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夏一路向南,很快便已來到了楚山故地,越是靠近楚山,四周的妖氣越是磅礴起來,以至於南宮夏不得不設置一個靈力屏障來將自己與這些妖氣區別開來,以減小這些妖氣對自己的影響。進入一側小路,南宮夏便見有數位道門修士向前走去。此時南宮夏發現了對方,對方亦是發現也南宮夏。
“在下散修之士南宮夏,聽聞此處有變,特來看看能否幫助一二,不知幾位道友是。”南宮夏向那幾人道,此時他已飛至那幾人不遠處然後這才落了下來。
“你便是南宮夏。”其中一個道人道,他聽到南宮夏所說之話後臉色卻是有幾分奇怪,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富夏,然後這才又道,“果然有幾分相像呢,怎麼,聽說你反出了玉華宮,這究竟是爲什麼。”
“反出玉華宮纔對啊,否則此時早已被妖修攝魂而亡了,怎麼還可能站在這裡與我等說話。”另外一個和尚道,這和尚臉色紅潤但眉發皆白,其修爲卻也是不低,當然比起南宮夏卻還是低了一些,在南宮夏看來,其修爲也就是相當於心動期而已。
“請問你們是。”南宮夏道,南宮夏感覺幾人中說話的二人有幾分面熟,但他一時卻怎麼都也想不出自己何時見過對方。
“南宮兄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想當初魔門意圖攻玉華宮,我等共入玉華宮助陣,此事已過去多年,不曾想南宮兄的修爲竟已是高到我等無法看出的地步。”那先前說話的道人道,說話同時,他還是微微一嘆,想是在感嘆這世道之滄桑,時事之變化。
“魔門意圖圍攻玉華宮?!”南宮夏微眯雙眼看向這二人,這二人眉目間卻是有幾分當年之色,他微微想了想便已想起了這二人的名字,此時南宮夏便疊手對二人道:“原來是未濟和尚和不凡道人,怎麼,二位與這幾位道友也是前去查看妖修之亂的嘛。”
與這二人同行的一位道人本是不想理會南宮夏的,但聽到說至魔門,他便插口道:“什麼正道妖魔,我看那魔門行事雖是詭異,但卻能在妖修爲禍時挺身而出,在自己本身受到打擊時還會力抗妖修,卻是比那些什麼名門正道要光明磊落了不知凡幾。”說到此處,他似乎還非常氣憤道門所爲,於是便將自己手中的扶塵就此彎折,然後向外扔出,似乎有幾分以爲自己身爲道門弟子而羞恥的樣子。
“魔門力抗妖修,此事在下卻是並不瞭解,不知道友可否將此事告知於在下。”南宮夏對那道人說道,此時他便已發現這幾人均不像是大門大派的弟子,應當是一些小門派或者是一些散修之士。
“事情是這樣的。”此時便由那不凡道人說道,說到此處他亦是輕輕一嘆,然後才緩緩開口道,“魔門聽說妖修之亂,便尋求與道門合作,道門便也答應了此事,只是介於魔門與道門相爭多年,二者便分別在楚山中各自鎮守一處,並相約一方出事時,另一方便要出兵相救,只是讓人氣憤的是,當時妖修圍攻魔門,而以太一宮爲首的道門在接到魔門的求援後卻是故意拖延了出手時機,其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依你如此說,那他們便應是凶多吉少了。”南宮夏道,此時他的臉色雖然十分平常,但心中卻遠不似臉上如此簡單。
“還能怎樣,這不,我們幾位散修之士正是自發前去救援。”那未濟和尚道,他看着南宮夏,過了一小會兒才又臉色奇怪的說道,“對了南宮兄弟,你現在的修爲到什麼地步了,爲何我怎麼都看不出來。”
“大約是到了元嬰初期吧。此事我們以後再談,現下我們不如快些前去看看那魔門修士如何了,畢竟他們是爲了妖修之亂而出手的。”南宮夏道,此時他本想加快速度,但他又不知血靈宗在何處鎮守,這纔會有如此提議。
“什麼大約的,按理說就算你是元嬰中期,也不至於讓我看不出來啊。”那未濟和尚道,此時他一邊說話,一邊還拿着酒壺飲酒。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南宮夏此時所說無誤,在身體變異前夕,南宮夏的修爲便是元嬰初期,至於此時南宮夏的修爲到了何處,南宮夏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界定了。
在不用含光劍之時,南宮夏幾乎可以與一個合體期的修士戰平,想必此時自己的修爲應當已是要高,不過在動用含光劍時,那便要另當別論了,至少,南宮夏些時還不能想出誰是含光劍一擊之敵。
“正是如此,我們快些去吧。”那不凡道人道,他伸手阻止了未濟說話的意圖,然後與其他人一同加速向血靈宗鎮守之地快速而去。
當幾人來到一處山谷之時,谷中的景象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此時所有的戰鬥都已結束,場面更是一片死寂,根本不存在任何受傷未死之人或是妖修,無數血靈宗弟子的屍身與部分妖修的屍體混亂交錯,到處都是破損的法寶與兵器,血流滲入地中,讓土地都顯出一種黑紅之色,血腥之氣瀰漫於四周與妖氣相混,卻是給人一種極爲難受的感覺。
“我們果然還是來晚了一些。”一個年輕修士道,此時看着這裡的情況,他心中卻是隻有害怕,此時他的心中卻是暗自慶幸自己來晚了一些,否則魔門這些人現在的模樣便是自己的下場。
“是啊,都怨以太一宮爲首的道門不加以援助,他們如此作爲,明顯是想借助此機會除掉了魔門。”一箇中年修士道,此時他跨過一個只餘一半的頭顱,這頭顱四周均是黑色的不明物質,只是讓他心中感嘆的是,此人的口中竟然還咬着一隻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耳朵,修士間的戰鬥如此,足可想像當時的戰鬥是多麼的慘烈,當時的魔門之人是多麼的無助絕望。
“魔門啊魔門,我看這魔門之稱與正道之名幾乎可以互換其名了。你們看這裡魔門弟子,他們所受之傷全部都在前身,說明他們當時是無一人後退,再看他們當時的位置,便可發現他們明顯是在陣下什麼大的法陣,只是他們的陣法未成便被妖修所乘,此時他們唯有拼死力敵,但終因寡不敵衆,只得死守待援,可是與他們結盟的道門,此時也不知上路沒有,這樣說來,此事當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啓先插嘴的那名中年修士道,此時他通過觀察便已猜出了許多事情,但得出的這個結論,卻是讓他更爲魔門的犧牲所不值。
“南宮兄,你在尋找什麼。”不凡道人道,自來到此處時,他便一直看着南宮夏,原來這南宮夏見到此處景象時臉色已變,他雖然是有剋制自己的心情,但此時的他明顯是非常焦急的尋找着什麼。
“沒,沒有什麼,只是想找到些妖修的線索而已。”南宮夏道,對方雖然與自己說話,但南宮夏卻並不擡頭,而是繼續尋找,只是此處全是高度缺損的屍骸,人類與妖修交錯,他又怎麼可能找到自己想找之人。
“哦,那你自便吧。”那不凡道人道,他見對方明顯心不在焉,是以便與那未濟和尚對望一眼,也便不再去看南宮夏,只是他此時心中更加奇怪,魔門此舉雖然讓人感嘆,但也應當不至於讓南宮夏有如此表現吧。
“嗯。”南宮夏只是匆匆的答應了一下,然後便繼續尋找,然而此處着白衣的屍骸卻是有極多,女子雖然少了許多,但卻也有十數具之多,她們全部都是受到了極高的破壞,根本無法看出其真正身份。
“南宮兄弟,你真的沒有事嘛。”此時說話的,卻是未濟和尚,此時他本是站在遠處查看妖修之事,但見到南宮夏的眼神,他亦是發現南宮夏有什麼問題。
“沒事,只是見到現場如此慘烈,在下心中也是多有悽然而已。”南宮夏道,他勉強地笑了笑,然後又繼續尋找,只是能找到何物,他卻是一點底都沒有的,這種無奈隨着時間的推移自是越來越盛。
“算了,我看從這些已死妖修身上也不能看出什麼線索,我們便去道門所在吧,如此,也好商議如何面對這些妖修,魔門此行雖然可敬,但卻不能給我們任何幫助的。”其中一人說道。
“也好。”其他人均是如此附和道。
“等一下。”不凡道人道,此時他見南宮夏似乎發現了什麼,便先制止了其他人的意圖,然後飛到南宮夏身邊對南宮夏道,“南宮兄,你這是有什麼發現嘛。”
“我們走吧,我想喋……”南宮夏微微搖搖頭,他將手中之物收起,然後才按着他們對喋血盟的稱呼道,“魔門既然已是全軍覆沒,除過我們不可亂來之外,我們卻是無法從其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原來此時南宮夏發現了一柄長劍,此劍劍身爲紅色,南宮夏自是識得此劍,此劍名爲卻塵劍,此劍正是當初南宮夏在無意間毀掉了姜蘊芝的法器,她父親便將此劍贈與姜蘊芝,此劍姜蘊芝一直都藏於身邊,此時卻塵劍已然遺失,那麼所有的結果,便已是不言而喻。只是此劍附近並無女子屍骨的存在,是以南宮夏也無法確定哪具是姜蘊芝的屍骨。
其他人均是點頭稱是,然後均向遠處而去,唯有南宮夏手拿這柄卻塵劍,此時他的心中一片迷茫,自是沒有離去的意思。
“怎麼了,你還不走。”不凡道人道,此時南宮夏的古怪他也是看在眼中,只是對方爲何如此,他一時卻也想不出來,他自是不會想到,堂堂玉華宮高徒,會是與他口中的魔門有關,而且還是魔門盟主的弟子。
“他們畢竟是爲天下而亡,我們又怎麼好讓他們如此暴屍荒野,我看我們便將此處焚燒,以免他們爲野獸所瀆,他們既然亡於此處,那我等便讓他們永眼於此處,以讓他們看着後來之後如何守住這要害之處。”南宮夏道,只見他離開屍骨所在,然後將一個術法發出,空中便有無數的火焰落下,在此處燃起了熊熊大火,而那些屍骨便在這大火之中焦化碳化,最後化爲了一捧塵土,永遠的留在了此處。
“我們走吧。”那不凡道人道,他見南宮夏似乎還有幾分哀傷,便不再去問這些問題。
“師姐,還有各位同門,你們走好,至於妖修之事,便留給我南宮夏來解決,我南宮夏在此立誓,若我南宮夏一日未死,我便在這楚山之地鎮守一日,直到我生命的終結,也不讓妖修踏入江南一步,各位同門,萬古。”南宮夏閉眼心道,之後他便在此處堅立一碑以爲紀念,之後才又向着火焰所留灰燼疊手三拜。
雖然血靈宗負了面宮夏數次,但他們所做之事卻是值得他人尊敬。此時與南宮夏同行的其他人見南宮夏如此,他們先是面面相窺,之後便也如南宮夏一樣向這些魔門弟子的屍骸疊手而拜。
之後衆人便就此離去,僅留下這些化爲了灰燼的屍骨。
有道是:世事浮沉誰做主,江山何處埋忠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