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剛走出大殿,還沒有靠近風華宮‘門’,就看到太監和宮‘女’們或是尖叫、或是跳腳,每個人的面‘色’都是緊張不安,‘亂’作一團。〔!
月蝶和玲瓏都蹙起了眉頭,蕭蕭‘露’出了狐疑之‘色’,忙開口道:“王妃娘娘,奴婢按照您的話去做了!”
顧妍夕看得出蕭蕭的狡猾之處,不過她在這裡陪着她,她也並不覺得有半點用處,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的好。
她揮一揮長袖:“你下去吧!”
“奴婢遵命!”
蕭蕭忙轉身朝內殿跑去,不想靠近‘亂’作一團的宮‘門’口。
顧妍夕加快了腳步朝着宮‘門’走去,這些宮人們似乎都因爲太過恐懼了,而沒有發現顧妍夕正一步一步靠近他們。
其中一個莽撞的太監迅速退着身子,朝着顧妍夕的方向撞去。
月蝶眼疾手快,一把推住了迅速撞來的太監。
“停下來!”
那太監‘啊’的一聲尖叫出口,一轉身望見了竟然是月蝶擋住了他的去路,而月蝶的身後還站着一位身穿淺粉‘色’以你長裙,清麗面容的鴻王妃娘娘?
那太監忙要拜見,顧妍夕擺手道:“好了,免禮了!說吧,到底宮‘門’外發生了什麼事,爲何你們會如此的慌張?”
那太監渾身有些抖索,道:“啓稟王妃娘娘,外面……有一個宮‘女’,得了瘟疫,死在了鳳華宮前!奴才們是怕沾染了瘟疫,所以都在躲避着,‘亂’成了一團。”
顧妍夕一聽,眉心微微蹙起,她想要往前走,去看一看宮‘門’前的情況,卻是被玲瓏拉住了手臂。
“王妃娘娘,您現在身子金貴,最好不要見得了瘟疫死去的宮‘女’,還是讓奴婢去看就好了。”
月蝶也阻攔道:“王妃娘娘,這得了瘟疫的宮‘女’怎麼偏偏倒在了鳳華宮的宮‘門’前,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您,您可不要上了他們的當,還是回到殿內等着,讓奴婢去看看吧!”
面對玲瓏和月蝶的阻攔,顧妍夕輕輕嘆了一口氣,但她執意要去:“月蝶,玲瓏,本宮知道你們的好心,但是本宮想說的是,既然他們已經想好了招數來對付本宮,本宮要是現在退縮了,就算是今天逃過一劫,那麼日後呢?日後他們會輕易放過本宮嗎?”
顧妍夕清冷道:“所以本宮絕不能退縮,給他人長威風,只有見招拆招,日後才能站在不敗之地。”
顧妍夕毅然超前走去,這些慌‘亂’中的宮‘女’和太監們見到顧妍夕來了,忙都作揖拜見她。
“都起來吧!你們暫時不要動!就站在原地!”
顧妍夕眸‘色’清冷地掃過站在原地戰戰兢兢的宮人們,這些宮人們一見到她凌厲的眼‘色’,全都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動作了。
顧妍夕眯起黑眸,冷聲道:“你們現在就站成三列,一列是碰過了得過瘟疫的死者的人,一列是沒有碰過瘟疫死者的人,另一列是不太確定,接觸過瘟疫死者的人,或者接觸過碰到了瘟疫死者的宮人!”
看到這些宮人們要行動,又要有忙成一團的陣勢。
顧妍夕開口阻止道:“你們都站好了,先不要動!碰過瘟疫死者的人你們都不要害怕,本宮之所以將你們分開,是因爲本宮能確保將你們從危險之中脫離而出,變得安全!”
其中有個宮‘女’,聲音抖顫了,明顯是太過害怕了。
“王妃娘娘……若是奴婢碰過了瘟疫的患者,就一定能染病嗎?您說的脫離危險變得安全,是指能治好瘟疫嗎?”
顧妍夕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本宮一定會盡力而爲,但是也需要你們的相信和支持!不過本宮也有話提醒在先,若是誰碰過瘟疫死者還不想承認的話,將這種病蔓延在鳳華宮中,本宮要是知道了,第一個不會放過你,然後就是你們的家人。”
顧妍夕一出口,這些宮人們從慌‘亂’之中,變得有些平靜了幾分。
顧妍夕在能確保這些人心緒平穩後,纔開口道:“好了,你們快站隊吧!”
她一出口,這些人不出一刻鐘就已經分成了三列而站。
還好直接碰過瘟疫死者的宮人只有五人,不確定者有三人,其他幾人都敢保證沒有碰過瘟疫死者和可疑者。
顧妍夕這才提起裙襬,走出了宮‘門’,看到宮‘門’外果然躺着一個宮‘女’的屍體。
這個宮‘女’她也見過,是鳳華宮的人。
她向前走近幾步,俯下身這纔看清了宮‘女’的死相。
在脖頸部的皮膚處,有青黑‘色’的皰疹,甚至在手上的皮膚也有青黑‘色’的皰疹。
顧妍夕在現代做法醫時,也曾遇到過因爲瘟疫而死的死者,他們的症狀可謂一模一樣。
瘟疫其實也叫黑死病,是歷史上比較神秘的疾病。而這種黑死病發生最早的地方是歐洲,也有一種說詞,叫做鼠疫。
鼠疫的最初症狀是腹股溝或腋下的淋巴腫塊,然後胳膊上和大‘腿’上以及身體其他部分會出現青黑‘色’的皰疹,想必這個宮‘女’的身體其它地方也會有多處青黑‘色’皰疹了。
顧妍夕確定了死者是因爲鼠疫而死後,退離開這個宮‘女’一段距離,想了想,忙對離宮‘門’站着很遠的‘侍’衛道:“你到沁鴻宮去找鴻王來這裡,要記住一定不要驚動他人,更不得將鳳華宮中的事,傳到別的人耳中。”
“是,臣遵命!”
見到‘侍’衛離開後,顧妍夕還是覺得紙終歸是包不住火的,一定會有人泄‘露’了鳳華宮中發生的事。
顧妍夕回眸望向站成三列的宮人,他們都在目光灼灼望着顧妍夕,等待她的答覆。
顧妍夕對玲瓏和月蝶道:“玲瓏,月蝶,你們將碰過瘟疫死者的這列人分別分到五間偏小的廂房裡關起,而不確定碰過瘟疫死者的這列人關進一個較大的廂房中,其他等人先不要走,你們站在宮外,將鳳華宮守好,儘量不要讓人通過,更不能讓別人碰到死者,本宮想辦法儘量將死者處理好,再去給你們醫治。”
“是,王妃娘娘!”
玲瓏和月蝶按照顧妍夕的話去做,顧妍夕也沒有閒着,親自找來了熟路的宮人,將她帶去了太醫院。
當太醫院的太醫們望見是鴻王妃駕到,一想起那晚她在喜宴上獻出的絕妙才藝,都不禁對她的冰雪聰明和才智,刮目相看。
“臣等拜見鴻王妃娘娘!”
“你們都起身吧!”
顧妍夕一眼就忘記了徐太醫就站在他們其中,她走進徐太醫,對他淡淡一笑:“徐太醫,本宮這次來專‘門’是找你,可否借一步說話?”
徐太醫畢恭畢敬道:“是,王妃娘娘!”
徐太醫跟隨着顧妍夕走到太醫院的內屋,這裡只有他們二人,顧妍夕確保沒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她才聲‘色’平淡道:“徐太醫,本宮這次來找你,其實是有要事找你幫忙!”
“臣原意爲娘娘效勞,娘娘請講!”
顧妍夕道:“是這樣的,剛纔有一名鳳華宮的宮‘女’死於瘟疫,在鳳華宮‘門’前,本宮現在已經將疑似染病的宮人和沒有染病的宮人都分開了,想讓徐太醫去爲他們查看病情,並且遇到染有瘟疫的人,進行醫治!”
徐太醫聽到了顧妍夕這句平靜的話,心都要突突的蹦了出來。
“娘娘,您說鳳華宮有位宮‘女’已經死於瘟疫了?”
“正是!”
徐太醫有些難以置信道:“自己和瘟疫可是在鴻國都銷聲匿跡很久了,王宮之中更是謹慎,怎麼會突然有宮‘女’得了瘟疫死亡呢?”
顧妍夕淡淡一笑,搖頭道:“本宮也很好奇,這種瘟疫怎麼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是出現在她的鳳華宮前?”
徐太醫額頭上佈滿了細汗,拿出了帕子擦了擦,道:“王妃娘娘,因爲太久沒有出現過瘟疫的症狀,所以太醫院裡很久都沒有進些治療瘟疫的‘藥’材了。”
顧妍夕怕的就是這個。
她問道:“那麼,你的意思是說,鳳華宮這次危機,不會有救了嗎?”
徐太醫不敢定論,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顧妍夕淡淡道:“好了,本宮明白你的意思了!徐太醫你就大膽的醫治吧,就算是治不好,本宮也不會怪罪你的!且隨本宮一起回鳳華宮吧!”
徐太醫沒想到鴻王妃會如此玲瓏心,一下就猜出了他貪生怕死之意,要知道這是王宮,若是他們做錯了什麼事,沒有主子們的擔保,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再說了,鴻王如此的寵愛鴻王妃,若是鴻王妃因爲他醫治不利,得罪了她,那麼鴻王一定會要他掉腦袋的。
得到了鴻王妃的擔保和承諾,徐太醫這才點頭道:“臣遵命!”
徐太醫將‘藥’房裡面還沉留的一些‘藥’材取出,帶着‘藥’箱一起和顧妍夕來到了鳳華宮前。
正巧炎鴻澈坐着鑾輿,也朝這裡走來。
顧妍夕走了過去,先是拜見了炎鴻澈,炎鴻澈眯起深邃的雙眸,問道:“愛妃有何事,要將孤王找來?”
顧妍夕見炎鴻澈翩翩白衣下了鑾輿,這纔在他耳邊輕聲的將鳳華宮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他面‘色’‘陰’鬱,顯然是又驚又恨。
“到底是誰這樣膽大,竟然趕在鳳華宮中爲非作歹?”
“太后娘娘駕到!”
正當炎鴻澈‘陰’鬱着面‘色’時,一身紅‘色’鳳袍,妝容妖‘豔’的太后娘娘在宮人們的簇擁下朝着這邊,坐着軟轎而來。
顧妍夕和炎鴻澈對視一眼,他們竟然不謀而合想到了一個人。
莫非這件事是這個老妖后所爲?
顧妍夕咬緊了牙齒,但是面‘色’依舊平靜,見到有宮人要阻攔孟太后經過鳳華宮。
顧妍夕迎了過去,但卻被炎鴻澈牽住了她的手。
炎鴻澈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色’,顧妍夕不安的心,也在他這樣令她心安的神‘色’之中漸漸平穩了下來。
沒等那個宮‘女’開口阻攔,炎鴻澈已經低沉地開口道:“母后,您怎麼會經由此處呢?”
孟太后看到鳳華宮外如此熱鬧,‘豔’紅‘色’的‘脣’角悄悄勾起一個弧度,很快又放了下。
“王兒,哀家不過是想去前面的御‘花’園散散心罷了!若是王兒和王妃無事,就陪哀家一同去御‘花’園裡散散心吧?”
炎鴻澈蹙眉道:“母后,王妃突然間不舒服了,王兒和王妃怕是不能陪您了!”
孟太后坐在軟轎上,居高臨下看着顧妍夕,見顧妍夕眉頭緊鎖,一張‘精’致的小臉都要皺成一團了,顯然是很難受的樣子。
“王妃,你怎麼會這樣不小心生了病呢?哀家真的好心疼啊!”
不過才一天的時間,沒想到前一刻孟太后還勃然大怒,這麼快就變得慈眉善目起來。
她將纖白的手向下擺了擺,擡着軟轎的幾個宮人忙要將軟轎放下。
顧妍夕咳嗽了聲道:“太后娘娘不必費心了,臣妾不過是沾染了風寒,身上幾處出了青黑‘色’的皰疹,不過還是很容易治癒的!”
孟太后一聽,頓時面‘色’大變,甚至連她都沒有察覺出來,她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
“快快,別放下轎子……”
剛要放下轎子的宮人一聽,廢了好大的勁纔將孟太后擡起,孟太后黛眉促成了八字,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眸光看向了顧妍夕。
“你可曾讓太醫瞧見過?”
炎鴻澈看到孟太后被嚇到的窘相,忍不住想笑,但他還是強忍住了笑意,冰着一張面容道:“徐太醫已經爲王妃看過了,朕也親眼瞧見了!看起來還真是可怕!是不是啊徐太醫?”
徐太醫一聽到炎鴻澈冷聲問他,他忙垂下了頭,應聲道:“是,臣已經看過了,王妃娘娘的確病的不輕!”
孟太后一聽,頓時腦袋都轟轟響了起來,她大驚失‘色’,甚至失去了往日冰冷的模樣,擡手道:“快走,快回椒房殿去!”
擡着軟轎的宮人還有孟太后身後的那些跟隨宮人,都被孟太后突然間面‘色’大變的樣子給嚇到了。
當軟轎轉過去,都走了很遠,她纔想起來沒有向炎鴻澈好顧妍夕辭別,回眸僵硬笑道:“哀家有事突然想起,先回椒房殿了!”
“恭送母后!”
炎鴻澈和顧妍夕不約而同的說道一起,擡眸間二人相視一眼,竟然發現彼此的眼眸中,都映出了他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