,也就沒有身份證,沒有身份證他很難走出天紡市,我猜測現在的他依舊還在天紡市。”
文軒說道,但是天紡市那麼大,去找一個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信息的一個人,這何其困難。
更何況曾進也沒有提供吳建的太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