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大問題。”顧念說着,反手把合約反着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口茶之後,這纔開口:“但是小問題太多了。”
聽了這話,裘海德的臉上毫無表情,甚至還笑了笑:“你說是就是吧,既然有太多小問題,那這份合約不籤也罷。”說完,他微微一笑,拿起了茶碗,輕輕的啜飲一口,一臉的怡然自得。
“恐怕不行。”顧念搖了搖頭,把倒扣在桌面上的合約翻回來拿着:“如果按照裘大人說的,合約不行就作廢的話,顧念恐怕要背上鉅額的違約費了。”
聽了這話,裘海德雙手一攤:“那我可就沒有辦法了,不能接受條款的是你,可不是我。”
“但是您給我的這份合約裡面有很多東西跟之前說好的都不一樣,我覺得在這方面,我需要等二皇子端瑞王殿下回來之後,親自跟他確認。”顧念的語氣十分堅持,並且站起身,準備把合約收起來離開了。
“等一下,”裘海德突然開口:“走就走,合約別拿走。”
“爲什麼?”其實聽了裘海德的話的時候,顧念就已經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這份合約只此一份,你要是拿走了,若是皇帝追究起來,裘某恐怕不好交代。”裘海德說着,伸手就要拿顧念手裡的合約。
顧念眼疾手快的把合約塞進袖子裡,柔聲道:“景瑞王也在這裡,聽聞景瑞王乃是我大煬第一才子,書畫堪稱絕筆,不知道今天裘大人有沒有機會得到景瑞王珍貴的墨寶呢?”
顧念的話音才落,裘海德的臉色當時就黑了下來:“顧姑娘,不要開玩笑。”
“裘大人,”顧念把臉轉向裘海德:“這份合約我暫時不能跟您籤,但是我願意拿回去仔細的研究考慮。雖然皇上信任我,想把美食街交給我來管理,但是我畢竟不是一個人在工作,很多事情不能面面俱到,所以需要回去跟我的夥伴商量一下才能明確的答覆您。”
“因爲合約只有一份的緣故,今天正好景瑞王爺也在場,身爲皇室子弟,景瑞王無疑是最好的見證了。如果王爺願意的話,煩請王爺將此合約謄抄一份,由裘大人保管吧!”
說着,顧念從袖子裡掏出那份合約,一臉認真並且虔誠的遞到了沈易安的面前。
沈易安正在一旁看着好戲,當顧念說出“大煬第一才子書畫堪稱絕筆”的時候,他就知道顧念又要耍花樣了。
但是他就是喜歡顧念這副聰明伶俐的樣子。
“這是本王的榮幸。”沈易安微微點頭,起身接過了顧念手中的合約。
裘海德眼睜睜看着合約落入了沈易安的手裡,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沈易安要來了紙和筆,謄抄了一份之後,把原件遞到了顧念的手裡。
“多謝景瑞王。”顧念從容的接過原件,施施然衝二人行了個禮之後,轉身離開了。
看着顧念的背影,裘海德只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但是卻因爲沈易安的原因,這個悶虧只能自己默默嚥下。
“裘大人好像看起來不開心啊。”顧念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之後,沈易安悠悠然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話語裡帶着笑,緩緩說道。
“哪裡哪裡,”裘海德連忙揚起笑臉:“今日有幸能和王爺坐在一起,下官開心都來不及。”
看着裘海德勉勉強強的表情,沈易安笑了笑,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剛纔自己謄抄的副本,道:“需要本王籤個名嗎?”
“啊?”裘海德有點蒙。
“本王的墨寶還值點錢,要是哪天裘大人有需要的話,有本王的署名可以多賣點兒。”
聽了沈易安的話,裘海德有點兒蛋疼。沈易安一直不都是一個柔柔弱弱的讀書人嗎?怎麼現在看起來一肚子壞水兒的模樣?
但是他能拒絕嗎?
不能!
“下官的榮幸!”說着,裘海德撐着笑臉,趕緊把那份謄抄的副本推到了沈易安的面前。
沈易安順從的提筆署名之後,站起身:“本王還有點事,就不打擾裘大人雅興了。”
“王爺慢走。”裘海德順從的低着頭,心裡卻暗暗咒罵,希望沈易安趕緊走。
看着他一臉蛋疼的樣子,沈易安心情大好,當下拍了拍自己的衣襬,轉身離開了包房。
沈易安走後,裘海德的笑容瞬間消失,看着那份謄抄得整整齊齊的副本,一臉陰沉。
回到馬車上之後,沈易安看着笑嘻嘻的顧念,忍不住擡手捏了她的臉一把:“今天開心嗎?”
“王爺說的哪裡話,小女子每天都很開心呀。”顧念說着,笑嘻嘻的把沈易安的手從臉上拿了下來:“不過今天有人不開心,我就比昨天更開心了。”
“合約有什麼問題嗎?”沈易安挑眉問顧念。雖然剛纔他原原本本的謄抄了一份,但是心思完全不在上面,也沒有記住合約上的多少內容。
顧念點了點頭:“我記得之前給我聖旨的時候,說的是我以後就是皇商了,但是合約上寫的是我還是給他們打工的,沒有股份給我。我在管理沈景行的美食街的時候,都是季度算賬,而這份合約上寫的是半月結賬。如果裘海德想從中撈油水的話,那就簡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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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沈易安有些不解,畢竟算賬勤快的話,想要從中作梗的機率就小了太多了。
“半月算賬是跟裘海德算,如果我簽了合約,我每一次遞交上去的賬簿都會被裘海德做手腳,但是在面對沈景行或者是朝廷的時候,我還是三月一賬,也就是裘海德會把我所有的賬簿都做好手腳以後遞交上去,這樣就算查起來,也是我的問題了。”
聽了這話,沈易安挑眉。
就他所知,在大煬,很多商鋪和主顧家確實有這種情況所在。商鋪和賣家短期帳,和主顧是長期賬。但是這種從中做手腳的事情,倒是沒有聽說過。
“你常年生活在皇室自然是不知道這其中了,許多商鋪和賣家的短期帳之所以沒有暴出過問題,就是因爲賣家永遠打不過商鋪,畢竟他們還要靠着商鋪過生活。”
“裘海德想要做這種黑心‘商鋪’,但是我是不會做這種傻瓜賣家的。並且,我希望以後也不會有這種黑心商鋪的存在!”
聽了顧念的話,沈易安扭頭看過去,只見顧念的眼中閃閃發光,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