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南宮夏三人離開那名爲情人谷的魔域鬼城後便繼續御劍向西而飛,待到他們行至白山腳下時已是數日後的傍晚,晚間上山並不方便,所以他們便打明日再行上山。
“前邊有個小鎮,我們先去那裡借宿一晚,爲師妹找些禦寒的衣服,明日我們再行上山,你看這樣如何。”趙明廣道,此時他一手扶着司馬涵靈的肩膀並以道法幫她禦寒,原來當他們來到這白山腳下時,本就是陰暗的天空中已經飄飄揚揚的下起了小雪,天氣自是愈加寒冷,常居江南的南宮夏三人對這白山之地的天氣情況預測不足,所以準備的寒衣亦是不足。雖然這種寒冷對南宮夏二人來說並不會有任何影響,但對於沒有任何道力可言的司馬涵靈來說,卻是一種讓她無法忍受的寒冷。
“嗯,也好。”南宮夏道,他有些自責的看了看嘴角發青的司馬涵靈,然後快步向這鎮中走去。此處已是極爲靠近白山天雲派,他們自是不能再御劍飛行,一來是出自於對這天雲派的尊重,二則來是因爲天雲派作爲道門大派,其防空禁制應當也是非同小可,若三人無故御劍進入,卻是與找死沒有太大的差別。
晚間,大雪芬揚飄落,竟是越下越大,時至次日清晨時,三人已發現天地間已是一片茫茫,上山道路已被大雪所封,南宮夏二人帶着穿有厚重寒衣的司馬涵靈看着大雪唯有唏噓,不能御劍,三人只能步行上山,但步行上山的路此時已斷!
“怎麼辦。”司馬涵靈道,見到如此景象,她心中自是有幾分自責之意,原來是她一路上堅持要幾人如普通人一般步行而行,這才耽誤了諸多時間,以至於到達此處時已是大雪封山之時。
“天雲派絕無可能因爲大雪封山就不與外界聯繫。”南宮南迴頭看了二人一眼,然後指着山路道,“雖然我們不能御劍而行,但只要照看好涵靈,想必上山應當不存在任何問題。”
趙明廣點了點頭,然後與南宮夏一同扶着司馬涵靈向這白山而去。三人行至正午之時,司馬涵靈已是累得不行,他們便在一片較爲平坦的地方休息一下,正在此時,卻見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天雲派弟子向南宮夏三人行來,南宮夏三人便均向這來人望去。
“敢問三位可是玉華宮之人。”那來人對三人禮道,他身着白衣,正是與這白雪同色,白衣在衣襟袖口之處多有青色雲紋裝飾,這身衣衫倒是有幾分出塵的美感,想比之下,南宮夏三人裝束確是像一般俗世之人一樣。
“在下三人正是玉華宮弟子,此次前來天雲一派,正是有事相求,還請道兄帶路。”南宮夏道,三人中他的輩分卻是要高另外二人一輩,是以許多時候都是由他出面應付。
“師長已然知曉你們的事情,這便派我前來相迎,請幾位跟隨我來。”那弟子道,說完他便取出一隻木雕的小船模型向道路中央丟出,只見他雙手捏了幾個法訣,那小船便已長至正常大小,只見他坐在船首,然後對三人道,“你們也一同上來吧,大雪封山,走路卻是不方便的。”
“謝謝。”南宮夏道,說完三人便一同上船,之後,那小船便在對方的控制之下沿着山路向上滑去,只在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天雲仙法果真是名不虛傳,就說現在這種道法,若是在江南之地也是極少見到的。”趙明廣道,他略略看了看這小船,卻是無法看出它是由何術法驅動,是以心中自是驚奇。
“這不是道法。”那弟子道,說完他便指着船上的刻紋,只見那些刻紋閃出點點白色光芒,光芒古怪異常,南宮夏三人卻是從未見過,那天雲弟子搖頭笑了一笑,然後才道,“其實你們沒有見過也是正常,此物乃是由本門向長生堂習得的煉器之法煉製而成的。”
“長生堂?!”南宮夏道,聽到此話他自是奇怪,要知道對江北夏人而言,這長生堂可是臭名昭著的,既然天雲派也是道門一派,卻是不知爲何會與長生堂有所聯繫。
“正是,長生堂許多術法自是別具一格。”那少年弟子道,說到此處,他自是頗爲自得,此時他又看了一眼司馬涵靈,然後又接着說道,“似乎醫治司馬師妹的方法也是習自於長生堂呢。”
“這麼說,司馬師妹的傷勢可是有救了?”趙明廣問道,此時他也發現南宮夏臉上似有幾分不悅之氣,卻是有些怕他會與這天雲派弟子有什麼衝突,這纔會先行開口說話。雖然趙明廣也知道長生堂對夏人不安好心,但相比之下,司馬涵靈的傷勢卻是重要許多,況且出於門規戒律,玉華宮弟子是不能隨意過問這些涉及世俗的事情的。
“聽師長的口氣,應當是沒有多少問題吧,不過具體情況還要查過才能確定,我在此處卻也不好多說什麼。”那少年弟子道,說完他便坐正專心控制木船。
“真是抱歉,你看我們只顧着談論傷勢,卻是還不知曉道友如何稱呼呢。”南宮夏道,此時他已將心中實際的想法藏好。雖然他對長生堂極爲厭惡,但與司馬涵靈的傷勢相比,南宮夏自是知曉如何取捨。
“在下乃是天雲派第十九代弟子渺痕。”那控船的弟子道,說話同時,他還以單手向天雲派主峰雪隱峰彎腰一拜。
“在下爲玉華宮弟子南宮夏,這位是趙明廣,這位是司馬涵靈。”南宮夏先是說完自己後,這才指着趙明廣與司馬涵靈與他介紹道。
“原來與在下所猜無二。玉元九華宮早已有書信送至,師長安排在下負責接待三位,是以在下早已知曉三位的名號。”那渺痕道,他方纔見面時便沒有過問幾人名號,卻是因爲他自己已經猜到了這些。不過他沒有說的是,其實他方纔將南宮夏當成了趙明廣,而將趙明廣當成了南宮夏,畢竟在他看來,趙明廣入門要久於南宮夏,修爲也應當要高上一些纔是。不曾想事實卻是正好相反。
“原來如此,卻是讓渺痕兄費心了。”南宮夏道,他與這渺痕互不統屬,是以也無輩分之分,且這渺痕年紀明顯大於自己,是以他便如此稱謂對方。
“好了,到了這裡我們必需步行而行。”渺痕道,說完他便與南宮夏三人一同下船,他將船收起,然後沿着臺階向上而去。
二人走過山門,只見山門以白玉建成,高約數丈,其上所刻正是天雲宮三個古篆大字,山門後便是一懸空階梯,階梯筆直向上,正是通向另一座更高的山峰,這許多山峰隱於雲霧之中,幾人根本看不真切。
四人走不多遠,便見一道童執一把掃帚正在打掃道上積雪,此時他見有人來訪,似乎也是微微一愣,不過他也只是看了幾人一眼,便又細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二人沒走多遠,便見到一個較爲寬闊的平臺,平臺前後兩側各是一個巨大的牌坊。其上所刻也多是一些祥雲神獸。南宮夏三人走過這樣的三個平臺後,這纔到了一個廣場之上。
“到了。”那渺痕道,他先引着南宮夏三人至三清宮爲三清神像敬香後,才帶着三人向一側的別一個小峰而去。
“天雲派劍陣果然不同凡想。”南宮夏道,卻是他見三清宮前的廣場之上有許多低階弟子正在一同習劍,他大約看了看,只見這劍陣渾然一體,十二人爲一組的劍陣,竟似是可以越階對敵,要知若修爲高於對方一階時,除非對方有數百人拼着巨大的傷亡,否則很難給高階修士以絲毫傷害的。當然這也只是一般情況而已,南宮夏自是知曉一些奇怪的術法也可以做到越階對敵,只是這些術法通常會給低階修士給以巨大的傷害而已。
凡事總是有得便會有失,這得失之間,只是看自己如何選擇而已。
“道兄過獎了,這劍陣本是天雲祖師所傳,自是非同小可。”那渺痕道,說完三人已經來到了另一處平臺所在,渺痕站在這平臺上並未通過棧道而行,只見他雙手法訣轉換,南宮夏三人眼前景色轉換,很快便到了另一處有無數小院的地方。
“本來有棧道可行,但棧道卻是太遠,所以平常通常便是通過傳送法陣而行。”渺痕道,說話同時,他臉上多有自得之意。
“天雲一派,果真名不虛傳。”趙明廣道,此時他也是有些厭煩這渺痕的自誇,但他們現在有求於人,所以只得將所有的想法壓下。此時趙明廣心中卻是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那便是在道門之中有這樣的心境且修爲也不算低的弟子當真是極爲罕見。要知他這樣的心態對於修行正是極爲不利的。
這渺痕的修爲約爲心動晚期,正是與趙明廣相當,卻是比南宮夏與司馬涵靈要低了整整一階之多。通常接待客人的弟子都會選擇修爲與客人相當的弟子,也不知爲何這天雲派此次會選一個修爲較低的弟子。況且一般接待都是兩人一同前往,也不知爲何此次卻只有一人。
趙明廣看了一眼南宮夏,只見南宮夏望向自己的眼情也有幾分擔憂。
“到了,還請三位在這小院中住上一些時日。”那渺痕推開門,將三人引入屋中,此時他獨自坐於幾前,然後接着道,“你們遠道而來,況且是以求醫問藥爲目的,門中長輩本應當早些接見,只是師長不知你們何時會到,自當無法專門留下時間,所以你們還是需要在此多待上一些時日,等到師長安排好時間後再行接待,你們看如此可好。”
“這個自然是應該的。”南宮夏道,他看了看此處,此處裝飾樸素,想來也是他們一般弟子的居所,或者是接待一般訪客的地方。
”你們走了許久,想必也是累了,這便就早些休息吧。如果有事,便可以在不遠處‘申’院找我。如此,在下便先行告辭了。”那渺痕道,說話同時他又看了看四周,以確定有無遺漏之處。
“如此便謝過渺痕師兄招待,勞煩渺痕師兄這麼長時間我們自是過意不去,渺痕師兄若是有事,還請自便纔好。”南宮夏道,說完便還了他一禮,然後送他離去。
待渺痕走遠之後,三人才坐於幾前商議此事。
“不曾想這天雲派竟是會與長生堂有所瓜葛。”趙明廣道,說話之前他自是查過,這四周並無天雲派弟子。
“此事我們不知因果,暫時還是不要過問爲好,畢竟涵靈之事要緊,我們此行本就是有求於人。”南宮夏搖頭道,說完他便輕輕的拍了拍司馬涵靈,畢竟如果這裡有任何變故,受到傷害的首先便是司馬涵靈。
“看來我們此行並不會如此簡單了。”司馬涵靈道,她聽到這些唯有苦笑了。她對此行雖然抱有很大希望,但同時她卻也作好了失敗的準備,畢竟玉華宮這些年來也曾有向其它門派求教過此事,但結果卻是沒有人能夠幫得了她。
這期望又怕失望的心情正是她選擇步行來此的原因,她可不想再一次受到打擊,她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