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張誠所說,這一切都是李柱安排,而他只是充當一個殺手,殺掉被束縛住的王波,之後便應有盡有,繼續以王波的身份活下去。
但這與李柱的口供有所衝突,按李柱所說,張誠是一個野心很大的人,是他謀劃了一切,並且買通李柱,從而才能殺掉王波,也纔有了之後的事情。
他們兩個,誰所說是真?
見文軒沉默不開口,張誠反而看向他,“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你不是說替我分析分析嗎?”
“如果你說的是真,那麼我敢斷定你是被利用了,”文軒頓了頓,“但是,在王波死後,一直在你身邊的李柱卻不是這樣說的,他指認一切都是你安排,並且是你花大價錢買通了他,叫他幫助你殺了王波!”
張誠的眉頭緊皺起來,眼睛都快要看不見了,隨後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眉毛卻是倒豎了。
“放他媽的狗屁,”張誠破口大罵,“這孫子真不是人,哪有這樣冤枉人的,我剛纔說的可是實話,是他蠱惑我殺掉王波的。”
張誠情緒激動,要是李柱在他面前,他肯定能一把將其掐死。
文軒依舊不開口,對張誠的所言所行不管不顧。
“我說的可是真的,我一個無路可走的人還能騙你嗎?我犯下得罪我清楚,只能是死路一條,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
現在像是角色互換,張誠在懇求文軒相信他,雖然他的態度有些過激。
對張誠的審訊結束了,但文軒臨走之前也沒有給他一個結果。
接下來便是提審李柱。
李柱還是老樣子,全身扭扭捏捏的,散發着一股濃烈的陰柔氣息,讓人看着極其彆扭。
“能換成正常樣子嗎?”
文軒皺起眉頭。
“不好意思,習慣了。”
李柱清了清嗓子,這才坐了下來。
審訊室陷入了沉默,文軒不開口,正在低頭看文件,李柱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他,之後又看向別處。
“文警官,這次提審我是想告訴我什麼事嗎?”
最後還是李柱沉不住氣,開口問了。
“並不是,只是原來有些案子還有點問題,來你這裡取點口供!”
文軒頭也不擡一下,心情像是很不好。
“文警官,張誠抓到了嗎?”
李柱試探性的開口,小心翼翼的看向文軒。
“你覺得呢?”
文軒擡頭,反問他。
“這是你們警方的事,我在這裡面怎麼會知道?”
李柱笑了笑,不過並未放棄。
“文警官,張誠這個人不是什麼善茬,一旦被逼到絕境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來,這是一個禍害,如果不早點抓住他,可能會死很多的人,我甚至覺得,將他當場擊斃這是最爲恰當的處理方式。”
李柱表情嚴肅,今天他可以說是有很大的改變,上一次他對張誠的行蹤聲稱不知道,這一次居然又提議要將張誠給當場擊斃。
“你這是充當起什麼了?”
文軒嘲諷的笑了,這李柱怕是忘了他自己的身份了。
“對,警察同志,我知道我的身份不配說這樣的話,但我之前我也說了,我犯了錯,那就該得到懲罰,我沒有怨言,”李柱點頭,有些力不從心,“但我瞭解張誠,這個人真的非常可怕,如果不盡早將他抓捕或是讓他消失,那他必定會殺更多的人。”
“王波是怎麼死的?”
文軒突然問道,讓李柱當場愣住。
“這我不是說過了嗎?”很快,李柱反應過來,他不像上次那樣鎮定了,“是張誠有野心,他不甘心屈居於現在的那個位置,加上我是王波的貼身親信,他花大價錢買通了我,之後我將王波騙到那個地牢,他就那樣殺害了王波,以後以王波的身份活着。”
李柱一字一句的說的很清楚,像是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
“不過我現在依然對那個問題很感興趣,你是王波的貼身親信,在那個團伙中地位自然不低,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張誠僅僅是給你一筆錢,就讓你甘願冒險幫他殺了王波?”
文軒搖了搖頭,滿臉的不相信。
“我不是說了嘛,”李柱突然笑了起來,“在一棵樹上吊死那不是明智之舉,誰的勢力大誰就是我的上頭。”
“嗯,”文軒沉吟,繼續道,“團伙依然是那個團伙,王波依舊還是那個王波,即使張誠殺了王波,從而繼續扮演王波,那他的勢力還依舊是那個團伙中最大的,這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況且你答應張誠,要幫他殺了王波,如果失敗了,那麼你不是什麼都得不到了,反而還會賠上自己所有的一切,這一切真的是那一筆錢就能夠將你買的通的嗎?”
文軒繼續搖了搖頭。
李柱像是呆住了,臉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但他緊攥的雙手卻是出賣了他。
“還是說你有另一個上頭,勢力比王波還要大?”
文軒開口,這是他想到的一個可能。
“你們抓着張誠了是不是?”
李柱突然問道。
“沒錯,剛審訊完!”
文軒點頭,這個李柱身上隱藏着大秘密。 щшш¤ тт kan¤ ¢ ○
“終究還是紙包不住火,”李柱搖頭笑了笑,“看來我對張誠寄予厚望是錯的,我還以爲他真的會魚死網破,留給你們幾具屍體。”
“像張誠這樣的人,他想得到什麼,我想你也特別的清楚,只要給他一個希望,那總比讓他自己選擇魚死網破的好。”
文軒笑了,像是看透了什麼。
但他對面的李柱此刻卻不是很好,他面如死灰,像是什麼大秘密被發現了一樣。
“他只不過是一個替死鬼而已,蘇天海,王波兩人鬧出的事已經夠多了,有人不允許他們的瘋狂之舉毀了整個團伙”,所以蘇天海得死,王波也得死,張誠得替別人死!
李柱沉默片刻之後,說出了這樣一番讓人震驚的話語。
蘇天海不是被王波所殺,而王波被殺,也不是因爲什麼其他原因,而是有人讓他死,張誠只不過是一個被矇在鼓裡的執行者而已。
張誠這個被矇在鼓裡的人,以爲自己撿到了什麼大便宜,卻不知道他只是一個替死鬼而已,至於他爲誰替死,他自己也不知道。
文軒心裡想着,此刻在他的心裡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若這些猜想成真,那麼背後那人可畏是真的可怕。
“那個人是誰?”
文軒緩了緩自己的情緒,他看向李柱,這個唯一可能知情的人。
“一個從未露過面,卻能真正掌控全局的人!”
這是李柱對他的評價,他也沒有見過這人的真面目,應該只有蘇天海見過。
但現在蘇天海已經被殺!
文軒想到這裡覺得頭大如鬥,之前的都是小蒼蠅,他們卻是連打老虎的一根毛都沒碰着。
“說說蘇天海與王波被殺的真正原因!”
文軒覺得之前的很多結論都將被一一推翻。
“蘇天海這個人是個人物,但是讓他死的原因不是因爲他跟你的恩怨,雖然有那麼一層原因,卻不是讓他致命的,”李柱嘆了口氣,“蘇天海惡病纏身,但是他不願意治療,非要覺得自己是得到了報應,他想要你親手殺了他,讓他得到解脫,這是他的願望,也正是因爲這個願望,讓他招來了殺身之禍,他本就是一個惡貫滿盈的罪徒,最後卻妄想能夠得到原諒,得到解脫,不過他這是背叛,這也是他被殺的真正的原因。”
“不過蘇天海得了那樣的病,又不肯接受治療,早死晚死都一樣,不過只有對於你們警方不一樣!”
李柱說道。
“那王波呢?”
不知爲何,文軒得聲音有些嘶啞!
“王波與蘇天海不和,這是一個事實,而讓他們不和的原因便是兩人之前都是心狠手辣之徒,關係很好,但其中一人卻突然想收手了,這對另一人來說就是背叛,”李柱作爲一個陳述者,此刻卻是極其富有感情,“王波心狠手辣,頭腦聰明,但他千不該萬不該,要去和你們警方玩這個死亡遊戲,這是在將我們的團伙往死路上逼,這個團伙早晚也得因爲他,被一網打盡,所以他得死!”
“但他死後,這個團伙必須得有帶頭人,背後的那個人要出來執掌大權,不過現在這個團伙危機重重,因爲蘇天海與王波的所作所爲,讓他極有可能會被暴露,而背後的這個人也很有可能被抓,所以這個時候,張誠登場了!”
“事實證明,張誠這個登場是非常有作用的,我們暴露了,被一網打盡,而張誠也順利的完成了他的任務,雖然他不知情!”
李柱將事件的真相給說了出來,這讓文軒覺得頭腦有點轉不過來了,這顛覆了他們已得的結果和一些猜想。
“這麼說蘇天海的死和王波的死都是那人安排的?”
“是,蘇天海不是被王波安排殺掉的,而王波也不是我與張誠合謀殺掉的,我們只是執行者而已,而真正的黑手卻從未露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