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與沐奶奶坐在一處,小心翼翼地關好房門,有些事,他們怕讓艾兮知道了,會傷她的心。
即便有時是好意。
“我得到消息,以寒在來Y國以前名叫艾兮,以寒這個名字是出國時改的。”沐奶奶小聲說道。
“哦,那她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蕭老太關心的孫女以後在蕭家立足的事,所以,對於這孩子的事情,必須得調查清楚,不然的話,在蕭家的家規面前,她也無能爲力。
“艾兮是個好孩子,她原先有一個未婚夫,兩個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了,可是誰知道,世事無常,她的這個未婚夫夏堯卻是陳世美,竟然移情別戀了,攀上了市長的女兒,所以,這一段感情就這樣中止了……”
“可憐的孩子,都怪我啊,沒早早的來到她的身邊,讓她無端受了這麼多的苦。”蕭老太說着,垂下了幾滴眼淚。
沐奶奶看到蕭老太淚水漣漣的樣子,同情地陪了幾滴眼淚,“我說呀,這件事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自責了,調查的人說,自從夏堯移情別戀後,以寒又碰到了一個男子,那就是莫寒晨,莫家的孫子!”聽完這話,蕭老太一愣。
“莫氏集團?”
在看到沐奶奶肯定的眸光後,蕭老太難以相信的搖着頭,喃喃地說:“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這世界太小了,小的讓人不可思議。”
看到蕭老太的反應,沐奶奶嘆了口氣,聲音低沉地說:“這都是冤孽啊,沒想到,躲來躲去,始終躲不過命運的安排,我們上一代的恩怨,難道真的要讓下一代來承擔嗎?”
蕭老太眼睛望向窗外,久久不語。
對於過去,她無法忘記,她無法忘記當時莫家的冷酷,無法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她更無法忘記自己女兒女婿的慘狀!
那時候,她的玲瓏還在嗷嗷待哺,張着一雙小手,天天哭泣,那段日子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噩夢,這麼多年了,她都不願意去想,她總覺得看着孫女們健康成長就夠了,以前的恩怨情仇也就此了結了,可是沒想到
,今天這個問題卻又重新無情地出現在面前,讓她的心再一次嘗受到被刀割的痛苦。
蕭老太眼望天花板,淚水打溼了臉頰。
卻原來,那些往事涌上心頭時,依然是撕心裂肺。
“蕭老太,你不要這樣,現在還沒有認定以寒肚子裡的孩子就一定是莫寒晨的,只是兩個人曾交往過一段時間,後來因爲一場官司,兩個人漸漸疏遠,後來,以寒就來到了Y國。”
“……”蕭老太淚眼迷離,她盯着旁邊一處聲音沙啞地說,“以寒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她絕對不是亂來的人,所以肚子裡的孩子十之八九是莫寒晨的,這不是命運在考驗我的嗎?我應該如何去做啊!……”蕭老太情緒激動起來,佈滿皺紋的臉上,哀愁遍佈。
沐奶奶非常理解蕭老太的心情,她溫柔地拍了拍蕭老太的肩膀,勸慰地說:“莫寒晨畢竟是後人,他和那些往事沒有什麼牽扯,你千萬莫要糊塗,強加干涉孩子們的事情啊,再說了,莫寒晨是C市的風雲人物,非常厲害,在國內的地位都首屈一指。”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要我忘掉過去接受嗎?”
沐奶奶搖了搖頭,語氣鄭重地說:“蕭老太,你覺得你能干涉了孩子們的事,你覺得現在還是過去那年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所以,必須要孝順,既孝又順從?”
蕭老太張張嘴,但終究無言以對,於是低頭沉默,許久不再說話。
直到太陽落山,天邊升起幾抹慵懶地雲霞,彷彿是嫦娥伸出的廣袖,油油地天空裡招搖。
兩個人最後商量好,決定將以前的事情告訴艾兮,這樣,他們就如負釋重了。
於此同時,Z國。
白色的病房裡,白芷正準備出院。
相處了一段時間,莫夫人與白芷竟有了感情,眼見要分開了,莫夫人竟覺得喉間一澀,有種鼻酸的感覺。
“回去了好好休息,有事就打電話,打寒晨的或是我的都可以。”莫夫人細心地叮囑……
“莫總,看來夫人對白姑娘很上心的。”江越小聲地對冷着
一張臉的莫寒晨說。
在這樣的場合,江越往往卸掉一些呆板,語言稍加風趣一些。
因爲,他不想讓莫寒晨天天繃着一張臉,那樣的話,他真怕他受不了,萬一再次住院,那可是對身體的劇大傷害。
莫寒晨顯然聽出江越的話裡有話,不禁眼角一抽,棕色眸子對江越上下打量一番,冷冷地說:“如果當時她們對兮兮這般上心,或許現在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聽得出來,莫寒晨對當日之事還是有些無法釋懷,畢竟,當時對於譚家,她們選擇的是保護,而對於艾兮,他們卻選擇了放棄。
還有那個逝去的女孩子,蘇年,花一樣的年齡,在譚思蔓的任性中,成了犧牲品。
想到這裡,江越的心情也一落千丈,傷感襲上心頭,帥氣的臉龐落寞了許多。
譚思蔓還在他們的私家監獄之中,對於那個狠毒的女人,莫寒晨已經沒了一絲同情,有的是厭惡與恨意。
怎麼可以那麼心狠,怎麼可以!
原本可以晚一天出院,可是白芷卻非要選擇今天,莫寒晨看到白芷堅定的表情,並沒有過多阻攔。
這是一個知性有分寸的姑娘,他相信她很理性。
更何況她出院後,她的生活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對於一些人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的腿不能再跳舞了,這種傷害,對於摯愛舞蹈的白芷來說,無異於鳥兒折斷了翅膀。可是,有些事,他莫寒晨也無能爲力。
不知道爲何,就在他們準備離開醫院時,天空竟然飄起了細細的雨絲,空氣中帶着一種新鮮泥土的味道,讓人頓時輕爽不少。
江越原本想讓莫寒晨送莫夫人回去,可是沒想到,莫寒晨卻主動選擇去送白芷,而讓江越去送莫夫人。
這或許是對深深的歉意的一種表達吧。
可是在莫夫人看來,卻是別有一番深意。
黑色的賓利在雨中急馳,車輪過處,濺起一地的水霧。路上的行人撐開了各色的雨傘,在這灰色的天幕下,行色匆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