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南漠八百里加急的信的時候,沈易安正在兢兢業業的裝病。自從被陳青玉下了玉凝露之後,沈易安把大權交給了沈君玉,整天躲在寢宮裡不知道在幹什麼。北清找了他好幾次,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擋了回去。
出了東塵之外,沒有人知道沈易安的真正情況。
而受到南漠的加急信的時候,沈易安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派南漠去顧念那裡的時候他就說過,顧念沒什麼事情的話不需要給他送消息。那麼現在送來了八百里加急的消息,是不是證明顧念出事了?
這麼想着,沈易安甚至有點不敢打開信封了。
與此同時,被接連好多次被拒之門外的北清也終於失去了耐心,直接衝進了沈易安的寢殿。當他看到沈易安安然無恙的時候,臉色當時就黑了。
“呃……”沈易安有些尷尬,下意識的把手裡的信收了起來。
“陛下看起來心情不錯。”北清說着,臉上的表情更加冷淡:“只是這幾日朝堂上已經吵翻了天,陛下是否有什麼想說的。”
“政事朕已經交給了君瑞王,有什麼事情,你就去找君瑞王商量吧。”說着,沈易安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朕身體欠安,就不招待你了。”說完,他揮了揮手。
聽了這話,北清似乎是被氣得不輕。趁着沈易安轉身的功夫,上前一步,奪過了他手裡的信件,三下五除二的拆了開來,迅速瀏覽了一遍上面的內容後,笑了:“我還奇怪南漠去了哪裡,原來陛下是把他送到了那個誤你大事的女人身邊去了。”
本來被搶走了信件沈易安就已經很不爽了,要不是顧及着北清九公子的身份,沈易安恐怕早就不能容忍他這麼在自己的頭上撒野了。
這會兒聽到北清的話,沈易安算是徹底黑了臉:“朕要休息了!”
“陛下莫要忘了,這江山是怎麼得來的!”北清說着,舉起了手裡的信件:“我知道你想把瑾瑜公主弄走,好把這個女人接回來。但是你想過沒有,瑾瑜公主好歹能給你帶來一點好處,可是這個女人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最多是有點銀錢罷了,能給你什麼幫助?”
原本沈易安還顧及着北清九公子的身份,所以沒有打算跟他吵。可是這會兒聽到北清這麼說話,當下沈易安就不樂意的眯起了眼睛:“我的事情我自由分寸,而你,最好謹記自己的本分,不要忘了什麼纔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來人,送九公子出去!”
“遵旨!”
看着沈易安明明白白的下了逐客令,縱然北清十分不滿,但到底現在沈易安纔是皇帝,所以他還是憤恨的丟下了信件,轉身離開了。
北清走後,沈易安撿起了地上的信紙,仔細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之後,雖然心裡難受,但是還是寬了一些心。既然顧念沒事,那他也就放心了。
“來人啊,”沈易安喚來了身邊的小太監:“傳景小將軍進宮,再放出風去,就說朕已經好轉了。”
“是!”
其實北清有一點說的沒錯。陳青玉雖然惹人討厭,但是確實能給他帶來一些幫助。就目前來看,如果是顧念在他的身邊,甚至還會更加危險。
他不會讓顧念身處危險之中的。
這麼想着,沈易安把手裡的信紙揉作一團,丟進了宮燈之中,焚作一團灰燼。
景蕭然,也就是小蛋黃到的時候,沈易安正好在給南漠回信。上書只有八個大字:平安就好,一切隨緣。
“你姐姐在天寧府的事情你知道嗎?”沈易安一邊把信箋裝起來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知道。”景蕭然當然知道。暗組的消息也有傳遞給他一份,甚至他還知道,閆子安是顧念的親弟弟。
“天寧府地處邊境,再往北就是北荒之地,那裡常年混亂不堪,你剛剛身居將軍之位,還沒有功勳在身,我想你是時候去平亂了。”說着,沈易安隨手丟了一道聖旨道景蕭然的手裡:“景將軍接旨!”
景蕭然捧着聖旨,遲疑了一下,單膝跪地:“臣遵旨!”
“去吧。”沈易安說着,揮了揮手,“明天就出發。”
“是!”
雖然對沈易安這個決定感到吃驚,但是景蕭然知道,五荒神教始終是沈易安心頭大患,如果不能將這個邪教剷除的話,他一天也不會安寧。
這是一個明擺着送功勳的機會,其實景蕭然不想接的。但是一想到顧念在天寧府,景蕭然又不得不接下這道旨意。
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姐姐了,也不知道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沈易安好轉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朝堂都沸騰了。沈君玉更是心情複雜。
這段時間沈易安躲了起來,所有政事都是他在管理,他也算是深刻體會了當皇帝有多忙碌。本來已經漸入佳境的他,卻被這個消息一息之間打回了原型。
說白了,他甚至連一個攝政王都不是。
大權交回沈易安手裡的那天,沈君玉肚子藝人在王府喝了個酩酊大醉。消息傳到了沈易安的耳朵裡,他也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這個弟弟,說到底,還是太心急了。
“聽說朝臣聯名上奏,請求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看起來,好像這個國母還挺得人心的。”得知沈易安好轉之後,李楚悠第一時間遞了帖子,請見皇帝。
別人不能見,但是李楚悠沈易安還是可以見的。沈初微要出使的前幾天,不知道李楚悠用了什麼法子,李家竟然正式向皇室提親,而沈易安當時爲了彰顯自己的仁慈大度,還特意讓自己的妹妹自己選擇,於是,沈初微的婚事就這麼耽擱了下來,連西夷都不用去了。
畢竟,西夷也不敢隨便得罪南嶼首富李家,否則一旦李家斷了整個西夷的市場,西夷的國民經濟用不了多久就會土崩瓦解。
“是挺得人心。”沈易安說着,往棋盤上放了一粒黑子:“所以,得讓她不那麼得人心一點。”
聽了這話,李楚悠抿嘴一笑:“作爲交換條件,我和初微的事情,你是不是應該鬆口了?”
“好說。”