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行終究還是死了,即使到了最後關頭,田慶想要放他一馬,但就像是命運一樣,包行沒能逃過。
文軒心情失落,但爲何失落又說不上來,包行本不會死,但他還是盡力了!
“包行還是死了,但和你所期望的不同,沒有死無全屍,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被脖子上的鐵絲給勒死了,”文軒將包行的死亡原因告知田慶,“你現在的心情是怎樣?”
田慶臉上表情有些輕微變化,但絕對不是高興,反而有些驚訝與失落,這個結果也是他未曾預料到的。
“我此時非常平靜,”田慶臉上無喜無悲,“但我有些後悔了,後悔告訴你他在哪裡,反正結局都是一樣,但現在性質已經不同,唯一不變的還是我殺了他。”
“究竟是你殺了他,還是你們殺了他?”文軒盯着田慶,“包行一個體重上兩百的人,你身板如此瘦弱,如何能將他給帶到軌道上去,就沒有同夥?”
文軒在發現包行的時候就察覺到了此事不簡單,包行一個大活人,且有些肥胖,田慶如何能將他帶到這裡,將他捆綁在這軌道之上,且不說包行會反抗,就算昏倒了田慶也不可能扛得動他。
對於文軒的問題,田慶倒也不驚訝,這裡面本來就疑點重重。
“與其說是他們,還不如說是它們,”田慶在紙上這下它們二字,“包行家境富裕,但他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色心重,認爲只要有錢,沒有什麼女人是他得不到的,你真以爲是我將他打暈之後想盡辦法給他運到軌道上去?”
田慶笑了,不過卻是在嘲諷。
“難道他是自願跟着你去的?”
文軒問。
“我去找過他,懇求他將心理系那個名額讓給我,第一次他拒絕了,但第二次,”田慶擡了擡自己臉上的黑框眼鏡,“我說我有一個禮物送給他,能夠讓他得償所願,只要他將那個名額讓給我,我就帶他去。”
“他開始必定不信,因爲在他眼裡,你不過是一個一般人,怎麼可能開出這樣的條件,”文軒說,“那後來呢?”
田慶笑着指了指文軒,然後拍響了巴掌。
“對,後來。包行喜歡心理系的一個美女胡芸,這也是他轉系的根本原因,不過胡芸可不是那種將金錢看的很重的人,包行不斷失敗,但越是這樣他就越不肯罷休,認爲自己受到了挑釁,這讓他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胡芸,”田慶依然在嘲諷已經死去的包行,“於是我將從胡芸那裡偷來的項鍊給了他,他當即就驚訝了啊,讓我快點說出是什麼禮物,我當然說這是你一直想要的啊!”
人的貪慾就是這樣,即使自己快要死了也不知道。
“我帶着他出了學校,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算到了火車軌道上他都沒有起半點疑心,四處張望胡芸的蹤跡。直到他被我打暈,捆綁在軌道上醒來之後,他知道真相了,可那時候知道了有什麼用,已經晚了!”
田慶將一切都給說了出來,包行是猜到了他綁架了胡芸,但並未阻止,反而想要趁人之危,得到胡芸。
“在我告訴了你他在哪裡的時候,我是想放了他的,”田慶微笑,“可老天都不願意放過他,像他這樣的人,遲早會危害社會,死了也好。”
“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資格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犯了錯自然有法律來制裁他,”文軒起身,背對田慶,“而我們,也會跟犯罪分子周旋到底,絕不徇私枉法!”
田慶未曾開口,目送文軒離開。
“它們?亦或是他們?”
田慶被帶走了,他殺害了林月和王倩,自然會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嶽東,他殺害了方教授,也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文軒還到天師大找胡芸瞭解過,她最近的確是丟了一條項鍊!
“現在案子破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蕭嵐與文軒漫步在夜晚的天坊市街頭,她看着文軒,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有些心疼。
“是啊,是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文軒仰起頭伸了個懶腰,“可這個一段時間又能是多久呢?”
蕭嵐沉默,這個問題她也無法回答,因爲這似乎好像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那你有想過,爲什麼經常有命案發生嗎?”
文軒問蕭嵐。
“因爲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對待,想要報復!”
蕭嵐想到了狼人殺案件,想到了這次的天師大連環殺人案。
“天師大的案件都在圍繞一個心理系,人的心是多變的,每個人心裡都有病,”文軒看向蕭嵐,隨後擡頭望向頭頂的路燈,“說的好聽點是病,說的不好聽那就是罪與慾望,讓人忍不住去替自己的慾望犯下罪行!”
好像每個人都能替自己犯下的錯找到理由,有時這個理由還異常的有理,讓人找不到反駁之語,但在他們自己的心裡,這個理由卻是破綻百出,因爲只有他們知道這個是不是真的理由,是不是自己犯下罪行的理由。他們只有拿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但是有時候他們自己都不信。
說到底,還是自己心中的那份慾望導致的,他們可以稱呼爲理由,但總有一天,他們也得真正面對這一個理由!
“好了,不說這個了,本來就是出來散心的,不要越散心越重,”蕭嵐笑着說,“文軒,我們搭檔工作差不多已經有六七年了吧,怎麼這麼多年我就沒見你替自己的事情考慮考慮呢?”
“聽你這麼說我纔想起來我還是一個單身漢,”文軒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哪還有時間考慮自己的問題。”
“我下週就要調去帶實習生了,不過也不遠,就在南龍縣,恐怕要等半年了纔回來,”蕭嵐看着文軒,眼神中滿是期望,“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我到時候去送你!”
文軒眼神真誠,認爲自己說的很對。
“唉,怪不得三十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蕭嵐嘆息一聲,留下文軒一人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