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張誠的情緒異常激動,他的雙眼瞪得像一個銅鈴似的,卻是在殘忍的笑,指着文軒的槍口抖都不抖一下,手指放在扳機處,隨時都有可能扣下。
“都得死!”
這個時候文軒卻是笑了,他就這麼咧嘴一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笑什麼?”
張誠一把將臉上的面具給甩飛,拿着槍的手不知爲何突然顫抖了起來。
“你我都清楚,幹我們這一行的幾乎不怕死,更何況我現在落到這步境地,橫豎都是死,不過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文軒所扮演的嶽傑,此刻突然像是看的很開,徑直走過去搬來一張破舊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的反應讓張誠摸不着頭腦,槍口隨着文軒的位置而移動。
“你讓我來這裡,應該早就想好了退路,我讓你落到這步田地,你以我兒子要挾我來到這裡,你不過是想殺了我,以解你心頭之恨,但你不想死,在我死後,你還會繼續要挾我兒子,讓警方放你一條生路!”
文軒看着他,看見了他眼裡被隱藏起來的恐懼。
“你放屁,老子會怕死?老子要是怕死就不會做出這些事!”
張誠一口否定,要不是外面有狙擊手,他早將槍口抵在了文軒的腦門上。
“你的確不怕死,但是目前的情形不是你想要的,你只是恨我讓你變得一無所有,前功盡棄,現在的你並不想死。”
文軒搖了搖頭,手心裡卻全是汗。
“但是現在沒有選擇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拉你跟你兒子給我陪葬了!”
張誠雖不想死,但現在他得生死由不得他。
“但如果我告訴你,並不是我讓你走到現在這一步的你信不信?”
文軒神色暗淡,而後看着張誠,目光中有潛藏的憤怒。
“什麼意思,不是你還他媽能是誰?真以爲老子好騙?你好好看看,現在這個時候我還會相信你嗎?你不過是和我一樣,在垂死掙扎!”
張誠冷笑,滿臉的不相信。
“我與王波相識多年,對他很是瞭解,他是一個外表瘋狂,內心細膩的人,可以說是有勇有謀,你對他有了反意,他不是不知道,不過你很果斷,在他動手之前先將他給做了。”
文軒說到這裡便不開口了,看着張誠。
“一個死人還能有這麼多花樣?”
張誠依舊冷笑,但神色卻是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死人並沒有花樣,但死之前花樣卻很多,”文軒的面部表情變得暴戾起來,“動動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我和王波雖然相識多年,但什麼時候他跟我知根知底的說過這些事情,我他媽連團伙裡面有些什麼人都不知道,除了知道那幾個地方,我還能有什麼手段讓你成爲現在這個樣子。”
“這麼說不是你告訴警方的?”
張誠半信半疑。
“老子該說的都說了,信不信由你,”文軒惡狠狠的盯着張誠,“在我被抓了之後,你就對我前妻和兒子下手,老子還沒有找你算賬!”
“少扯這些沒用的,現在已經這樣了,究竟是誰讓我到這步田地已經不重要了,老子已經在這裡了,今天誰都不別想活着出去。”
張誠對嶽傑的疑心雖說沒那麼重了,但現在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總不能放了這對父子,讓他自己獨自去受死吧!
“但現在我出來了,一切還有轉機!”
文軒的雙眼去鷹隼,充滿銳利。
“樓下可全是警察,就算你有三頭六臂都不能離開這裡,少他媽跟老子耍花招,沒用!”
張誠嘲諷的笑了,真當他是豬腦子。
“先聽我把話說完,據我所知,現在還有一部分人還未被抓,只是躲了起來,斷了聯繫,他們與我關係密切,可以說是我的生死之交,也是小弟,只聽我的,我出事之前便讓他們躲了起來,見機行事!”
文軒說道。
“當真?”
張誠聽見這個之後無比激動,剛想起身過來,但連忙將頭縮了回去。
從張誠敢把王波殺害,就可以看的出來,在這個人眼中勢力和利益纔是最重的,只要給他一些希望,他便不會把路給走死。
“躲好,外面有狙擊手,”文軒瞪了他一眼,“本以爲我沒有任何機會了,但現在我出來了,只要我們離開這裡,便可以去找他們,然後東山再起。”
文軒說的真像是有這麼回事,他的眼裡充滿興奮,充滿希望。
“但現在這個情形,我們插翅難逃!”
張誠搖了搖頭,頗爲惋惜,又覺得是自己太過於衝動了,懊悔不已。
“這次警方讓我進來,叫我說服你不再抵抗,但是他們根本沒有爲我着想,我要是死在這裡了怎麼辦,他們根本沒有把我的命當命!”
文軒一拳砸在旁邊的木桌上,讓這本就搖搖晃晃的木桌發出慘叫聲。
“所以他們是根本不想讓我活着出去,也就是等於放棄了我,但萬一我沒有死呢?他們又該怎麼辦?”
文軒看着張誠,在等他說出下部分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出其不意,弄得他們措手不及,這樣我們纔有機會逃離這裡?”
張誠像是看見了希望,槍口也略微放低了些。
“對,就是這樣,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你,因爲你對他們很重要,他們並不想就這樣狙殺你,因爲他們還有很多謎團沒有打開,也只有你,能過破解這些謎團!”
文軒手心裡的汗水更多了,但他在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不被張誠看出馬腳。
“但我們要怎麼做?這是個問題,你我都是罪犯,警方誰也不想放過!”
張誠嘆了口氣,感覺此事無比棘手。
“不一樣,我該說的已經說了,對警方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這個房間裡,他們最想你活着。”
文軒不經意的看了眼張誠懷中的孩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張誠的槍口徹底放了下來,這讓文軒覺得有了點點希望,但嶽騰達還在張誠的手裡。
“但我該不該相信你呢?”
張誠看向了自己懷中的孩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