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淳將手中的竹竿橫掃向前方,待到了月蝶的方向停在了半空。
他看清了威脅月蝶的人是誰後,就沒有對其進攻,而是神色發冷,整個人看起來毫無溫度。
挾持月蝶的女子頭上梳着幾百根細長的辮子,辮子中夾雜着鳥羽,在陽光下反射出燦爛的光芒。
她的皮膚微微有些古銅色,眉心點了一顆硃砂,眉清眸亮,脣薄齒白,尤其她微微眯起眼睛時,看起來有種神色迷離的感覺,讓人不由得心神被遷移而去,爲此着迷。
她顯然有些詫異,收起了她架在月蝶脖頸上的匕首:“怎麼會是你?雲翠山莊的莊主!”
顧淳淡淡回道:“我已經不是雲翠山莊的莊主了!”
女子聽了她的話,似乎沒有太大的驚異,好像早就聽說了他的事,她輕嘆一口氣:“你的事我有聽說,只不過我沒有當真,還以爲是謠言,如今看來一切都是真的!”
她深深看了一眼顧淳毫無靈動的左眼,眼球上還有癒合後未完全康復的疤痕,看起來有些醜陋。
他果真失去了左眼。
她在心底,深深的感嘆了這一句話。
顧淳見女子一直盯着他的左眼看着,他不禁伸出了手擋住了他的左眼,神色依舊冰冷:“夏蕁,你放了我的朋友吧!”
被喚作夏蕁的女子,看了一眼在湖水中游水的女子,不由得輕笑道:“她是你的新歡?”
顧淳沒有心情回答她的問題:“你放還是不放她?”
“莊主,我們是故交了,這點面子我自然會給你的!”
夏蕁身手將月蝶從湖水中拉出,然後雙腳輕點湖面,將月蝶送回到顧淳所站的那隻船上。
月蝶到了船上,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將剛纔在水中掙扎時嗆進口中的湖水吐了出來。
顧淳見她如今這般模樣,想起剛纔她還義憤填膺的喊着讓他走,那樣的堅強和自信,明明不會游水的她,現在被嗆進了水,還滿身溼透了很是狼狽,忍不住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他擡起手,輕輕拍着她的脊背:“剛纔不是很堅強嗎?這湖水的味道如何呢?”
月蝶擺了擺手,露出了苦相:“說實話真的好難喝,如果你不信,可以嘗一嘗!”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顧淳見月蝶這種樂觀的態度,到哪裡都不會改變,不由得輕笑了兩聲。
而他不知道他對月蝶這種釋懷的笑容,讓站在他身邊的夏蕁內心微微泛起了酸楚
。
從她曾經到雲翠山莊見到過他,一直到現在,闊別了三年以後他們再次相遇,他不曾對她露過一次笑容,可偏偏這個落水的女子能讓他笑的如此暢快和輕鬆,難道他真的愛上了她嗎?
夏蕁剛纔因爲久別重逢後滿心的喜悅,這一刻變得有些僵冷了。
她不冷不熱問道:“你來月牙湖,只是爲了散心嗎?”
月蝶剛咳嗽幾聲,吐出了幾口湖水,聽到夏蕁這樣質問,以爲她是想找麻煩,於是她忙不迭的回道:“當然只是來散心的!”
顧淳卻與月蝶的話交疊在一起:“當然不是來散心!我來這裡是尋求醫治失明眼睛的靈藥。”
顧淳的話剛說完,月蝶這才知道了他爲何要帶她一起來月牙湖,不由得長大了嘴巴,表示很詫異。
她平時機靈的很,怎麼最近這段時間變得有些傻了呢?竟然連顧淳來月牙湖的目的都不知道?
夏蕁聽了顧淳的話,神色微微有些發難,她蹙了蹙眉心,而這時她身後的十幾名白衣人肅立在水面之上,有人已經開口道:“島主,這島上的靈藥是不能給外人的,況且靈藥有限,是爲了讓您提升武功內力的,不可以就這樣浪費了!”
夏蕁神色冰冷,回眸瞪了說話人一眼:“秋寒,本島主的事情,還容不得你插話!”
被稱作秋寒的男子,眉心有一顆紅色的硃砂,模樣有幾分妖豔,高高瘦瘦的樣子,在十幾位白衣人中已經是出類拔萃之人了。
秋寒忙低下頭,不敢在說一個字。
夏蕁轉眸望向顧淳,點了點頭:“好,你隨我到靈山島,到時候我將靈藥給你,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月蝶一聽,擔憂之心散去,急着謝過夏蕁:“謝謝島主!”
夏蕁深深看了她一眼,脣角扯動了下,露出不屑的神情:“我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幫助我的朋友!所以不用你謝我!”
她看向了顧淳,見顧淳依舊冰冷的態度,也就沒有與他再說些什麼,從顧淳的船中躍出,輕輕踏着湖水水面,到了荷花羣中。
那些白衣人也隨她而去,沒出片刻,有五隻小船從荷花羣中穿梭而出,夏蕁不過是朝着顧淳點了點頭,示意他跟緊了她,於是這幾隻船飄蕩在湖面上,朝着靈山島的方向劃去。
靈山,位於月牙湖的中心,面積較大,樹林蔥蔥,又有一座徒陡的山峰赫然立起,在月牙湖中猶如一座仙山,仰而望之別有一番幻境。
靈山雖好,但並不是所有人能靠近,因爲靈山世代都有族人守護,不容外人踏上靈山的土地,打破這裡的祥和之氣。
所以顧淳和月蝶隨着夏蕁的船隻靠近靈山時,已經從靈山周圍聚集了數十位男子,他們手持兵器,面色肅然,正用打探的眸光望向顧淳和月蝶。
“島主,這兩個人是誰?”
一身棕色長衣,手持祥鳥柺杖,留着白色鬍鬚,滿頭銀髮,精神抖擻的男子走上前,用質疑的眸光望向了站在船上和顧淳和月蝶
。
夏蕁清亮的雙眸淡淡望了他一眼:“尊老,你放心,他們是我邀請來的朋友,不會對靈山和族人有威脅!”
尊老深吸一口氣,釋懷一笑:“既然是島主的朋友,老身當然放心了!”
他做出請的手勢,夏蕁從船隻上躍了出來,跟隨她的那十幾位白衣人也陸續跳到了靈山之上,最後是顧淳和月蝶,顧淳拉着月蝶從船上躍出踏到了靈山之上。
夏蕁見顧淳和月蝶舉止親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並未多說些什麼,而是走在最前方給顧淳和月蝶帶路。
月蝶跟隨在夏蕁等人身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她忍不住對顧淳輕聲讚歎一句:“顧大哥,這裡的風景好美!”
顧淳脣角扯動了下:“是啊,這裡的樹木蔥蔥,野花芬芳,鳥獸也較多,所以你可要小心了,千萬別被鳥獸咬到了!”
月蝶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我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什麼,就算是遇到了鳥獸怕什麼?又不能吃了我?我一定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夏蕁沒有回眸,但是將兩個人的對話聽在耳裡,她淡淡回一句:“這裡的鳥獸是不能隨意殺的,很多都是我們族人的朋友!”
月蝶朝着夏蕁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在顧淳耳邊輕聲道:“她的耳朵還真靈呢!我又沒有說非要殺了這些鳥獸!”
顧淳發現最近月蝶越來越孩子氣了,或者說她從前跟隨在顧妍夕的身邊,因爲要接觸太多的人或者複雜的事,所以將自己僞裝成比較成熟內斂的女子,如今她不用跟隨在顧妍夕的身邊,顧慮也不那麼多了,所以纔會表現出這種很隨性的孩子氣。
他輕嘆一聲,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月蝶好了。
月蝶見顧淳只是笑着,並未回答她的話,她也就住了口,安安靜靜跟隨着夏蕁一干人,穿梭在林中,走着漫長的山路,又繞過了一些古怪的林木和草木編織而成的通道,這纔到達了靈山族人居住的地方。
月蝶剛從通道走出,望見豁然開朗的景象,不由得讚歎。
“這裡和仙境一樣,好美呢!”
靈山之上,有着低而薄的霧氣籠罩,將這個靈山幻成了仙境一樣,如夢如幻。
青綠色的草地和樹木,奼紫嫣紅的漫山花朵,還有帶着亮粉一樣閃爍飛舞的蝴蝶,傾斜而下濺起幾十米高的水瀑,整個靈山如幻境一樣,讓人覺得美的好不真實,像是在做夢一樣。
月蝶忍不住伸出手指,揉了揉眼睛,可看到的景象還是這樣的美,可見並不是在做夢。
“顧大哥,這裡真的像仙境一樣,你說是不是?”
顧淳微微頷首,不過是笑了笑,並未回答她的話
。
夏蕁見月蝶一直纏着顧淳,心情不大好,回眸間語調有些高了幾分:“快走吧!別再這裡逗留太久!”
說完,她轉過身在一干人的跟隨和簇擁下,朝着石路走下。
靈山看起來很陡峭,其實在山腰處,有一塊平坦的石土之地,能供給靈山族人在上面耕田播種及生活。
正在忙碌中的靈山族人,當望見島主夏蕁經過時,無不恭敬的拜見,可他們望見了顧淳和月蝶二人跟隨在島主之後,都不由得皺眉,顯然是不喜歡有外來人打擾他們的生活。
“前面就是靈山堡!”
靈山堡就夏蕁的住處,夏蕁帶着顧淳和月蝶來到了靈山堡,並且讓她的手下秋寒爲月蝶和顧淳各準備出了一個房間,讓他們好做休息。
月蝶從來了靈山後就很興奮,她不喜歡呆在屋中,喜歡到外面透氣,還能聞到花草的清香,甚至能用手觸碰到飛舞的蝴蝶,這種感覺的確很愜意、很美好。
顧淳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見到月蝶在院中玩着蝴蝶,有些童心未減,他輕輕咳嗽幾聲:“要不要到靈山上走走?聽說山上有好多奇異的花和蝴蝶!”
月蝶將手上的蝴蝶放飛,點點頭,一雙水眸亮晶晶地眨了眨:“當然好哇!”
顧淳轉身朝着靈山堡的出口走去,月蝶緊隨他身後,可到了靈山堡的大門前,有看守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島主有吩咐,不得讓你們處堡,怕你們遇到了危險!”
月蝶蹙了蹙眉頭:“有危險?能有什麼危險啊?我們這麼大的人了,而且武功都很高的,不會有事的,你快讓開吧!”
月蝶一伸手揪住了那個人的衣領,一把將他拉開,瞪了其餘幾位守門人一眼,見這些人面不改肅容,擋在了他們身前。
月蝶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快都給我讓開,難不成你想嚐嚐姑奶奶我的厲害?”
“是誰這麼大的口氣?”
冷冷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月蝶回身望見是夏蕁的手下秋寒,他冰着一張臉,也擋在了他們的身前。
月蝶不悅的朝着他翻了下眼睛,而顧淳一直面色淡淡,瞧不出有何情緒藏在他的面容之上。
“你也想攔着我們,不讓我們走嗎?”
月蝶鐵定了心,不想被圈在靈山堡裡,這裡面什麼都沒有,哪裡有靈山上的風景好?
秋寒瞥了她一眼:“當然不是想攔着你們,不讓你們走!剛纔島主有令,讓我緊隨你們左右,保護你們的安全!”
月蝶一聽,這才放下了心:“這樣就好!那麼就請你帶我們離開靈山堡吧,我們想到靈山上透透氣,走一走!”
秋寒意味深長地望了顧淳一眼:“這也是你的意思嗎雲翠山的莊主?”
顧淳並未迴應,而是點了點頭
。
秋寒不動神色地轉過身扯動下脣角:“既然你們想離開靈山堡,那麼就有我秋寒帶你們到靈山上走一走吧!”
月蝶和顧淳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不過還是跟着秋寒一起離開了靈山堡,並且跟在他的身後走着路,看着靈山上的風景。
月蝶總會因爲一些奇怪的花草、飛過的蝴蝶和小鳥駐步,顧淳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望着月蝶在林中游耍,心裡卻謹慎的很,怕月蝶遇到了危險。
可走着走着,顧淳感覺到了這裡的山路越來越奇怪了,他們走過的地方似乎都在同一處,就像是在一個地方轉圈一樣,無法走出來。
他停住了腳步,將秋寒喚住:“你帶我們來到了什麼地方?”
秋寒面色很不友善:“還能什麼地方,就在靈山上轉轉而已!”
“那爲何我們會在同一個地方轉來轉去?就像這棵樹上,我已經做上了標記,可是卻總會走到這裡,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
秋寒按着顧淳指去的方向,望見那顆粗樹幹上的確有人用石子將樹皮劃出一道痕跡。
他裝作很無奈道:“我怎麼知道,我們會總在一個地方轉來轉去?雖然我在靈山上生活已久,但並不是將靈山這個地方都走遍了,難免會讓我們陷入困境!”
月蝶一聽,將手中的野花拋在了地上,想起了一些怪異的事情,不由得指責秋寒:“你這是在說謊!你是故意將我們帶到了這種困境中,說吧……你對我們到底想做些什麼?”
秋寒聳了聳肩膀:“其實也沒想對你們做什麼,但既然你們闖入靈山別有圖謀,那麼我就應該爲了保護靈山,讓你們永遠都別想走出這裡。”
他長笑一聲,身影如鬼魅一般,迅速穿梭在林中,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月蝶與顧淳相視一眼,她用牙齒咬了咬嘴脣:“我就不信了,這塊地方能有多厲害,我們會走不出去!”
月蝶從地上撿起一塊有棱角的石子,每走一個地方都會在樹幹上留有記號,顧淳則跟在了她的身後,可走了大半天,月蝶發現這裡的樹木幹上都被她做了記號,可是走了半天卻還是沒辦法走出這裡,眼見太陽就要落山了,天黑了,他們該怎麼走出這裡片林子呢?
“顧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顧淳深吸一口氣:“等!”
“等?等什麼等啊?”
“等到夏蕁找我們,在屋中找不到我們時,自然會派人來找我們的。”
月蝶一聽到夏蕁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些神色怪怪的:“你和夏蕁很熟嗎?”
顧淳想了想:“也算是故交,其實她這個人並不壞
。”
月蝶一聽,顧淳這是有意在爲夏蕁考慮,她扁了扁嘴:“要是你們感情甚好,那麼我們將很快離開這片林子。”
顧淳依靠在竹竿前,坐到了草地之上,伸出手拉了顧淳衣袖一把,將她拉到了他的身側,坐到了草地之上。
“你很喜歡這裡嗎?要不然等我醫治好了眼睛,我們在靈山蓋幾間房子,在這裡居住!”
月蝶一聽,很是高興的拍了下手:“好啊,我很喜歡這裡呢!”
她的心中暖融融的,因爲顧淳說了要在靈山蓋房子,然後他們在這裡生活,那豈不是他們會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開了嗎?
月蝶開心的幻想着,可她不知道顧淳的心裡惦記着在炎國皇宮中生活的顧妍夕,聽說她已經生下了龍鳳胎的寶寶,等到再有機會見到她,就接她和她的龍鳳胎寶寶在靈山上多住些時日,也好散散心,放鬆一下緊繃的宮中生活。
太陽很快下山了,林間陷入了空前的寂靜,黑幕很快籠罩了整個山林。
幸好月蝶時常將火摺子帶到身上,她點燃了火摺子,找來了粗些的幹木棒,燃亮了一頭,藉着火光看清了林中的路。
“顧大哥,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
“不知道,也許要等到明天!”
“等到那麼晚啊?不如我們試着走走,看能不能走出去好嗎?”
對於月蝶的這個建議,顧淳並不贊同,但眼下要他一直等在原地,遙遙無期,還不如走出去闖闖,看能不能離開這片林子。
他點頭道:“我們一直沿着北邊的方向走,看看能不能走出這片林子。”
“好!”
月蝶舉着火把,兩個人沿着北邊的路一直往前走,卻在路途中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而停住了腳步。
顧淳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下心緒:“先等等!這裡好奇怪!”
月蝶細細聽了起來,聽到有簌簌的落葉聲,還有嘶嘶的摩擦之聲。
果然是很奇怪。
“顧大哥,你撞到我的腿了!”
“我沒有撞你的腿!”
“顧大哥,你把手鬆開,不要拉我的胳膊那麼緊,好痛!”
“我就站在這裡,沒有動你啊!”
月蝶睜大了眼睛,用火把上的光亮照清了周身這才發現她的雙腳和一隻手臂都被彎曲細長的藤枝纏繞住。
“啊!”
她剛想要火把將藤枝燒斷,雙腳上的藤枝突然收緊,將她拖拽起來,將她手中的火把也拉聳到了地上
。
“顧大哥……”
“月蝶……”
樹的藤枝迅速移動,顧淳剛反應過來時,月蝶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只能聽到月蝶的高喚聲,幽幽的飄在了空中。
顧淳撿起了地上還未滅掉的火把,藉着火把的光亮,尋着泥地上曾拖拽月蝶顯出的痕跡,快速的朝前趕去。
不出片刻,他發現泥地上的痕跡消失。
他大聲的喚着她的名字:“月蝶,你在哪裡?”
“顧大哥……顧大哥!”
顧淳尋着喚聲望去,藉着火把的光亮,望見這是一顆滿身藤枝的粗壯樹木,樹木上的藤枝張牙舞爪的在空中揮動着,而月蝶責備藤枝緊緊的捆綁,就像是一隻蛹一樣,被束縛在繭之中。
“月蝶,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
顧淳從懷中掏出一把摺扇,將摺扇從空中拋出,一道銀輝從空中劃過,朝着月蝶周身的藤枝劃去。
可偏偏摺扇還未靠近月蝶,就被數十根抽來的藤枝,將摺扇打飛。
顧淳騰空而起,接住了還未跌落在地上的扇子,手持着扇子朝着張牙舞爪的藤枝用力揮去。
嚯嚯!
扇子在空中劃出耀目的銀輝,藤枝已被扇子邊緣的亮刀割斷,可這顆怪樹的藤枝就像是永不枯竭的河水一般,不停地換上新的藤枝抽來,阻止顧淳靠近被藤枝捆綁成一團的月蝶。
“啊!”
顧淳悶哼一聲,因爲一把短箭射穿了他的後脊背。
他回眸望去,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穿梭在林中,然後消失不見。
而就在他分神之時,他的雙手被藤枝捆綁,雙腳和腰間也有藤枝束縛,將他從地上捲起,騰在了半空之中。
“顧大哥……”
月蝶的面容露在了外面,藉着透進林間的微弱月光,還是能看到顧淳的處境。
她望見顧淳被藤枝束縛,有些悔恨自己不能從藤枝中掙扎出,害的他爲她受傷。
她張開了口,用牙齒用力的咬着纏在她脖頸下的藤枝,可藤枝畢竟太硬了,她根本不能將這些藤枝咬斷,只能束手無策被藤枝捆綁懸在空中。
“顧大哥,你還好嗎?”
顧淳脊背上的那一箭,讓他有些意識渙散,他能感覺到這支短箭上一定塗有什麼毒藥,還好他能控制好身體中的內力流動,抑制毒液進入血液,暫且保住了一命,不過他擔心的是,一旦意識渙散之後,毒液一定會進到體內,到那個時候誰也不能將他救活了
。
他聽到月蝶在擔心的喚着他,微微扯動下脣角,裝作無事:“別擔心,我還好!”
顧淳雙手運氣,將所有的內力聚集雙手之中,然後在空中上下翻轉,將手中的內力變成了氣劍一般,將束縛在他身上的藤枝擊斷。
他翻身從空中落下,然後接住了從空中跌落下來的摺扇,一個猛力再次彈起,將渾身的內力都聚集在扇子中,口中大喊:“月蝶,我來救你了!”
當扇子與纏繞月蝶的藤枝相觸碰時,碰的一聲,藤枝像是被炸開了一般,紛紛灑灑落到了地上。
而月蝶從藤枝的束縛中掙扎出,猶豫被藤枝束縛太久,她不停地在掙扎已經將身上的體力都耗盡了,她像是落葉一般從空中飄下,卻在這時被一隻溫熱的手臂攔在了懷中。
月蝶從未想過,在生死之間,會有一個男人對她不離不棄,即使這不是愛情,在她看來,足以讓她這一輩子都覺得滿足和難以忘懷了。
謝謝你顧大哥,你再一次救下了我,讓我知道……其實,你的心裡是有我的。
顧淳擁着月蝶落在地面上,當雙腳接觸到地面時,他高瘦的身子突然一歪,還好月蝶扶住,不然就會跌倒在地上。
“顧大哥,你怎麼了?”
月蝶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他身後的箭身,她側身望見他的脊背後中了一隻短箭,她在一望顧淳的面色,在月光中越發的蒼白。
他這是中毒了嗎?
“這麼久了還沒死,你的武功果然不容小覷!”
一道黑影從林中竄出,他手中持着兩把彎刀,伴隨着他森冷的話語,在空中劃出兩道彎形弧度的寒光。
顧淳用僅存的意識,將手中的摺扇用力拋出,摺扇在空中飛起,與兩把彎刀在空中碰撞,最後都停在了半空中,跌落到了地上。
黑衣人不疾不徐的走到彎刀落下的位置,將彎刀從地上拾起,他面上罩着面紗,眼神幽冷望着月蝶和顧淳。
顧淳咬了咬牙,將月蝶從身側推開,冰冷道:“快走!”
“不,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那麼你想拖累我,讓我早死嗎?你知不知道你很沒用,每一次都害得我受傷……快走,我見到你就覺得厭惡,趕緊從我的視線中離開!”
顧淳冷哼一聲,再一次對月蝶用鄙夷和厭惡的眸光相看。
這是顧淳第一次對她說出狠心的話,他認爲她拖累了他,讓他覺得厭惡?
月蝶不停的搖頭,一步一步的朝身後退去,直到他決然轉身不看她,月蝶傷心的轉身,捧着淚容超前奔去。
顧淳苦澀一笑:月蝶,對不起!只有這樣,你才能離開我……才能安全!
熱門小說高速首發天價嫡女,悍妃法醫官最新章節,本章節是第439章:靈山島,幻境奇緣(生死與共,怦然心動!)。
如果你喜歡《天價嫡女,悍妃法醫官》話,請向您QQ羣和微博裡的朋友推薦,切記分享得多更新就越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